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心雨萌芽

36、斗剑

　　海南的练武场很大。众人谁也不肯走，等着看着当世两大剑客对决。
　　流川枫，十六岁出道，一年之内连败六大剑客，扬名江湖；后因樱木花道之故，三年之内连破武林历史最为悠久的七大门派，将七大掌门及无数的门人弟子一一毙于剑下，冷血无情，自此少有人敢惹，隐隐是中原后起之辈中的第一高手；
　　泽北荣治，号称山王第一高手，三年前就潜入中原，似乎未跟任何人接触过；但另一种更可信的说法是，他做事极其隐秘，将他选中的“猎物”均约在隐秘之处，然后在比武之际毫不留情的杀死，以免被人知道了自己的武功路数。此人之神秘狠辣，不可忽视。
　　流川的剑，窄，薄，锋利，软软的剑身轻微地颤动，仿佛一条银色的蛇在伺机行事。
　　泽北的剑，略厚，重，颜色灰暗，一点儿也不像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那么流光溢彩。
　　这两个人对上了，谁的胜算大些？樱木虽然对流川有信心，可也料到泽北这三年也不会虚度。

　　“流川，你比三年前进步了很多啊。”泽北微笑着看着流川的剑尖，神态轻松。
　　“杀人是最好的锻炼，是不是？三年前你败在我的手下，一大原因就是你的心不够狠，手不够稳；要知道我可是常常拿活人试剑啊。你杀了七大门派几百条人命，才有了如此重的杀气和冷酷，这倒是不小的进步。”
　　“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樱木大喝。泽北故意这样说，一是挑起在场众人对流川的敌意，二是扰乱流川心神。

　　“你就差得远了。”泽北瞥了他一眼，“三年前差一点儿被干掉，就算恢复得快，现在能达到以前的水准也就不错了。而流川，”他欣赏地望了流川一眼，“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杀手，剑客。就像我们草原上的狼一样冷静凶狠。”
　　樱木心里大怒，泽北竟然这样形容流川。他看看流川，流川的神色丝毫不变，依旧紧盯着泽北的眼睛。樱木顿时放心了，看来流川根本没受影响。
　　他咧嘴一笑：“小子，你说那么多废话累不累呀？你看流川，一点儿都没被你干扰。要打就打，怕了就滚！”
　　“是么？你看着好了，他是赢不了我的。要知道我的武功身兼两家之长，他却不行。”泽北神采奕奕，“我有两位师父，一位是本派长老，当年败在樱木冲天手下生还的唯一一人，之后在潜心钻研在武学之道上更进一层；一位却是上天赐的机遇，让我遇见了一位剑法如神、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
　　“你说的莫非是流川的师父老怪物？”樱木忍不住问。
　　“不错，”泽北点头，“十二年前，师父到漠北去找一样东西，居然单人仗剑闯到山王，被我们发现了毫不畏惧，连败十一人还毫发无伤，让我和本派长老都甚为心折。我答应利用山王的势力帮他找需要的东西，他则对我进师父之责教我剑法；可惜他说他只收一个弟子，所以从不让我当面叫他师父。”
　　泽北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樱木皱皱眉头，忽然大笑：“老怪物一定是认为你资质不行，收了你这个徒弟太丢人才不认你的吧！哈哈！”
　　泽北却神色不动：“所以我一定要证明，我能打败流川，只有我才是最强的。”他忽然诡异地一笑：“不过，我想他更喜欢我用这双手亲自擒住他吧。”

　　樱木一怔，流川已经飞身而起一剑刺向泽北面目。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是一只雪鹰裹在暴风雪里猛地向敌人扑去。
　　泽北嘴边泛起一丝笑意，他等的就是流川分神。三年前的事想必是流川心中最深的隐痛，挑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就顺带引起了他的反感、厌恶、痛恨，而一个冷静的剑客，是不该被这些情绪影响的。
　　他不打算跟流川硬拼，举剑顺势一引，身子飘到一旁，然后借力还了一剑。

　　流川这一下子却也是故意装作一怒出手，他见泽北如此轻视这第一招就知道他中计了。流川这第一剑看似力道十足一鼓作气，其实后招变化无穷，犹如剑网一般紧紧缠住泽北。
　　泽北暗暗吃惊。每次流川杀人之后他都在别人发现之前溜去研究尸体的中招部位，计算流川杀人的时间，知道流川最擅长的是先发制人以快求胜，所以只要引得他心思一乱，出手必然就会失去两分准头；高手相争往往只是一招之差，他就是要流川出的一点儿错。
　　可是流川比他想象得还要成熟老辣。流川很沉得住气，居然将稳、准、狠发挥到了极致。

　　泽北忽然欺近流川，竟然反手用剑锷向流川撞去。
　　众人均是一脸愕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行险。
　　流川身子一侧，左手竖起一掌拍向泽北腋下。
　　泽北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中的，樱木只看见他似乎低声在流川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轻飘飘的避开，右手反腕，剑锋削向流川。
　　流川脸上随即泛起一阵怒气，樱木看到他明显涨红了脸，眉宇间的杀气愈来愈重，自己也握紧了拳头。
　　他忍不住大喊：“枫，别理他！只管杀了这小子……不过要是你实在不行了，那就换我去打败他！”

　　旁边的人都在肚子里偷笑，高手比武，哪有车轮战的？樱木在一旁大呼小叫，好像看戏一般，实在是有失体统。
　　这句话听到流川耳朵里却变了味儿。难道他会比不上白痴？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他双眼紧盯着泽北，计算着他每一步的动作。他知道泽北对自己的剑法很熟悉，但他出剑的速度，角度，力度，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也是泽北料想不准的。
　　泽北刚才说了一句让他深恶痛绝的话：“你想念我摸你的感觉么？”
　　除了樱木，他不愿让任何人碰他！更何况是如此奇耻大辱。

　　杀意在流川心中升起。他掌中的剑在阳光的映射下挥洒出一片银雨，宛如一个梦幻般美丽的仙境笼罩在泽北头上。这一招“幻影追魂”是师父的得意绝技，现在他也完全领会了。只是在他手中使出来，少了两分奇诡，多了一份绚丽和一分迷幻。就像一个迷人的女郎，穿着件秋风般凉爽的银色纱衣，带着霞一般绚丽雾一般朦胧的微笑扑入情人的怀抱，这份美丽让情人的心顿时沉醉，却忽视了那笑靥后露出的冰冷的剑锋。
　　他甚至看到泽北眼中闪过的慌乱和惊惧，他没想到，我这一招会如此之快吧。

　　可是他忽然感到身体不对劲儿，手上的力量忽然抽空了一般。
　　“枫！狐狸！”流川听到樱木的惊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虽然很想将泽北毙于剑下，却痛得连剑也握不住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该死的疼痛和寒气发作起来了？他不甘心，狠狠地看了泽北一眼，转头望向樱木。
　　泽北知道他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一剑刺向他心口。
　　樱木冲过去一把抱住流川，只来得及用手臂挡在流川胸前！
　　旁边忽然甩过来一条长鞭，牢牢缠住泽北的长剑向旁边一带，剑尖只在樱木手臂上轻轻划过。
　　泽北当即弃剑，飞身后跃，大笑着：“翔阳藤真，果然名不虚传！”
　　藤真收起长鞭，哼了一声。这泽北明知四大掌门都在，却恍若不知，只向流川挑战。难道看不起他藤真？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定要泽北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