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白昼之光》鲤鱼呢

5、卯月夕颜

　　5.卯月夕颜

　　和忍者学校的毕业考试和担当上忍的生存测试相比，第一个C级任务才是完成从普通人到真正忍者蜕变的关键。
　　卯月夕颜在暗部干了七年，每年的六七月份她和同伴们总会从火影大人那里接到一个相似的任务——暗中保护当年四月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们的第一个C级任务。
　　照理来说，只是C级的任务大多不会有多危险，但是他们的职业毕竟是忍者，忍者必须直面斗争与残酷、鲜血与死亡。这个重要的任务就像是木叶的忍者们职业生涯的一道坎，过得去就能继续往下走、过不去大概也就止步不前。
　　对于年轻的下忍们来说，这个超出寻常水平的任务会是他们第一次亲历真实的忍者世界。
　　嘛，即使如此，有担当上忍和暗部双重保证在，也还是照顾着年轻人们的，即使是半路出家的年轻人——作为火影大人直属的暗部成员，卯月夕颜这样相信着。
　　至于此刻那个陷在名为善住坊A级叛忍的土遁黄泉沼之术里的银发前辈……这个前辈在想什么她一直都不是很懂啦，不过既然没有得到要求她出手的信号，卯月夕颜也不会冒冒失失地下去营救。
　　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前任队长、名为旗木卡卡西的大前辈啊。

　　本来只是个清剿山贼的任务，苏我由信想着，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之前隐居的时候也会有附近村落的村民给类似的委托，虽然她很少参与这样的委托，但是也是经历过的。
　　可是没想到山贼之中有土之国岩影村的A级叛忍。

　　在过去的九年之中，苏我由信对于土之国的任何事物都是能回避就回避的。
　　到也谈不上仇恨，只是厌恶而已，正如她厌□□争、厌恶口是心非、厌恶表里不一、厌恶血继限界，苏我由信只不过是厌恶土之国而已。
　　即使那地方称得上是她的故乡。

　　土之国的都城岩良地处一片石城之中，是苏我由信从出生开始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当时的土之国大名是个严肃阴翳的老人，眼底的黑暗与血色从未消失过……她的父亲母亲便是为这样一个人工作。
　　不断地怀疑、不断地肃清、不断地集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正是那位大人的执政方针。
　　然而强压之下必有勇夫。
　　大名的兄弟中就有一位大人联合了岩影村发动变革。
　　变革对于土之国来说大概是好事吧——至少近几年的传闻里土之国总是分外团结。
　　但是改变总是伴随着牺牲。苏我由信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天守阁里火光盖过月光的夜晚、戴着岩影护额的陌生忍者眼底的杀意、熟悉的人们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父亲和弟弟、母亲留下的血泪……

　　“对不起，一直以来对你太过严厉了……逃吧，由信。”

　　说完这句话的父亲，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哪怕用心中奈落之术锁定着他、也再也得不到任何感知上的回应了。
　　这大概就是死亡之所以让人无力。因为活着的人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能阻止。
　　逃吧，由信。
　　对她说这句话的人曾经教育她作为忍者要有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战死沙场的觉悟。
　　现在，有一个人和那个多年以前死掉的、被称作父亲的男人说了类似的话。看着他闭上的眼睛，苏我由信突然很害怕这双眼再也没有睁开的一天。

　　“别管我。逃吧，由信。这是命令。”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苏我由信转头看向旗木卡卡西——她的老师。
　　将要沉没在黄泉沼之术中的后者冷漠地闭上眼睛，似是要把这一切和自己隔绝开来。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活在理想的世界里的臭小鬼，怎么能够理解所谓忍者呢？
　　——快滚吧！臭小鬼。
　　银发的青年暗自祈祷。
　　就这样逃回木叶好了，这样他就有正当的理由扔掉这份保姆的工作了。

　　时间是静默的。

　　“老师真是太犯规了。”
　　卡卡西最终没有如愿看见少女落荒而逃。
　　“即使忍术只会三身术，我也一样打败你！”黑发的少女对她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岩影叛忍下了战书。
　　——“老师还是不要对忍者的铁律太过认真。”
　　——“即使是忍者，我也不希望老师战死沙场。”
　　他听见几声苦无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少女的声音。
　　对他说着一直以来他在思考的事情。
　　然后后颈被什么东西勾住，少女利用轮轴原理将他从黄泉沼之中拖拽出来。男人睁开的左眼中一片猩红，他笑了笑，故意似得用还沾满泥浆的手摸了摸弟子的脑袋，少女黑发上的一直泥手印分外扎眼。
　　——稍稍让我对你有些改观了呢，臭小鬼。
　　“接下来就交给老师我吧。”
　　他对战上敌方主力。

　　终于所有山贼都被捆送完毕，压往监牢候审之后。旗木卡卡西躺倒在了地上。
　　“这次要拜托你把老师背回村子咯。”他对着学生说到。
　　查克拉消耗过大，银发的男人放心地闭上眼睛。
　　“老师，老师！卡卡西老师！”
　　少女费力地撑起身边高出自己两个头的男人，此时此刻无比感谢自己还是有身为忍者的体能的。
　　——真是的，真是不讲理，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也该轮到老师背着我回去啦。
　　苏我由信抱怨着，却又有些想哭。
　　还活着。
　　她的心中奈落可以切切实实感受到身边这个人的感受，即使是虚弱、脱力的感知，也好过那一年得不到任何回馈的死亡。
　　能够得到回应真是太好了。
　　能够一起活着真是太好了。
　　比起那一年只能被母亲抱着逃离天守阁、逃离都城岩良、逃离土之国的自己，大概也、成长了一点吧。

　　*

　　眼见事情尘埃落定，目睹了一切的卯月夕颜已经在赶回村子复命的路上。
　　——什么嘛，这个前辈。
　　——非要搞出不该受的伤出来，是想多休假几天吗？
　　卡卡西前辈啊，好像是稍微有些改变了呢，火影大人听到这个一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