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生若只初相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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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军训初见，不太顺眼
回石城的路上，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秋雨绵绵，离愁如草。今日辞别老姐是如此，两年前辞别洁儿是如此，六年前辞别爸妈家人也是如此。
六年前，烟雨迷蒙的天气，一列火车，慢慢离开小城镇，开往未知的未来。十年寒窗苦读，换回一张大红色录取通知书。那上面的图片，有山有水，明丽动人。那是梦的归宿，还是梦开始的地方。
江城，江中师范大学。
江城是一座很美的江南小城，濒临长江，风景秀丽，人文底蕴深厚，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柳子在江城四年的大学生活，学业上比较平淡，生活上却有几多波折。她对学业认真，却没有加入社团、学生会之类的团体和组织，所以课外学分少，从未得过奖学金。
但说起法学的柳子，在法学院无人不知，因为任何跟体力有关的课程，她都几乎不及格。就是因为体力差，或许精神更敏感；也是因为体力差，导致大一军训的时候吐血，与教官结下一段缘。这件事，在法学传得沸沸扬扬，辅导员都知道，更不必说八卦的新生们了。虽然师大校规很严，但这是一所非常有人文特点的高等学府，对待谈恋爱，学校不主张，也不反对。而且学校还开设性教育课程，有心理辅导室，女教师也会给女性同学讲很多对自我保护、恋爱和家庭有些指导的讲座。
九月下旬的江南，暑热丝毫未褪，白天烈日下晒伤了无数新生的皮肤，还有梦想。这是一群新生在军训。
“一二一，一二一...原地踏步走...齐步走...”教官的声音很奇特，形容不上来是什么的口音，反正是距离普通话很远的那种口音，有时候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
“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出列。”炎炎烈日下，没有一丝风，几朵白云在碧蓝的天空上呆着不动，仿佛在静静看下面的这群人。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是听语气看表情就知道教官又生气了，不知道倒霉的又是哪个家伙。
“你，就你，出列”，二货教官看着柳子，语气坚定不移。
柳子由于没有听清，就注视着教官，没想到竟然迎来了凌厉的眼神，“我？”
柳子吃惊地用手指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出列”教官的语气不容置疑。
柳子乖乖出列，像个被猎物盯上的小鸡仔，心里不停腹诽，大爷的，这么多人，要我出列干嘛，本来就做的不规范，难不成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立正！”
柳子迅速站直，神经紧绷起来。
“稍息”
柳子略微放松，大爷的，这口令还真有用，竟然被他的声音牵着鼻子走。
向前一步走，一二一，立定，向后转，齐步走，归队。
呜呼，柳子吸了长长一口气，还好没太为难自己，不然，哼哼，自己可是非常记仇的。
“好，全体都有，向右看齐，立定，稍息，稍微讲两句...”
柳子还在回想刚刚的事，这二货教官让自己出列干吗，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眼睛傻傻地盯着一排排整齐摆放的水杯发呆。直到听到一句解散，才跟着人群散去，拿了水杯veil，找到室友，一起奔向食堂。
大学的生活，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尤其是军训，最不喜欢啦！
教官没你想得那么帅，训练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好玩，更不可能摸到枪，哪怕是空膛的。
军训对教官们来说好像是一件不喜欢的任务。尤其是训练女生的时候，在男性眼里女生是很麻烦的，各种动作不规范，既不能严厉说，更不能肢体调整。他们大多都是在校的学生，跟我们同龄。遇到事，也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小伙。
晒了一周后，江城下起了雨，这小雨一下就是不停了。
第一周，柳子就有些水土不服，随身带着的药箱也不能帮助她太多。老妈特地在她行李里放了一些家乡的土，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时候把土放在水里喝下去。这土方子，确实有些用，这一周下来，柳子本来有些低烧的，竟慢慢好了，吃睡正常。
第二周，雨。教官果然太年轻，小雨，微风，只是淋了一上午，柳子开始感冒了。第二天发烧了。第三天，也有其他女生发烧了，二货傻大个教官还继续让女孩子淋雨、吹风，柳子啪一口痰涂在纸上
“血，你咳血啦”站在临近的小个子女生吓得大喊。
“教官，有人吐血啦”队伍里有些乱了。
二货教官这下慌了，普通高校的军训大多在走形式，他认真了。
也许在他的世界里，这样认真严格是对的。但他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文武双全的，有的人各方面原因造成身子弱。社会也不要求每一个人都是英勇无敌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必其强求一致，尊重一下不同的声音，真的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
“啊，怎么了，快送去校医院看看”教官一看，原来是这个女生，在队伍里动作各种不规范，自己曾经多“照顾”过她，多晒了一会，多跑了几圈，多吹了点风淋了点雨罢了。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吧？这里的学生那么娇气？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临时学委把柳子送到校医院，医生做了检查，说没什么事，可能是水土不服，疲劳过度，多休息，注意饮食清淡就可以了。
细心善良的学委把柳子送回宿舍，帮她倒了水，又帮她给辅导员和教官汇报了情况并请了假，陪她直到室友回来才离去。
就这样，当其他小伙伴们在淋雨吹风时，柳子听着许嵩，哼着小曲在宿舍休息了三天。
二货教官对柳子生病心里是有些愧疚的，都没有机会安慰几句。本来打算等过几天她来军训，说几句话的。谁知道军训才进行半个月，接到新的命令，要参加今年在江城举行的中秋晚会的安保。这次安保级别较高，为确保晚会安全顺利，安保工作由江城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总负责，市局全体党委成员按照实施方案分n个片区一线指挥。按照Ⅰ级方案布警，市局共组织数十个部门参战，投入总警力数千名，还有武警和消防官兵参与。江城是个小城市，警力不足，正在担心人员不够的时候，精明的领导们想到了在江城高校园区军训的教官们，所以他们顺理成章被临时征用。柳子心里一直夸赞，领导真是太英明啦！真是天自助我也，让宝宝躲过此劫。
因为要提前实战模拟，他们要事前做演练，熟悉现场及周边的路况，接到命令，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教官，也真是实诚，心里只要有事，就总放不下。或许，这种赤子之心觉得有些傻气，但真的很难得。临行前，他买了水果，来到了柳子的宿舍。
“天空好像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柳子趿拉着拖鞋，一手拿着果盘吃圣女果，一手拿着按键式的诺基亚手机哼唱着男神的歌,还晃动着身体。
“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你们又忘记带钥匙，下次我不在家再忘带钥匙怎么办”柳子都没看来人，开了门转身去拿起自己的手机，继续哼唱。
咦，怎么没声音？
还没回过神来，哎呀，我去，来一大帅哥。
“你找谁啊？”
“我找你。”
哎呦我去，吓死宝宝了。柳子仔细一看，竟然是教官，一时失神，失手打碎了果盘，手机也飞过老远，好在诺基亚禁摔，可是玻璃果盘和柳子不禁摔，等爬起来，手上鲜红点点。
为何每次见到他都那么倒霉？
“啊，疼！”
“都流血了能不疼吗，疼也要擦酒精，忍着点。”
嘴上说着严肃，擦酒精，绑纱布的手却轻柔了许多。
柳子还从没见过傻大个如此细腻柔情的一面，也许是军旅生活让他的动作娴熟，就觉得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特别有魅力，不禁多看了一眼，看得小伙脸上讪讪的。
站起，离她远一点，语气又恢复严厉，“看来你是好了，明天继续训练”。
柳子心嗖的一下就凉了。第一次觉得他像同龄人一样，青春蓬勃，有血有肉，原来刚只是错觉，他就是天生一副面瘫样。
“知道了。把你的水果拿走”柳子也不留他坐下喝口水，指着桌子上的水果说，都没有看着他的脸。
“...”他不说话，这丫头看着柔弱，脾气挺倔的。
“其实你是来道歉的是吧？”
“那，你原谅我吗？”看她主动搭话，顿时心血涌起。
“哈哈，你再说一遍”听她语气就知道，这姑娘不是省油的灯。害我吃那么多苦，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就想让我轻易说原谅。你是想真诚的道歉还是你自己心里的负担放不下来寻求一个解脱？我偏不原谅你。做错了事就是要受到惩罚。而且，这个社会仿佛做错了事，说了一句对不起，受害方就必须要原谅了，不原谅就是不对的。这是什么世道？分明是是非不分嘛。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是不是，所有的作恶的代价只是一句“对不起”，苍白又无力，甚至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这样低廉的作恶成本，社会风气不乱才怪。
“再见”
“...,谢谢”。不会轻易说原谅，但是受人恩惠，礼貌还是有的。
“...”轻轻颔首，是再见，也是再也不想见。本来是打算安慰几句的，没想到又害得她受了伤，这次探视，真的很窘。
他前脚还没出门，老姐和洁儿，月儿她们就回来了。逃似的走了。
“呦呵，这谁呀，柳子，你男朋友啊”洁儿和老姐开始八卦了
“那是教官...”这两个活宝没看清人，月儿可是看清了。
“啊，天大的新闻，柳子和教官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快说，老师交待啊，坦白从宽”
“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教官来是通知我明天训练的，顺便把我打了一顿，你们看，还流血了呢。”
“呀，真的呀，真流血了。这可不行，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动手？平生最看不起对女生动手的男人了，告诉辅导员去...”洁儿年纪比较小，什么话都当真。
哈哈，看到她们捧腹大笑，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句玩笑。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人生若只初相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