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西府海棠棠

5、海棠无人渡

　　海棠无人渡
　　二零一六年暑假，我与父母一同去九华山求签拜佛，我二零一七年便要高考，心里惶惶然，于是就指望去寺庙里祈来个什么东西，为我带来好运气。
　　九华山，古称陵阳山、九子山，因有九峰形似莲花，因此而得名。于唐天宝年间（七四二年～七五六年）改名九华山。方圆一百公里内有九十九峰，主峰十王峰海拔一千三百四十四点四米，山体由花岗石组成，山形峭拔凌空，素有“东南第一山”之称，至今保留着乾隆御赐金匾“东南第一山”。九华山风景区面积一百二十平方公里，保护范围一百七十四平方公里。是首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著名的游览避暑胜地，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示范点，与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四川峨眉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是地藏王菩萨道场。
　　可我无心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这里佛教的气息也不能是我安定下来。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心情的影响，我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于是就惶惶然地上了山，惶惶然地拜了佛，惶惶然地求了签，又惶惶然地去解签。
　　就在这燃烧这佛香和层层的帷幕中，我看到了一个男人，黑衣黑裤，气势凛然。他太与这里格格不入。佛门净地，可他通身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金钱、权势和欲望。
　　这是个太过张扬的男人。
　　我忍不住盯着他的背影看，似乎透过他，能让我看出另一个人来。
　　这时他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他戴着墨镜，但那目光有如刀锋劈开空气，我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并且往后退了两三步。
　　但他似乎只是随意地瞟了我一眼，又懒洋洋地收回了目光，我心跳如鼓，血液有种静止的沸腾。
　　我草草地听了大师解签，他说的也都是什么功成名就学业有成的话，我边听边以为他这些话已经说了很多便，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转回正题，最后我又买了香入了佛堂许愿。
　　其实我心里是不信的，政治老师告诉我们这属于客观唯心主义，马克思老师和恩格斯老师教我们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才是我们应该要相信的，因为它们使唯物主义的哲学路线第一次彻底地贯彻到了社会历史领域，把唯心主义从它的最后的避难所社会历史领域中驱逐了出去，宣告了唯心史观的彻底破产。使人们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产生、发展和灭亡的必然性，看到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并找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真正掘墓人无产阶级。这样，就使社会主义学说由空想变成科学。实现了唯物辩证的自然观和唯物辩证的历史观的统一，从而克服了形而上学唯物主义不彻底性的缺陷，使马克思主义哲学成为完备的彻底的唯物主义哲学，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各门具体的社会历史科学提供了科学的历史观和科学的社会历史研究的方法论，从而使社会历史科学第一次成为名副其实的科学。也为无产阶级及其政党改造旧社会、建设新社会提供了根本的指导思想。
　　哦不好意思，政治学疯了的人伤不起。
　　当然当时我的心中是百感交集的，我一方面觉得没什么愿望可许，另一方面又觉得愿望太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许些什么愿望好，便怔怔地跪了许久。
　　只是我出来时又见到了那个男人，他对我说，许个愿也这样久，神不会喜欢愿望太多的人吧。嗓音低哑。
　　我双手合十，躬身答道：“凡人能求什么呢？无非是求长生、求健康、求幸福。我佛慈悲，想必是不会介意我那几个愿望的吧。”接着又道，“不如你也去许一个吧？”
　　于是他就真的进去许了愿，也未下跪，也未点香，只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看样子愿望在他的心里藏了许久，只是需要一个说出来的机会罢了。我欲与他攀谈几句，奈何父母急着要走，我只好急急忙忙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哦，我想知道花儿爷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吧……”他的话说到一半猛然顿住，看样子这个愿望对他颇为重要。我平时并不信什么神灵，也不信说出的愿望会不灵，可像他这样不敬神明，却对自己的愿望如此看重，实在是有点像我们期末考试前在□□空间或者新浪微博上到处转发说说和微博祈祷自己的期末考试能考好，当然了，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转发说说并没有什么卵用。我要是靠发这些东西就能考好，大概也不用来这里烧香拜佛了。
　　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在这里居然还能遇见一个稻米，盗墓笔记大结局里的解语花的确被很多人议论，有人说去守青铜门了有人说回解家了，我也不能确定，干脆就把所有的可能跟他讲了讲。
　　“花儿爷？你说的是解家当家解雨臣吧？南派三叔在大结局里没明说，不过在我看来，他要么在解家，要么就在长白山的青铜们后……”
　　“……”
　　我还没有讲完就被父母拉走，感觉他好像和我说了些什么，但我没有听清他那被撕碎在风里的话。
　　高考结束后我去了长白山，2015年我没有去长白山，这次算是弥补遗憾。
　　我又见到了他，他还是戴着墨镜，依旧黑衣黑裤，与人群格格不入。
　　我挤过茫茫人海来到他的面前，他似乎没有认出我，我有些失望地、干巴巴地和他打招呼：“嘿！好巧，我们可真是有缘，又在这里遇见你了。”
　　他低下头对我说道：“你是当年那个九华山上的小姑娘吗？”
　　我十分惊异，他能听出我的声音，却认不出我的脸。在盗墓笔记大结局里说，人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就是他的声音。于是我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它模模糊糊并不清楚，好似雾里看花，倒也不是不能拨云见月，只是隔着的这层纱，是我所不愿意揭开的罢了。
　　“哦，瞎了。”他淡淡地说道，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你上次说，解语花不在解家，就在哪儿的来着？”
　　“啊？哦，我上次说在长白山。”我心里“咯噔”地一下，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上次我不是还没讲完就被我妈妈给拉走了吗？我还没说完呢，他还有可能在霍家，霍秀秀不是他的妻子么？”
　　他笑了笑，又扯起另一个话题：“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实现了，挺灵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松了一口气般地说，说完就要下山去，再无和我交谈的意思。
　　“喂，请等一等！”我边追边喊，“你当初许了什么愿啊？”
　　“我求神佑花儿爷一世平安喜乐，大约如今心愿已成，瞎子无憾了。”
　　凡人能求什么呢？无非是长生、健康和幸福。有人求了，却不是为自己求的。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