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Four.La Tour Eiffel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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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担心那个卡罗尔时刻盯着她，不敢回家的惠里只能在凯旋门附近找了个稍微平价一点的酒店凑合了一晚，代价就是钱包在预期之外又瘪了不少和择床的女孩基本上一整晚都没睡好。此时此刻拎着咖啡和牛角面包坐在他们酒店大堂里等人的星川惠里不停地打呵欠，眼睛都快闭上了。抱着“我这么敬业一定会被那个挑三拣四的狱寺表扬”的心思，她原本挺得笔直的上身一点点地从松软的沙发靠背上滑了下去。这时候猛然响起在她耳边的一句话顿时止住了下滑的趋势：
“喂！起床了！星川！”
“啊？啊！”正在半梦半醒间挣扎着的女孩艰难地睁开眼睛，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渗出的一小滴眼泪。她看见熟悉的三个身影站在前面，狱寺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不相信地盯着她：
“还不错，在我们下来之前到了。”
“什么？”刚被吵醒的惠里气得想吐血，“我昨天可是睡得很晚啊！而且今天还给你们带了早餐！”你也太不知足了吧……当然，最后这句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惠里さん昨天没有休息好吗？果然是因为昨天的咖啡吧……”旁边传来沢田带着点犹豫的声音。站在一边的他上前接过女孩手里的外送袋，把里面装着的其它两杯咖啡分给狱寺和山本，剩下那杯自己的递到对面的惠里手里，“今天还是要拜托你了，要喝点提神吗？...或者帮你买杯热茶？”青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润，透过惠里还没有醒过来的耳朵，传进她的心里。
感觉到心头一暖的她连忙接过，朝着青年咧开笑容，“没问题的！我身体很棒的！”惠里的双眼一刻不离，牢牢盯着沢田的棕色眼睛，她挺喜欢在青年清澈的眼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小倒影，就好像这个时间里，就只有她的身影被装进沢田眼里的世界一样，那么的独一无二。他今天的搭配是格子衬衣配夹克和牛仔裤的造型，比起昨晚的运动风，今天更有着美式休闲风格特有的随性不羁的感觉。
“你别一直盯着十代目看！怪可疑的......”气氛破坏大王狱寺隼人又插了一句嘴，“今天要去哪儿？”
“......”暗暗捏了捏拳头，惠里抽着嘴角看向站在那里一点自觉也没有的银发青年，“自己去看我发给你的行程安排！我们今天要去埃菲尔铁塔！表白胜地埃菲尔铁塔！Kiss胜地埃菲尔铁塔！”
真是的，摊上这么一个毫不配合的游客，气死她算了。
从凯旋门打个出租车去铁塔大概只要10分钟，你还可以路过最大最低调的香奈儿总店。车子在有些安静的道路上飞驰，旁边萦绕着的风扬起地面上枯黄的落叶，它们被抛在空中领略着惬意飞翔的感觉，一秒后又悠悠地落回地上，慢慢堆积上厚厚一层，悄无声息。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安静，轻声哼着小调的巴黎司机从容不迫地换着档，打着方向盘，显得挺高兴的样子。坐在副驾驶的惠里抿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灼热带着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唇齿间便剩下淡奶的余香。风，清冷的空气，无人的街道和微苦的咖啡，总觉得这些加起来才是巴黎。
本来还觉得自己身处一个空旷无人的异国城市，当汽车一驶离交错的街巷，临近塞纳河时，女孩总会感觉到自己穿越了。河上的游船一艘接着一艘，岸边的人们越聚越多，铁塔之下排着长队的人们正用着各国的语言谈天，拍照留念的游客比比皆是。惠里自认为不太适合这种繁忙拥挤的场合，赶快排完队后，买了四张从楼梯上塔的门票。四人可以一齐从铁塔脚下沿着铁质的回旋楼梯一步一步登上二层去，在二层可以买到通向顶层的电梯票。
今天选择步行登塔的人并不是很多。惠里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挤在观光电梯排队处，带着点小庆幸的她“蹬蹬蹬”就开始征服这个一眼往上望不到顶的钢铁山峰。铁质的回转型楼梯依附着这个高耸的电视塔的四角，人们在里面逐渐旋转上升，流动的风穿过钢铁的缝隙涌入这个狭窄的空间。惠里放慢了脚步，悄悄探头向四下望了一眼。熟悉的街景在眼里已经缩成了小小的微观城市的模样，小巴黎统一的米白泛黄的建筑色调和灰蓝色的精致屋顶整齐分布在塞纳河两岸。那条世界闻名的清澈河流慢悠悠地穿过这个古老的城市，将粼粼的波纹带向远方。
虽然很美但还是有一种让人想跳下去的冲动，女孩小声叹了口气，本来不紧张的她因为这一眼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好的，快走快走！向上看不向下看！”一边默念着这些，一边又重重地踩着阶梯加快了步伐，已经不太想管身后继续出声，想要她指出俯瞰视角下著名建筑物的银发青年了。
埃菲尔铁塔的第二层非常广阔，规律地排着几个纪念品商店，店里的灯光暖融融的，照耀在柜台里缩小版的铁塔上面，扭转出属于金属的冷冷的光辉。大概在黄昏时，看见夕阳照耀在真正的铁塔上也是这种感觉吧。除此之外，二层还有一间高档餐厅被透明的落地窗包裹着，随时可见懂得享受又钱包宽裕的食客们在里面优雅地碰杯。
只准备带着他们穷游的女孩买完登顶票后直奔电梯口，运气很好地赶上马上要开动的一班电梯。小声地说着谢谢，惠里跟在棕发青年后面踏进去。电梯并不是全封闭的，从四周透明的窗口可以窥到外面的世界。本来垂着头站在那里的女孩被身旁老外掏出包里单反的一个过大举动挤到了窗户边，下意识向后面一看就发现自己正在快速地上升，地面的景色以眼睛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小。潜意识里面怕高的她小声惊呼了一下，往前的一步还没走完，差点踩上前面沢田的脚。
“啊...抱歉！”惠里一脸黑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以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嘟囔着。
不知青年是不是没听清，他稍微侧过来点身子，偏头看向惠里，压低嗓音问道：“怎么了？”在这个本来就小的空间里，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缩为了零。女孩的鼻尖轻轻碰上了沢田的背。
“！！！”完全没有料到这出的惠里连忙将还想转过来看她的青年推正，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啦……”做完这些的她缩回手继续扭着背包带，面前沢田歪了一下头，没再继续问下去。但是脸颊微红的女孩百分百确定他肯定还是那副浅浅地微笑着的表情。想着顶楼的风景，那一副宣传画，和刚刚鼻尖上属于青年夹克的清凉触感，惠里过往的思绪好像又被重新捡起来了，从记忆的海滩上面。
当她第一次到铁塔的时候，和室友们看着塔顶那副画，心里就曾经向往过带着准男朋友来，表白一定能成功。其实心里那个人选，这些年来她怎么也不想变。所以现在某种意义上，惠里已经要梦想成真了，关键在于，她会不会说出那句话。
一群人从电梯中涌出来，慢慢穿过一个狭窄的走廊，来到传说中的铁塔尖。小小一个圆形区域已经挤满了人，不约而同地伏在环绕周围的铁丝网上，将黝黑的镜头从缝隙中小心翼翼地伸出去。这个平台中间是设计师埃菲尔曾经工作的场景展示，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建筑家的蜡像生动靠在椅子上，就像在聚精会神地工作。不过惠里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外面贴着的一张招贴画上。
简洁的粉红色打底，上面寥寥数笔用白色的线条画出铁塔和周围漂浮着的几朵云，塔身周围描画了无数颗小小的爱心。在塔顶的位置写有一行英文“PLACE TO KISS”（亲吻之地）。
女孩默默磨蹭到那里，趁着他们几个都在拍摄或是欣赏风景时掏出手机，对着那张简笔埃菲尔铁塔“咔嚓”拍了一张照。旁边正好有对情侣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那个男孩举高了手机，大大方方地拍下了和自己女友的Kiss照。看得惠里脸一红，心里有些酸酸地收回手机，由于这种虐狗行为持续进行中，她不得不背过身去装作四处看风景来缓解其实并不存在于自己身上的尴尬。
女孩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条件反射地包含进了棕发青年熟悉的背影。他站在看台边缘，双手插着衣兜，挺悠闲的样子。虽然风吹乱了他一头棕毛，惠里却特别想摸一下那毛茸茸的蓬松质感。她好像打定主意一般向那个身影走去，现在，就现在。那么，就一刻也不再耽搁？就这样说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女孩迈着不算太坚决的步伐，还是一步步走到了青年身边。说话之前再好好看看他的侧脸，清瘦光滑的下颔略微收着，棕色的双眼将目光投向铁丝网之后的天空，额前的刘海松松地搭在眉间，随着这塔顶不小的风被撤向一边。整个人的表情呈现出沉思的模样。
“咳...咳”没有底气的惠里连清嗓子的声音都快要淹没在呼啸着的风声里，“沢，沢田君......”她心里开始像每次赛跑前那样忐忑不安，“咚咚”跳动着的心跳声开始响如雷鸣。女孩突然又没把握起来，不，其实是根本就没有信心才对。毕竟仅仅只在高中同桌过三两个学期再加上大学每个一个月才勉强聚一次，自己和沢田相处的时间远远不如传说中笹川京子和他在一起的长。虽然没有听到沢田亲口承认，但是......惠里有点灰了心，事实就是如此吧。
好像在想心事的沢田没有马上转过头来，惠里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那一声微弱的呼唤。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记忆中还是觉得很青涩的青年，动了动嘴唇：
“阿纲......其实我很，喜欢你。”
......
说完女孩闭上眼转过身面对着眼前的铁丝网，用马上又睁开的眼睛努力捕捉着在很远的地方，一列白鸽飞起的弧度。
“惠里さん？你刚刚有跟我说了什么吗？”沢田低下头看向身边的惠里。
星川惠里笑了笑，说：
“没什么...没什么啦。”
作者有话说第9章 Four.La Tour Eiffel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