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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女夕姚,喜不自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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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抱着小妹子到了前门,大声喊道:“公子公子!”男子本看向熊熊大火的身子转了过来,看见他抱着那可爱的妹妹,急切走上前将妹妹抱在怀中,问:“怎么回事?”
“是……是那位姑娘将小小姐救出来的!”侍从喘着气道。
“她人呢?”
“在后面啊!”侍从回头一看,空空无人。男子一惊,将妹妹交给旁的人问道:“你在哪看见她?”
“偏门。”听罢,男子转眼便没了踪迹。
偏门处无一人,四周也没有。
她走了吗?
有没有伤到哪里?
太子抱着满身布满伤痕的夕姚回城主府,灰头土脸的她,发梢都烧焦了许多,连忙请了大夫来看,竟说她去日无多!他难以置信,让大夫留下伤药之后,使人将大夫送回。
怎么可能呢?该让宫里的御医再整治一番才好。
太子让侍女为她上药,他则站立门口心内久不能平静。突然,房内传来一声惊呼,太子紧张猛地推门探看,只见侍女立马跪地俯身不敢抬起头来,转眸看向床上的人儿只见她衣领敞开,显露在外的皮肤尽是伤痕,他快速上前,挥下帷帐,冷声喝道:“下去!”
“是。”侍女战战兢兢赶忙退下去,将门带上。
太子静静看着她的脸,原来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又想起以前她从未留下刘海,伸手轻轻拨开额前的发丝,原来是为了掩盖额前的伤疤,转而向下,高领的衣裳已被侍女解开,露出无数的伤痕,不敢伸手抚摸,甚至不敢解下她的衣裳,伤痕蔓延向下,又会如何?
倾身,抚摸着她额前的伤,流连而下,扶着脸颊,满眼怜惜,轻唤道:“姚姚,疼不疼?”床上的人,未有任何反应。
好一会儿,太子缓缓抽下她的腰带,褪去她身上烧烂的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娇躯已不忍堪看,尤其是胸口处的,伤口凹陷,结成疤块,还有那腹部侧些的伤口同样触目惊心。那时他立刻派人去寻她的,只是一无所获,听说当时狼群围了过来,想着她难道尸骨无存吗?
他轻轻抚过那些伤口,仔细的,柔情般的,将她翻过身,不出意料,那胸口及腹部的伤全都贯穿过她的躯体,如今背部又添了火烧的痕迹,红淋淋的,甚是吓人。微微定了心,太子轻柔地为她将药膏抹上,之后,给她换上了新的衣裳,那及腰的发已烧焦了大半,必须剪去,又回到了那时的一头齐肩短发。
夕姚脸色惨白烫着,就像没有了气息一般,太子害怕,抱着她凉凉的身子给她取暖,什么话也问不出口,也不想再问,只要她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日,夕姚醒了,看着华丽的房间,以为还是那男子的府上。过了好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了,直直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问:“伤口还疼吗?”
夕姚呆愣的看着他,眼眶里掉下泪来,男子心疼伸手抹去她的泪珠,道:“别哭,可是伤口疼”她无声地摇头。
“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她心里万幸地想着。
“眼睛哭肿了会难受的,来,喝药。”
侍女端来了药,太子喂向她,夕姚未张口,而是拿下他手中的碗,缓缓喝了下去,眉头都没有皱过。
太子想问,你疗伤的时候喝了多少药?有没有蜜饯?
可他不敢问,三年期间,她都在哪儿?
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给他。
接过她饮下的药碗,挥手让侍女出去,两人独处,互相凝望不说话,夕姚的泪意又泛起了。太子抚着她的脸,倾声吻她的唇,口中的苦意袭来,却未能让他皱眉头,仍然轻柔地,呵护般地吻着,她的泪水流入两人交吻的口中,咸咸的,很烫。夕姚伸手抱着他的腰,轻轻搂着,男子则将她整个上身,拢搂在怀抱中,使她仰着头迎向他的吻,让他更加沉劲,加深了力道。
夕瑶有些喘,心口发疼,眼角的泪溢下没入鬓发之中,虽痛苦,但不愿松开,让她死在他怀里好了。太子松开了唇,见她眼角仍在泛泪,心疼着亲吻她的眼角,安慰着:“姚姚,不哭。”说着轻轻抚顺着她的脊背,看着她的眼。
“长熙……”夕姚声音嘶哑无声的唤道。
“别急,烟熏了喉,等过几日好些了,再说话。”太子温声提醒着。
夕姚未再开口,靠在他的胸膛上,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心安异常,不久便睡了过去。太子一直抚着她的身体,直到她再次睡下才松开,让她躺好,他总觉不安,想着赶紧回宫,找太医再为她诊治诊治。
她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太子见她睡了这么久才醒更是不安,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道:“饿了吗?”
夕姚摇摇头,想他抱,太子微俯身抱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双手圈住,合围到她的腹部,她的两手盖住他的,心满意足的靠着,男子则吻了吻她的发顶,搂住得更紧了。
赶路的日子里,夕姚大多时是睡着的,很久才醒来,仿佛身体停止运作一般,不饥不饿,只喝了些水。离京的路此时在太子看来太远了,怀中脆弱的人儿似乎越来越虚弱。
经过夕姚曾经从军训练的边境城池,她问道:“长熙,我们在哪儿?”太子如实告知于她。
“如今已不是边城了。”夕阳喃喃道。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太子拂了拂她的唇角,温声道:“想到什么,这么开心?”夕阳不语。
那五年内写给他的信件,以及新婚结发都被她埋到了新房外的大树底下了,并不想告诉他。
两人心有灵犀,太子问道:“那些信你放哪儿了?”夕姚惊讶地看着他,太子见怀中人的表情就明白了两人想到一处了,诱哄着她:“瑶瑶,告诉我。”将脸扎入她的脖颈之中,呵气轻吻,夕姚被他弄得发痒,但就是没有开口,两人轻闹着,到最后滚合在一起,忘情的亲吻抚弄起对方。
路经她的家乡,夕姚想起皇帝的话,想着要不要告诉长熙,她嫁过人,想去看看母亲,但又打消了念头,不发一语。太子似知道她有心事在心底,却没有问。他已经知道涵容是她的丈夫,当时父皇告诉他时,让他吃惊不少,只是那又如何,他还是喜欢她。
快接近京城时,夕姚的精神很好,总是离不开长熙的怀抱,只要这样抱着她,她就满足。
京城门口,她乞求道:“不进城去,我不想,长熙!”
太子无奈,安置她到城外别宫新苑内,又催赶宫中御医来为她诊治。
夕姚很平静,什么话也不说,任太医诊治,询问都如实作答。她想着,长熙知道她命不久矣,等以后遇到危险时,他会少些伤心,不会自责。
长熙的心总是柔软的,对她从坚冰般的冷漠到如今面带暖意,让她很欣慰很满足。
太子再次听到大夫诊治的结果仍是伤及根本,命不久矣,已无有对策,只能令太医调理药方,尽可能的让她活下去,至少活得久一点。
是夜,远在千里的半星惊慌失措,不顾夜深,衣衫凌乱出了门向京城奔来。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师弟竟然还活着,且就在京城,夕姚也在京城!怎会如此巧合,他明明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夜风吹起,呼然作响,窗棂被这风吹得震动不止,夕姚心绪不宁的心突然变得安心起来,她有感觉到某些危险来临了,刚好,她也快撑不住了,能不能帮长熙免陷于危机,就必须养足精神应对!
雷鸣暴雨砰然砸下,太子惊坐而起,从听了太医的话之后,他就枯坐着不动许久了,竟不觉天黑,还下起了雨。他立即回神,赶往夕姚的房间,怕她会害怕。
推开门,室内一片安宁,闪电的亮光照亮了室内,床帷内的人影躺着,一动不动。太子握了握拳,轻轻地走近,坐在床头,伸手抚摩她的脸颊,温热的,又探向她的胸口,隐隐在跳动,松了绷紧的身体,定定地看着她,室外如此大的动静她都能安睡如此吗?想来是,长途跋涉累了,褪下衣裳想与她躺在一起,未等他上床,门外有人来报说是皇上召见,他疑惑不已,无奈又穿回了衣服,放下了帘帐,推门出去了,又命人好生伺候,便向皇宫而去。
宫内,皇帝与那位蓄须男子对坐,男子道:“此难过后太子的气运便顺遂了!”
皇帝点点头,男子继续道:“有了夕姚替代是可以了,不过还是得加快速度了,我那位师兄已知晓,向皇宫而来。”
皇帝未曾动容,冷声道:“他来也不可阻止,本就背离我皇族。”男子听后不再说话。
“启禀陛下,太子已到。”阴暗处的皇帝起身出了暗阁,闪电闪现出一张狠厉绝然的脸。
皇帝到了大殿后,换下沾湿的衣裳和龙靴,与太子说道:“皇儿为何提前归来?”
“儿臣遇见夕姚,她未死!”太子如实回着。
“哦?”皇帝佯作惊讶。
“那为何三年之后才出现?怎不回京?”
“儿臣想她是身受重伤难以行动。”
“儿臣想接她回东宫。”太子再次顿了顿说道。
“那安燕怎么办?两人的份位如何?”皇帝面无表情道。
“皇儿,你该知晓如何抉择?别让朕失望。”太子停在那儿未语。
“朕也不想听到夕姚还活着的传言,明白吗?”太子未有动作。
皇帝叹了口气,眼中已闪过了决然说道:“据说宰相与外夷残党勾结,你去查明真情。”
太子拱手,垂头应是。
皇帝喃喃道:“他的位子太久了,该换个人坐了,皇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