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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此恨不关风与月(重新排版) ...

  •   二十四年前。
      一个小乞儿蹒跚地走在关外的一座小城里,天上还下着雪。他手脚都冻僵了,仍紧紧抱住怀里的什么东西,若有人停下来细看,必会发现他背上竟也背着一坨。因着天寒地冻,他又一身脏污,行人纷纷,走在街上,谁都不肯舍下身段可怜他。

      小乞儿一路走,一路用力扯了扯绑在他身上皱巴巴的布绳,累了,不好喘大气,只得放缓呼吸,接下来继续走。
      似乎是感到背后有动静,“阿因!阿因!你别睡啊,睡了可就起不来了,等我爹爹找到兰先生就不用担心啦!”他扭过头向后急切道。
      “哦——”听见后面传来虚弱的应答,他才放心地继续寻找蔽护的地方。雪不大,可是抵不住冷啊,他怀里揣着一个,背上绑着一个,任是哪一个出了事,不等爹爹鞭他,他自己都要哭死。

      原来,这个看起来不过五岁的乞儿,还拎着两个小小儿。

      “呜哇!”他急于找到容身之所,正要赶路突然又被前胸里的喊声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苦口婆心地道:“葵儿,你不要哭!快收声,不然豺狼要追来把我们吃掉额!”

      背后的孩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搭了搭小乞儿的肩膀,奶声奶气地说:“无双,饿。”
      名叫无双的乞儿真想空出手来抹一把辛酸泪,爹爹去了引开追兵,他才五岁,饶是再天生聪慧,都不可能像个大人一般既躲藏又把两个孩子照顾得妥帖。
      他耐心安抚道:“阿因,咱们再多坚持一会儿,师兄会找到吃的给你们哈。”
      “不是,”阿因慢吞吞地回他,“不痴,是葵葵额。喝水,饱饱。”

      无双正要哭嚎,不料脚尖踢到雪地里埋着的石子,狼狈地摔了一跤,他连忙护住怀里牙牙学语的女婴,又慌张防着背后的小团子往前掉,手忙脚乱的。数九寒天里,愣是出了一身热汗,加上十几日未沐浴更衣、睡在难民棚里,恶臭传出来是不可避免的。
      阿因嫌弃地道:“噫——无双,你好臭。”
      无双刚站稳,就听到没良心的埋汰,顿时咬牙切齿:“闭嘴!”

      路上流浪过来,无双他们受尽了白眼,倒不是人们冷血,只是无双刻意往猥琐里乔装,又刚刚度过了历时三年的严冬酷暑和接踵而来的大饥/荒,人们不是不救,是根本活不了自己,灾难不再,普通的日子也要来临,但毕竟死了那么多平民百姓,谁家都没有余粮,在这种时机会施舍的人不是善心,是憨居,是活活害了已经够悲惨的人。

      无双虽小,却已启蒙,懂得怀璧其罪的法则,父亲也教过几招逃命的小把戏,他就从不肯接受谁的吃食,哪怕是残羹剩饭。只不过是十几日,他嚼几把草、啃啃树皮、喝喝雪水,还是可以熬的。最多回到独岛,他坑多老爹几顿精贵食饮就是了。
      还是五岁稚龄的幼童,在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不住地吸溜着涕水,前安慰这个、后叮嘱那个,莹透的咸水洗着洗着,露出污渍里面白皙的嫩肤。

      只是。
      他怕饿极了,给他们饮血熬不过去;被捉到了,要护不住白因和兰葵。
      两个都是有父辈的一甲子功力封着,白得的,谁会嫌弃内功少。

      何况,还有一个是风月体质。
      风月,向来都不是传说。
      他们勾画了无数人间艳谈,更落满无数残局。

      无双哪里懂,他就记得老爹吩咐,千万护好白因和兰葵;他就知道,白因不见了,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重新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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