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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武林晚辞》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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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晚辞》大叔爱(短篇)
秋袭水/肖隐
杭州城西郊十里坡有座庄子名曰正气山庄,占地千顷,朴实庄严。
这座宅子在武林中是正义的象征,仁义的化身。
与它的名字一样气势滂溥,是无数江湖人敬仰而神往的圣地。
近三十五年来,正气山庄几乎就代表了武盟二字。
它原当是严寂肃穆之地,然而此时──
正门前,两侧石狮威武,门庭前却是嘈杂不以。
“难道他是盟主就可以拿侨做作了不成?秋某人连日造访,诚心诚意,凭什麽避而不见?如此傲慢之人,还谈什麽平易江湖,风骨清悠?今日肖大盟主若是不出来见秋某人,秋某人便在此扎营长驻了,我倒是看谁面子上过不去。哼哼,秋某人江湖一闲人,游走江湖,悬壶济世,虽然不敢妄自尊大,但在江湖上确也是说得出台面的,肖盟主何以不肯见我?”
这一番话语,气愤难平,三分煞气,七分愤怒。
看门人苦著脸直暗暗叫苦。
这位秋爷自称秋水阁主秋袭水。
在江湖上秋水神医的名号如雷贯耳,自是一方神圣。
只是未曾想,这人居然是如此泼皮无赖样,自是难怪一向温文尔雅的盟主自那日一见後便躲著这位秋神医了。
只是不知这秋神医倒底是有何要事居然是赖著盟主不愿走了。
秋袭水坐在正气山庄台阶前,顶著炎炎烈日,虽然晒得眼花缭乱,口中气势却一点不见势弱地续道:“秋某人虽然不是什麽武林泰斗,但肖盟主这般怠慢确未免太过失礼,哼哼,秋某不才,什麽没有,时间却是多得很,既然肖盟主繁忙,我也不介意多等他些时候,我就看肖盟主什麽时候能忙完,看门的,再给爷我去通报,秋袭水拜见盟主大人!”
那脸上表情咬牙切齿,看得守门人胆颤心惊,欲哭无泪。
秋袭水见他哭丧著脸唯唯诺诺地应承著,可脚下却半分没有移动,根本不欲进去通报的样子,眉毛倒竖,横怒道:“怎麽?连你这个小小看门人也敢不把秋某人放在眼麽?好好好!好得很!果然不愧是肖盟主调教出来的人!有种!”
看门人被他说得脸青唇白,更是欲语难言。
哭丧道:“秋神医,盟主真的不在,您还是先请回吧,等盟主一回来,小的立马到客栈去给您送信还不成麽?”
“呸!小子,想唬弄我你还嫩著呢,我从四更天开始守在这里,就没见肖大盟主出来过,他什麽时候不在了?难道肖盟主也学那梁上君子越墙而出了?”
秋袭水哼哼冷笑,以手代扇排解著酷热,白净的额头上汗如雨下,口中却更加起劲了,酝酿了下情绪,运起内力传遍方圆十里:“肖隐,你给我出来,堂堂武林盟主,难道竟学那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了?哼哼,你若嫌烦,趁早把该说的都告诉了我,我秋某人自然便不会再来打扰!否则……哼哼,秋某人不介意在下贵宝地多多晒些太阳,正好有益身心健康。”
看门人登时一张五颜六色,难看至极,这人……这人……还号称江南第一神医,人称玉面圣手,居然连泼妇骂街的行径也做出来了!!!
真令汗颜!
果然……江山辈有能人才出……
秋神医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单看外表,一派斯文俊秀,面白肤细,柳眉勾瞳,朱唇玉面,三十岁上,若不开口,看来是一派的儒雅不凡,足以迷煞一众闺阁秀女。
看门人正抹汗时,一名武盟弟子一溜小跑地奔了出来急声道:“盟主请秋神医入内小叙。”
秋袭水扬著眉哼了哼,自顾嘲讽:“早该秋某人进去,用得著我浪费这许多唇舌麽?天气这麽热,却放我在外暴晒烈日,肖盟主待客之道忒差了!”
那武盟弟子也是悄悄抹汗,哈著腰,连连点头:“抱歉抱歉,盟主他一直与几位玉霄派弟子商讨事务,不宜打扰,因而担阁了通报,秋神医海涵。”
秋袭水斜斜挑眉阴阳怪气地哼著:“是麽?”
“是是是,当然是!”那名弟子一迭声地点著头,急急迎著他进了中庭。
奉了上座又吩咐著上了三十年的碧螺春,“盟主那里事务还未处理完毕,秋神医先在此处静候片刻。”
秋袭水拧著眉嘲讽道:“这个片刻是多久?不会是叫秋某人等到月上中宵吧?”
那武盟弟子悄悄抹汗,垂著头拼命摇头:“不会不会!秋神医放心,待盟主处理完紧急事务一定立刻赶来。”
说罢,找了个说辞逃也似地留下秋袭水一人在厅内。
那名弟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喘了口气,转身几个纵身到得正气厅对里面气定神闲茗茶消遣的肖隐苦诉:“回凛盟主,都办妥了,属下看著他喝下茶,想信不消片刻就清静了。”
肖隐一手支额舒服地坐在太师椅中,呵呵一笑:“果然还是细儿的东西管用。”
那名弟子拍著马屁接口:“那是,大小姐的东西千金难求,自不是俗物,就算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玉面圣手……”
一个阴森森的声道:“就算是玉面圣手也怎麽样?”
这声音,清泠若冰,那弟子额头冷汗滑落,顺著肖隐隐隐抽搐的唇角转过身去看到厅门边悠悠跨进来的秋袭水邪魅挑眉地问。
“哈……嗯……呜~~~盟主……”
那弟子哭丧地往肖隐身旁缩了缩。
玉面圣手秋袭水虽然武功不见得卓越,但那一手用药的功夫却是出神入化,稍有不趁便会著道。
便如此时,他明明想挪动步伐,但,便是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动弹不得。
而肖隐虽然仍是面带微笑,但那僵硬的面色上可以轻窥,他必也是著了道儿,否则都到这份上了,断没有按兵不动的道理,要知道这几日盟主为了躲秋袭水,都快赶上那老鼠躲猫了。
秋袭水一脸阴笑地步近两人,先是伸手撮了撮那名弟子青嫩的脸,才是方到长胡子的少年人,下巴上一轮青色,秋袭水掐了掐,阴笑:“这位小哥儿细皮嫩肉的,长出东西来多煞风景,不若秋某人帮帮忙,别让它长出来了?”
那名弟子吓得差点哭出来,堂堂男子汉若长不出胡子来,岂不是娘娘腔?
这位秋神医难道要阉了他不成?
求救的目光递向自家盟主。
肖隐唇角的肌肉抖了抖,回以爱莫能助的眼神,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啊。
果然,秋袭水欺负够了小孩子,目标转上肖隐,啧啧有声地道:“肖盟主自继任武林盟主以来二十余年,想当年肖盟主一战成名时,秋某人还是个只知道啃药草的孩子,说来也该叫肖盟主一声前辈,但秋某与朝戟定下白首之约,而朝戟又是肖盟主唯一的师弟,算起来,秋某却该唤肖盟主一声师兄,只是不知肖盟主何以这麽不待见我?数度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