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可依》晚侠

5、初恋这件小事

　　柳苓考上的是市里最好的高中，那时候柳苓成绩是真的好，柳爸柳妈对她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每逢遇到亲朋好友，总要把柳苓拉出来夸赞一番。这无形中让柳苓产生了很大的压力，再加上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很多，曾经初中名列前茅在这里也只是大海中不起眼的一员。
　　好在班级里虽然学霸很多，却并不沉闷，大家在学习之余的气氛也很活跃，柳苓在班里人缘还可以，逢人即便没什么可说的报以微笑便足以让人产生好感。张云蕾是柳苓的不知道第几任同桌了，虽然柳苓跟每一任同桌关系都很好，但最终和张云蕾关系最铁的是因为一个人。
　　虽然还不是高三学生没有即将高考的压迫感，但班主任每天都要挂在嘴边的成绩成绩成绩大学大学大学，再加上每月月考，还有周测，越来越下滑的成绩让柳苓有点不太适应。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但小学初中一直成绩不错被亲戚的夸赞让柳苓不禁飘飘然。现在告诉她，你并不是优秀的，你只是这个学校这个班级很普通的一员，这是个事实，让柳苓觉得残酷的事实。
　　这一次的月考柳苓又退步了几个名次，有点不开心，旁边张云蕾一直在安慰她，柳苓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张云蕾这次考的也不好，她却还一直安慰自己。
　　柳苓把脸埋在臂弯里，有种想自己默默哭一场的冲动。旁边班里的吵闹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似乎有人来找张云蕾说话。柳苓微侧脸露出一只眼睛看了一下，哦，是张云蕾的竹马，程昊。
　　程昊跟张云蕾是一起长大的，他们关系特别好，天天打打闹闹让柳苓很是羡慕。以前班里都说他们俩是一对，但后来张云蕾爆出她有男朋友的事才平息。
　　不知道为什么，柳苓有时候上课总觉得程昊再往这边看，她向那边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柳苓想，他肯定不是看我的不然肯定会眼神躲闪过去，可能是在看张云蕾呢。有时候对视觉得有些尴尬，柳苓都会冲着他笑一笑。
　　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柳苓每次上课会不自觉向他那边看过去，正好碰到他往这边看就笑一下，没有竟然还有些失落。柳苓不是单纯的傻姑娘，这样的现象她明白，自己八成是有点点喜欢上程昊了。可是他每次是在看张云蕾吗，还是，其实他也在看自己呢。
　　柳苓越想越失落，因为自己以前跟程昊没有什么交集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好朋友的现任同桌而已。想到下一次月考临近，自己居然还在想着这些事难以集中注意力学习，柳苓有些羞愧。但这件事一时没有办法解决，柳苓有些为难，难道自己要打听一下程昊的心意？可是如果是自己自作多情多难过，而且她真的不好意思打听这种事，会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对吧。
　　让柳苓一时冲动决定直接问程昊的是那天晚自习，张云蕾生病请假回家了，然而程昊竟然往这边看了，他是在看柳苓！那种眼神，说不出来，柳苓就是直觉他也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于是柳苓周末在家偷偷拿了柳妈的手机登录扣扣，那时候还没有用智能手机，扣扣也是那种很简单版的，不会能发送消息就行了。
　　柳苓找到程昊的扣扣号，仿佛很正常的同学聊天说了几句，感觉无法进入正题，柳苓豁出去了直接问他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对于那时候的自己，柳苓觉得像只煮熟了红透的虾是极为贴切的，那种勇气事后柳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太冲动了。
　　太过于激动柳苓已经记不清楚他们之后说了什么了，但有一件事就是，他们好像开始交往了。
　　高中生交往能做什么呢，柳苓在班里见过情侣坐在一起做作业，偶尔他们会在桌子下碰碰彼此的手，柳苓还见过操场上昏暗的灯光下有情侣在相拥而吻……
　　然而，她和程昊跟别的情侣不一样，他们之前都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恋人应该怎么相处，在这个年代却仿佛在谈上个世纪的恋爱，保守含蓄，以前写信，只不过现在他们是写纸条，也不说什么缠绵的情话，有时候就是简单的问候，或者还有讲讲题。柳苓已经完全把程昊当成答案来看了，程昊比她学习好得多，不会的题她都会问他，当然都是传纸条，当面讲解，好像柳苓现在的面皮还做不到。
　　跟张云蕾关系好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会给柳苓讲各种关于程昊的事，然后帮我们传纸条打掩护，也会对程昊说，柳苓真是个好姑娘你真幸运碰到她要好好珍惜。张云蕾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好柳苓觉得有点嫉妒她，嫉妒她跟程昊的关系那么好了解他那么多事，却又一遍唾弃自己人格低劣，张云蕾对你那么好，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嫉妒，嫉妒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情绪啊。
　　高二他们开始在一起一直到大学开学前，就像他们那样自然而然在一起，分手仿佛也是那么自然而然，感觉不合适了，没有多说什么，渐渐地切断联系。有时候柳苓会觉得他们之间就像梦一场，其实他们并没有谈过，毕竟当初没有谁先提出交往也没有谁先提出分手。
　　张云蕾知道他们分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她说她一直很不能理解柳苓和程昊的相处方式，他们不像是情侣，却又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插入的亲昵和默契。所以，直到张云蕾后知后觉的发现柳苓和程昊越来越少跟她聊对方的事，开口问了才知道他们竟然分手了。当时张云蕾还大闹了一场，一边埋怨他们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一边劝他们要继续在一起，如果连他们都不在一起了她再也不相信真爱了，彼时，张云蕾跟她谈了5年的男朋友分手不久。
　　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继续在一起，柳苓却因为张云蕾的那次大闹跟她关系更亲密了些，柳苓答应张云蕾以后有什么事一定都要告诉她，不要自己一个人烂在心里。
　　有时张云蕾跟她联系的时候也会说一些关于程昊的事，包括程昊曾经在跟柳苓分手之后追求过她。她说，程昊跟她说，他觉得自己很纠结，即使现在在对你告白，但心里有时却会想到柳苓，之前跟柳苓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偶尔会不自觉想到你。
　　柳苓也不知道张云蕾是不是因为自己所以拒绝了程昊，即使她一直在对柳苓解释她不喜欢程昊，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拒绝。
　　柳苓只知道，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在一起了。
　　现在听到张云蕾说程昊想跟她再续前缘，柳苓心情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