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MP.X]阿修罗城之瞳[封牙]》轩辕牙晓

10、玖

　　桥的尽头，阿修罗城的入口，一扇雕刻着龙纹的巨大石门缓缓开启。
　　封真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
　　城的内部是纵横交错的梁柱、悬空的阶梯与过道。过道不是很窄但也没有宽到哪里去，勉强能够并行两个人而已。
　　从这里掉下去可不是玩的……
　　封真想。这时他注意到……
　　自己已经被蹲在周围过道上的大鬼小鬼们盯上了……
　　这时身后传来响动，封真回过头，一个小鬼正欲自身后袭击他……
　　及时地挡下了这个攻势，刚刚还在周围蠢蠢欲动的小鬼们趁这时也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也好……
　　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你们：当年的“杀鬼封真”现在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封真灵活地舞动着手上的刀，将分批围攻上来的各路小鬼们砍下过道去。
　　“……见鬼……现在可不是和你们玩的时候……滚开！！！”
　　一阵阵手起刀落，“杀鬼封真”重出江湖。喷溅着绿色粘稠血液的鬼们个个自过道坠落至阿修罗城的最底层，连生惊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不见尸骨……
　　把自己的称号改作“百鬼斩封真”好了……
　　当然，如果自己真能出得去的话……
　　这时候还有打趣的闲暇，封真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这不羁的个性……
　　继续斩鬼……
　　……
　　这时身在阿修罗城最深处的正殿中的牙晓，透过水镜看到了众鬼纷纷畏惧地向斩百鬼的封真让出了继续前行的路的情景……
　　牙晓微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水面……
　　……
　　“江户城的火光看上去就像星星一样……前所未见呀～”
　　透过前厅的窗外看到了人间界江户城一片火海的景观，封真调皮地笑着念白一句。
　　紧接着他跑向前厅，朝着空荡荡的四周大声喊道：
　　“你在哪儿，阿修罗？！”
　　“桃生封真啊……”
　　封真循声望去，前厅的二层平台上，庚手执锡杖，换上了一身全黑的紧身法袍。法袍的胸口开的很大，更平添了几分性感。
　　“……踏入阿修罗城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封真啊……这座城堡，将是你的坟墓！！”
　　“恐怕不是吧～杀鬼者是没有坟墓的。”封真笑着反驳了庚的断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没有！”
　　说着就要冲上去与庚拼斗，这时平台上庚身边的两员鬼将飞身下来与封真展开拼斗……
　　只三个回合，封真手起刀落准确地砍中了他们的要害，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两股绿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见两个大部下就这么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庚一愣，欲走……
　　“喂！等等！！”
　　封真连忙走上平台的阶梯，还没上到一半的时候一柄长刀横在他面前，封真架刀挡住，就像和街坊邻居说话那样语气轻松地向长刀的主人打招呼：
　　“是你啊兄弟……你小子命还挺硬嘛～”
　　“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刀的主人声音嘶哑地狞笑着回答。
　　一刀挥出去，封真敏捷地跳下了阶梯。
　　“你给我让开，游人！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打！”
　　说着他挥刀再度冲上阶梯，两人之间第三次展开较量。这一次，是鱼死网破的较量……
　　“你变强了啊～游人……”
　　“这次，你杀不掉我了！”
　　两人的战场从阶梯到平台，又从平台跳下跳到了前厅。几轮较量始终是封真占上风，最后他将手中的刀架在了游人的脖子上，认真地告诉他：
　　“对不起了游人，我还不能死在这里……还有个人正在等我。”
　　说罢用力将刀抽回来，游人应声倒下。他用全力站起来，封真回过头看着他……
　　“……封真啊……你赢了……结束这一切吧……”说着，他伸展开双臂，“……对准我的心脏，让我安息吧！”
　　“我会的……去见佛祖吧，我会为你祈祷的，游人！！！”
　　封真一刀贯穿了游人的身体，游人的头缓缓地垂下……
　　封真见状准备把刀。这时他惊讶地发现……
　　刀就像长在了游人的身体里一样，不管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封真大惊地看着游人的头慢慢抬起，脸上露出了鬼一般狰狞的杀气腾腾的笑容……
　　封真刚要躲开，从游人双肩处浮现的两道绿光犹如多长出来的两只胳膊一般狠狠地掐住了他的两肩，使得他动弹不得……
　　“你还真是个好骗的傻子啊，封真……”
　　游人说着又在两道绿光之上附加了自己双臂的力量，双保险一般彻底地钳制住了一路占上风的封真，高声喊着阿修罗城祭司的名字：
　　“庚——！！！！”
　　顿时前厅里弥漫着女人阴冷的笑声，庚出现，冷眼看着受困的封真：
　　“你似乎已经忘了游人他有多恨你啊……封真阁下。”
　　“……你个畜生，放开我！！”封真咬牙切齿道。
　　“……我讨厌孤独……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封真，和我一起去见佛祖吧……”
　　对封真说完上面的话，游人抬起头看着平台上的庚，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向她高喊道：
　　“来吧，庚！用你的锡杖刺穿我们吧！！”
　　那一刻，平台上的庚犹豫了一下……
　　“……你觉得这样很享受是吗？游人……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畜生！”封真吃力地回敬。
　　“对了～这就是我想见到的表情～”游人享受地看着封真痛苦的表情，向他道出了自己变强的秘密，“告诉你吧封真……我的血液里……有阿修罗赐予的力量，普通人是挣脱不开的……这是我游人……最后的诅咒……快啊，庚！！！快动手啊！！！”
　　庚犹豫着走下阶梯，对准了封真的背部举起锡杖，正要刺下去……
　　“庚。”
　　阿修罗神像再次泛出了火一般的光芒。听到牙晓呼唤自己的名字，庚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
　　将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现的牙晓身上的游人的怨念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封真趁机拔出了刀在游人身上又补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快速转身贯穿了庚的胸口……
　　“……对不起，游人。我还是不能和你一起死。”
　　看着倒地的游人，封真的声音压得很低。
　　仿佛恢复了本性的游人邪气地笑了一下，“……没办法了封真……这就是魔鬼的宿命……”
　　庚捂住胸口，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神像中牙晓的身影：“王啊……为什么……”
　　“庚……你一直在痴心妄想啊……”
　　给出了一句暧昧的回答，牙晓莫测地微笑。
　　庚慢慢回头，看向倒地的游人，明白了……
　　“……原来……你让游人复活……就是为了让他……陪我一起死吗……”
　　牙晓没有回答，依然莫测地微笑着。
　　庚也笑了，依然是放声大笑，笑声依然阴冷妖冶，却透着哀伤与一丝满足……
　　她踉跄着走到游人的身边，游人微笑着看着她。
　　“……游……人……啊……”
　　柔媚地笑着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庚手起杖落，猛地刺穿了游人的身体……
　　“……毁灭就是救赎……魔鬼们必须被毁灭才能被拯救……这就是……阿修罗的手段吗……”
　　当阿修罗苏醒的时候……他的城堡将倒挂着浮现在空中……到时，魔鬼将统治这个世界……
　　当初就是为了这一句预言，魔界中数一数二的祭司·庚才借助着姐姐——恶神·丁的力量，一心复活阿修罗。
　　却没料到，阿修罗之意并不在此……
　　“……阿修罗王啊……！即使我们的身体毁灭了……我们心中对你的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样宣告之后，庚将锡杖的尖端对准自己猛刺了下去……
　　“……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
　　盯着封真留下这句遗言之后，庚倒在了游人的身边，再也没起来……
　　……随时恭候。
　　封真在心里回答着，叹了口气，用衣摆擦干了剑上的血……
　　光芒退却，神像依然还是神像……
　　等在封真面前的，只剩下他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人了……
　　阿修罗……不……
　　牙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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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正殿的路上，随处都能见到藤花的图腾。那些图腾的形状就如同火焰一般……
　　神秘，美丽，散发着优雅的死亡气息……
　　阿修罗城正殿，阿修罗城的最顶端。因为城是倒挂着的，所以这里反倒是离下界最近的地方。
　　正殿正中的王座前垂着白色的纱帘。纱帘内部的空间灯火闪耀，投射出正襟危坐的丽人的身影。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就像是对在约定场所等候一段时间的恋人一样，封真略表歉意地笑了笑。
　　“没关系，一点都不晚。”
　　也像是对刚刚赶到约定场所的恋人一样，牙晓在纱帘的另一端笑着回答。
　　“……牙——晓——啊——”封真拖长了声音。
　　“我早就不是牙晓了。”纱帘另一端的人冷冷地回答。
　　“那你阻止庚杀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要说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恨你入骨。”
　　“哦～原来你这么恨我啊～”
　　“……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你！”
　　话音刚落，只见一袭雪白长袍的牙晓飘然离开王座，微笑着站在封真面前……
　　“太——完美了！！”封真兴奋地笑着，“我们终于又单独在一起了……我会充分享受这次约会的。”
　　“天空的烈焰燃烧着下界的城市，我的血比那烈焰更加炽热……”如朗诵般地说着，牙晓笑着拿起了手中的剑，看着封真，轻声问：
　　“……怎么样，你现在……想冷却这炽热的血液吗？”
　　“乐意至极。”封真说着举起手中的刀，同样轻声回答，“我会竭尽所能，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真是大言不惭啊！！”
　　牙晓嘴角的笑意挑到了一个绝美的角度，之后挥舞这手中的剑，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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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真从没想过在江户城中除了已经死去的哪吒和游人之外还会有谁的剑术能够与他不相上下，封真也更没想过原来牙晓是个深藏不露的剑术高手。
　　也对……他曾经是“暗夜藤花”的头领，身手自然不会差……
　　几回合激烈的打斗，封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出手。牙晓挥剑的一招一式都是那么利落飘逸，两人之间的战斗激烈中还带着几丝凄美……
　　突然两人同时出手，封真一刀刺破了牙晓右肩处的布料。
　　牙晓一愣，之后撕下残破的布料，继续开打。封真将他逼到了柱子前，紧接着一刀挥下去……
　　刀刃被牙晓用力地握住。他一个反手连刀带人一起拽了过来，刚好让自己的后背紧贴在封真的胸膛之上。他抬起头，视线沿着竖起来的刀刃从上至下。
　　“嗯……你的刀法还挺不错嘛……”牙晓绝美地笑着，低声赞叹，“只是……还不足以冷却我体内的热火……”
　　说着他死握住刀的手沿着刀刃缓缓下滑，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指缝流下，
　　“我最想要的东西……封真阁下……
　　……就是你的灵魂！！”
　　之后一把夺过了封真手中的刀……
　　下一秒，封真倒在了地上，身体上插着的，正是他自己的刀……
　　“……行啊，阿修罗，你也挺有两下子的嘛……”封真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是……‘杀鬼封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正希望你有此意。”
　　话音刚落，牙晓挥舞着手中的剑向他劈过去。封真避开了他的攻势迅速向后退，同时将右手放上刀刃，手上的红布带应声掉落……
　　扑了空的牙晓正要回过身继续攻击，却发现突然之间，自己动不了了……
　　红线！又是那根红线！！
　　牙晓惊愕地回过头去，红线的一端是封真的右手小指，另一端连着……
　　自己的肩膀……
　　“现在……你还能说什么？”
　　说着，封真张开了握成拳的右手……
　　红紫色的藤花——同牙晓肩上的是一样的——藤花图腾，附着在封真右手的手掌上……
　　那是那一日，两个人在小筑中相拥时灼下的痕迹……
　　“你变身之后，这个记号还在……如果因为这个记号你就是阿修罗，那么……我也是一个魔鬼！你的肩头和我的掌心……我们本是相反的宿命反而让我们迅速地结合在一起！！”
　　最后一句，封真几乎是喊出来的。与此同时，他拔出了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刀。
　　牙晓一见砍断了那一条红线。由于惯性，封真倒在了地上，但他依然顽强地接住了牙晓挥剑的手。牙晓猛地挣开，一个转身靠在柱子上缓冲。突然他的右手腕感到一阵刺痛……
　　不可能的……他手中已经没有刀了……
　　连忙向自己的手腕处看去……
　　封真手中，牢牢握紧的是，自己的那支发簪……
　　垂着一串白色藤花的，自己化身为阿修罗之后再也没有带在身上的……
　　那支发簪……
　　“别忘了，我还有这个呢。”
　　牙晓一把将封真推开，封真忍着伤痛，靠在正对着牙晓的那一根柱子，站了起来……
　　两人都靠在柱子上，对望着……
　　“你说……你想要我的灵魂是吧……那么……你会连这个都一并接受吗？”
　　封真亮出了手中的发簪，艰难地呼唤了一声：
　　“牙——晓——啊——！！”
　　“……封真，这一次……你还会不顾一切地……带我走吗？”
　　牙晓看着他，郑重地问。
　　“……我发誓。”封真承诺。
　　“……发誓……？”
　　“……我会用我们之间所有的爱……将这个刺进你的身体！！”封真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声回答。
　　又一剑挥过去，封真从他身边闪过去，倒在地上……
　　但是接下来，牙晓却没有动。他孤单地站在那里，喃喃的念出了一句话：
　　“‘洪流湍又急’……”
　　接着，他念不下去了。封真站起来，颤抖着声音，继续接下去，
　　“……‘撞上……岩石……’”
　　牙晓缓缓地转过身，眼神凄凉地看着他，渐渐抬起手，“‘……对作两半分’……”
　　最后一剑挥空，牙晓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闪到一边去的封真顺势扑过去环住他，就像那一天在中村座剧团时孩子他妈接过孩子他爸递来的道具襁褓之后孩子他爸反身搂过孩子他妈一样，再一次如法炮制搂住了牙晓。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当时两人没能一起念出的台词在这一刻合而为一：
　　“……‘就像你我要分离，有朝一日……必定重汇聚……’……”
　　说完，封真低下头，在牙晓精致的薄唇上，再次印下一吻……
　　牙晓伸出手，紧紧地攀住了封真的双肩，两人紧拥着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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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巧合，不是吗……那天，在这之后……你拿着发簪……对准了我的咽喉……”
　　封真抱紧了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心上人，笑着回忆那天在中村座发生的事情……
　　牙晓笑着，轻声道：
　　“封真……”
　　“……怎么了？”
　　牙晓凄美地微笑着，看着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你的血……很好喝……”
　　说完，牙晓死死地拽住封真的衣服，微微探起身，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锐的疼痛感袭来，封真抬起右手，将那支发簪狠狠地扎进了牙晓的身体……
　　火一般的光芒一时间包围了相拥着的两个人，之后随着两人生命的流失而渐渐消散。渐渐消散的光芒充斥了整个阿修罗城……
　　“牙——晓——！！！”
　　随着这一声凄厉的呼喊，倒挂在天际的阿修罗城在渐渐爆炸崩塌，与地下火光四起的人间界，天上地下，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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