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大姐头》望艾

11、第四章 第一节

　　又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冯雨瑶一个人坐在食堂，饭勺里的食物一口一口机械般地送进口里。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麻木的完成填满自己的胃的动作。
　　一个星期了，整整一个星期了。从上次赵蔓芸的事情发生之后，汪卿格更加与她形同陌路，视而不见了。原本到中午时，他还会跟她一起吃饭，也许是为了帮助妈妈照顾她，可是就算是那样，至少他在身边。现在呢，两人身在同一个班级，却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
　　是，她也和班上很多同学没有说过话，尤其是大家知道她是“大姐头”以后，她被自动划入了不良少女的行列，不思进取的女孩，那都无所谓，别人怎么想都行，偏偏她接受不了汪卿格的漠视。
　　“我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冯雨瑶喃喃出声。“学习好？我也不差嘛。长得好？我虽然有些浮浅，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啊。那是为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冯雨瑶一脸的困惑在看到刚刚走进食堂的身影时得到了答案。
　　汪卿格与同班的几名男同学一起走进食堂，原来他在同性面前都是一脸的不苟言笑啊。而冯雨瑶看着他，才发现，喜欢他，就是因为见到他时会有温暖的感觉，有一种热流暖暖的在心底澎湃，只要看到他，心情就会豁然开朗的感觉，只有他，能给她这种感觉。
　　汪卿格突然转过脸，他是不经意吧，却正好捕捉到了冯雨瑶的视线。冯雨瑶忙垂下头，继续她的填胃工程。
　　五分钟后，她以为他已经打完饭了，便慢慢地抬起了头，“啊，你，吓死我了。”
　　“你就那么容易死？”汪卿格端着饭盒站在她的面前，挑眉说到。
　　冯雨瑶不知如何回答，她再一次垂下眸，专心地扒她的饭。
　　“当——”汪卿格的饭盒突然落在她的面前，她再一次抬头，他已经坐在她对面了。
　　“喂，这么多桌子，你干吗要坐在这啊？”冯雨瑶将饭盒向后拉了拉，表情很别扭。
　　“你在别扭什么？”汪卿格向前探身，漆黑的眼里有点点的笑意。
　　“我哪有。”冯雨瑶嘟着嘴，否认着。
　　“好吧，没有。”汪卿格点点头，打开饭盒开始吃饭。
　　冯雨瑶真的好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说些什么呢，她到现在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介意他竟然一个星期不理她。
　　“你不吃了？”汪卿格抬眼看了她一眼，视线扫到她饭盒旁边被挑出来的猪肉时，皱了皱眉头。“你挑食？”
　　“和你有一毛钱关系？”这种话谁不会轻松地说出来啊，只是，她说出来对于他的效果远没有他讲出来对于她的影响力大。
　　汪卿格只是淡淡地睇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不公平，不公平！冯雨瑶深记着张小娴的一句话，“在爱情里谁先动了感情谁就先输了。”为什么先输的是她，而他却根本就连参与都没表示。
　　忿忿地收拾饭盒，冯雨瑶决定先走一步，回到寝室去看她的偶象柏原崇去吧，总比面对他独自感伤来得好，虽然他神似小柏，但是，至少小柏伤不到她的心。
　　“我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冯雨瑶刚站起身，就听到汪卿格的声音传入耳膜。
　　冯雨瑶放下手里的饭盒，呆呆地望着他。
　　“市运动会，顺便选拔人员参加省运动会，我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一个星期，我都会住在体校。”
　　冯雨瑶反应不过来，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流淌，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让她非常不舒服。
　　汪卿格说完这句话，盖好饭盒的盖子站起身，没有看冯雨瑶，先行离开了食堂。而冯雨瑶就那样站着，没有任何思绪和表情的样子，直到食堂的人基本上全部走光。

　　一个星期是吗？她冯雨瑶可是说过的，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不就是住在体校一个星期吗，像是再也不回来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进出体校对于冯雨瑶来说，就跟进出自己家一样轻松，所以，趁周末，冯雨瑶转了两趟公交车来到市体校。
　　一路上还在想要不要买些什么，可是，干吗要买东西啊，她只是来看妈妈罢了，没必要那么刻意啦。
　　哼着歌曲，冯雨瑶小脸上的笑容明媚得赛过阳光，“刘伯，我来啦！”冯雨瑶向门卫打过招呼，不等人家回答，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冰场。
　　在冰场的门外就听到室内的《化蝶》悠扬地奏着，冯雨瑶不禁想到了汪卿格溜冰时的样子，好迷人，真的好迷人。冯雨瑶笑得好甜蜜，伸手推开冰场的铁门，却又狠狠地将自己撞上门板。
　　门内，画般的两个拥在一起，那两个人，分明是汪卿格和萧婵。
　　听到开门声，汪卿格率先转过头，在看到门口的冯雨瑶时，眉头皱了一下。而萧婵则是扬起了小巧的下巴，一脸挑衅。
　　“嗨——，我妈呢？”冯雨瑶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和声音都很平常，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教练今天没来，让我们自由练习。”汪卿格退开萧婵身边，向冯雨瑶走过来。
　　“哈，你不乖哦，我妈没过来，你就……嘿嘿——”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虚伪啊，她的心已经好酸了，此刻，她不想笑，只想哭好不好？
　　“冯雨瑶，不要乱说。”汪卿格走到她身边，高出她一个头的他只能微垂下头看着她，语气里没有慌乱，没有警告，仍是一派平淡，只是他的眉头仍然紧锁着。
　　“放心，放心，这事不会告诉我妈的啦，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哈哈，哈哈，那个，我先走了，你们练啊，哈哈——”冯雨瑶笑，笑得很假，听得她自己都心痛了，转身带着眼角的一滴泪，她先行告退吧。
　　冯雨瑶沿着小路没有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好在冰场出来只有一条路，深秋，路上铺满了金黄的叶子，踩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冯雨瑶站在叶子上，眼泪成行的滑落下来。她真的不想，像一个失恋的人一般沮丧，她才十七岁呀，这个年纪，应该是把功课搞好的年纪，说到风花雪月，爱恨缠绵，对于她来说，太早了。可是，十七岁又怎样，她也是个人啊，也是有感情有感觉的啊，刚刚的画面，真的刺痛她了，她难道不可以为自己的伤心而落泪吗。
　　《化蝶》的曲调轻柔地从冯雨瑶的唇中逸出，站在黄色的天地，她翩然起舞。甩出长袖的动作，翻旋着身体，她如古代宫庭的佳丽般长歌善舞。“梁祝”是她最喜欢的故事，〈〈化蝶〉〉是她最喜欢的曲调，这个天地，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她还可以如此自由，其实，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也挺好，不是吗。
　　冯雨瑶的左脚放在右脚的后面，直线坠落的身体缓慢舒展，终于舞完了。唇角扬起一抹笑，泪痕还在脸颊，一道突兀的鼓掌声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真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汪卿格轻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冯雨瑶只觉得一阵难堪。
　　“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冯雨瑶站起身，掩示自己的慌乱，只能选择逃跑。
　　汪卿格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为什么哭？”
　　冯雨瑶刚要开口，汪卿格又说，“不要让我听到我的话。”
　　冯雨瑶翻眼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不说话。
　　看到他，他和萧婵相拥的动作就会闯进脑海。他们抱得那么紧，好像世上任何事也无法将他们分开，要不是自己突然的闯入，打断了他们的拥抱，也许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啊，看她的想象力有多丰富呀。冯雨瑶自嘲地笑了出来，她的下颏却被汪卿格温暖的指尖抬了起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什么答案你会满意？你是要看我的笑话吧？”为了维护自己所以为的尊严，少女总是会在出口时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我为什么要看你的笑话？”汪卿格太冷静了，他的平静让她忍不住嫉妒。
　　“你利用我喜欢你，把我耍得像个小丑一般，我转了学，在你的身边晃来晃去。而你呢，你对我只是一个普通同学的样子。”冯雨瑶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也很天真。
　　“那你想我和你是什么样子？”汪卿格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波动，他问出这个问题，就像是麻木的在读台词一样。
　　是呀，她想要他对她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勉强一个人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也没有人可以逼迫任何人去爱谁，而且如果感情是这样的不纯粹，她冯雨瑶瑶可不要。
　　“不需要，只要这样就好了。”冯雨瑶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其实，不是所有的相遇就一定会是爱情的开始。不是所有的缘份就是爱情的结果。梁山伯和祝英台，不也是选择了自以为最好的方式结束了彼此的牵挂吗，他们到底成没成蝶，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