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今生（原名《能不能走到最后》）》绿*

7、坦白

　　龙轩易坐在寝室皱着眉盯着对面的墙壁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从他早上回寝室开始，一张温度降至零下的脸就使方圆一米之内没有任何生物敢出没。回来的时候寝室只有邵康，其他两个出去晨读了，邵康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因为他家里的事情，也没让他跟着一起去上课，但中午回来看他还保持着一个姿势，包也没整理，就问了句怎么了，结果龙轩易半天才反应过来，邵康问他是不是妈的事情还没弄好，他看着邵康这才发现他是放学回来了。自己发呆了那么长时间吗？龙轩易想着，但眉头依然紧皱。跟邵康摇了摇头就开始低头整理东西。其实龙妈妈在他回去三天后就出院了，之所以在家待了一个星期完全是为了陪陪两老，谁知道刚踏进校门就听见有人在说季云成了张骥飞的女朋友，本来还以为可能是听错了，但一路走到宿舍，总有经过的人在说这件事，什么张骥飞对季云穷追不舍，还说什么季云自己也默认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刚离开了一个星期怎么就有这种事情发生，想着想着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男生跟在一个女生旁边一起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他们都已经那么亲密了？龙轩易停在原地愣了好长时间，等回到寝室后就一直皱着眉对着墙壁发呆，直到中午。
　　下午龙轩易也去上课了，上课时保持精神高度集中是他从小学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下课看书是他从有意识起就一直有的习惯。但这个下午，上课的时候尚可以保持注意力，但下课别说看书了，连眼睛都没放在书上。邵康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天都心不在焉，想他该出去换个心情，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哄骗利诱几乎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的龙轩易跟他去晚上的新年舞会，不知道是他今天运气太好还是龙轩易今天心不在焉加脑袋进水，龙轩易竟然答应了。

　　“张骥飞，你够了没有？”季云转过身，恶狠狠地对跟在后面的张骥飞吼道。
　　“我只是想邀请你做我今晚舞会的舞伴。”张骥飞仍是笑着对她说道，完全不把她的愤怒当一回事。
　　“绝对不可能。”季云淡淡地丢过一句话，转身就往宿舍的方向走，没走出两步路就被张骥飞拉住了胳膊。季云费力甩开他的手，张骥飞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接了手机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沉下去了，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严肃，他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挂电话。
　　转过头看向季云，张骥飞勾起嘴角。
　　“如你所愿，我今天晚上去不了新年舞会了。”
　　“那正好，不再见。”季云迅速转过身子朝宿舍走去。张骥飞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朝校门口方向走去。
　　季云一回到寝室就一屁股坐在夜笙旁边的凳子上，大大地舒了口气。
　　“怎么了？”夜笙拿胳膊推推她。
　　“还能有什么啊，肯定又是张大帅哥的千里蛮缠功啦！”坐在夜笙对面的吴方笑着对夜笙解释，一边还拿那种暧昧不明的眼光看季云。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摆脱，你们就别给我找事儿了。”季云合上双手对着两人做着饶命的动作。
　　“你为什么不否认啊？”夜笙问出心里的疑问，这一个星期下来瞎子都能看出来季云对张骥飞的追求已经极度厌烦了，不明白的就是季云为什么从来就没澄清过。
　　“你们觉得我的否认会有人相信吗？”季云也叹了口气，自己遭什么罪了。
　　吴方似乎想明白了，点点头。
　　“那堆追随者是不能接受他们的偶像遭到拒绝的，她们不仅不会相信你，还会以为你故作矜持。但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耗着吗？”吴方担心地问。
　　这一点也让季云极度头疼，她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我本以为我的排斥时间长了他就会自动离开，平时周围有人说些什么或是他又做了什么都还无所谓，反正跟我没关系，我该干什么干什么。”
　　夜笙和吴方几乎同时点点头，要是别人的话像张骥飞这种追求怎么都会影响正常生活的，就算是不喜欢也会觉得对方太打扰自己生活了。但对季云来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当张骥飞的追求和自己没关系，对别人的闲言闲语也完全没听到，这倒不是她故意不听，而是她从来就是这样，别人的事绝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今天的她感觉那么烦躁呢？这就是她们不明白的地方了。
　　“刚下课没多久他跟我说要我做他今天晚上的舞伴。他要去随便去啊，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要当他舞伴啊，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自己最清楚。”季云愤愤地说道。
　　难怪她今天那么烦躁呢，原来是张骥飞越线了。夜笙心里想着。
　　“那现在呢？你拒绝他，你还去吗？”吴方望着她，眼里有点害怕。
　　季云当然知道吴方在担心什么，一个星期前吴方就跟她们说要在新年舞会的时候把男朋友介绍给她们。她说以前没说是因为什么都没定下来。她是个小心的女孩，由于父母的原因她从来没有相信过爱情，刚开始跟那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爱情，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很舒服，她也随时做好了分手的准备，但慢慢地她们也感觉到吴方越来越幸福的笑容和越来越频繁的沉思，直到一个星期前看到吴方手上的戒指，然后她告诉他们她要把男朋友介绍给她们，她们什么都没说，只心里希望吴方能够幸福。
　　“他临时有事不去了，没关系就算他缠着我都会去的。”季云拍了拍吴方的肩膀，让她放心。
　　吴方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新年在人们的想象中总是会伴随着雪花，没有雪花的新年前夕的夜晚似乎少了点气氛。不过没有雪花的这座城市，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已经习惯了，雪花的缺席丝毫没有影响人们过新年的气氛。在明阳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月前就由学生会开始筹办的新年舞会成为明阳年末的一场重头戏。这是明阳的传统，每年的这场舞会都会聚集几乎明阳的所有学生，比开学典礼到的人还齐。这场舞会在明阳如此有名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在舞会上不管是谁都可以邀请在场的任何人，而且被邀请的人不可以拒绝，即使再不喜欢也不可以拒绝。一个人只可以有一个伴，如果两个人要邀请同一个舞伴，先来者优先，如果两人同时发出的邀请，那就按被邀请者的意愿决定。
　　“还有这回事？”季云纳闷地砖头问走在一边的吴方。
　　吴方推了一下她。
　　“像你这种八百年没参加过活动的原始人当然不知道了。”
　　另一边的夜笙夸张地笑出声，还捧着肚子装得真像有那么回事儿。
　　“你还好意思笑，也不知道是谁整天窝在寝室对着电脑，还把校长办公室走成学生会办公室。”季云调侃道。想到那次经历就有意思，吴方因为半路堵车赶不回来让夜笙帮她去学生会办公室拿演讲比赛的报名表，结果夜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了校长办公室，不过那天夜笙的运气大概不错，难得在学校出现的校长大人居然就在办公室，还愣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是搞错了。季云那天回来得很晚，一回来就听到这个爆炸新闻，没把牙给笑酸。
　　“哎！就一次就给你们逮着了，笑笑笑，笑死你！”夜笙瞪着笑得快直不起腰的季云，鼓起腮帮子。
　　季云终于笑够了，停下来，转过头问吴方。
　　“没有人违反规定吗？要是有东施找上潘安怎么处理？”这是个问题，要是真出现这问题八层那男生要做一年的噩梦。
　　“那没办法，硬着头皮都得过完舞会，听上面的学姐说以前有一个勇敢的男生挑战过这个规定，结果是接下来的一年所有的活动，比赛甚至奖学金一律都被学生会封杀。”吴方一只手指放在脸颊边，若有所思地想着。
　　季云倒愣住了，以前是听说过学生会的权利很大，但没想到连这些都可以做到。
　　“不过如果事先就找好舞伴两人一起去的话，那自然就不能再接受任何邀请了。那个追你的张骥飞是去年舞会上最受欢迎的男生，有不少女生甚至还有上面的学姐都在舞会上等着看谁能抢到这个最受欢迎的新生，不过遗憾的是他带了个舞伴，摔了一地的玻璃心啊。今年他真的不来啊？看来又有不少女生要伤心欲绝了。”吴方接着说。
　　他不来才好呢。季云心中暗暗地想，要不今天又是一堆麻烦。
　　不过事实并不像季云想象地那么顺利，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舞会上是不允许有人落单的。
　　来到舞会现场，圆形的会场比操场小不了多少，要不也装不下那么多人，这里是室内体育馆的一层，学生会每年都会提前一个月开始在这里准备，这里此时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体育馆，而像是某处的高级舞厅。会场边上围着一张张小型圆桌，每张桌子边上又摆着四五个靠椅，二层和三层的的观众席完全看不出任何平时观众席的影子，圆桌和靠椅围着连杆摆着，使得即使是在上面也能清楚地看到舞池中央。舞池顶上的灯光变化多样但并不刺眼，舞池边上的一个角落设置着一个小型的吧台，两个酒保低着头在忙他们的工作，学生会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请来两个酒保专门调酒。
　　当季云他们近来的时候到的人已经不少了，吴方奇怪地看着那些女生依然围坐一团在兴奋地讨论，看她们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讨论某某猎物的神情，今天张骥飞不是不到吗？难道她们还没收到消息？她转向一边的季云。
　　“你确定张骥飞今天不到？”吴方疑惑地看着她。
　　“他自己说的啊。”
　　“那是为什么啊？”吴方还在疑惑。
　　“你少操那个心，你的那位呢？什么时候到？”季云笑着问仍然在想的吴方。
　　吴方这才回过神，对季云说。
　　“你们先过去坐，我去问一下。”说完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季云跟夜笙走过去找了个桌子，在旁边的靠椅上坐下。
　　没一会儿，吴方就回来了，牵着一个男孩。那男孩比吴方高半个头，有点壮但绝对不是胖，头发有点长遮住了耳朵，这是季云第一眼看到他时的印象。然后走到面前才发现这男孩的五官长得秀气，最重要的还是对吴方时那单眼皮眼睛里不时流露出的温柔和宠溺。
　　吴方把男孩领到季云她们坐的圆桌这边坐下。
　　“他是邵康。”吴方拉着男孩跟季云和夜笙介绍，声音又低又柔，脸还有点发红地看着两人。
　　“你好，我是夜笙，吴方的狐朋狗友之一。”坐在吴方一边的夜笙先微笑地自我介绍，她的语气轻松，完全没把邵康当外人。
　　“你好，我是季云，她的狐朋狗友之二。”季云也学着夜笙的措辞，微笑地对邵康介绍自己。邵康对吴方的温柔让她们都把他当自己人，而且相信邵康能给吴方她要的幸福。
　　邵康也微笑地看着她。
　　“季云，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你了。”他依然微笑地看着季云。其实他跟龙轩易早就到了，一直陪龙轩易在吧台那边，直到接到吴方的电话。他不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但仍然没有忽略至从她们进来后龙轩易的眼光一直在季云身上，他当然看到吴方了，但好友的这个样子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这才知道原来今天一天的不对劲并不是家里的事，而是因为张骥飞对季云的追求。还以为他是冷血动物呢，看来他也有这一天啊。邵康自己在心里想着。
　　“看来张骥飞的追求已经让你全校闻名了啊！”夜笙靠在椅背上，笑着看着季云。
　　吴方也感觉有疑问。
　　“我知道你可不是因为张骥飞，而是因为那边的某个人。”邵康的眼光放在舞池另一边一个坐在吧台边上的男生身上。吧台边的人并不多，那男生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酒，软软的头发依然那样随意地散着，眼睛盯着杯子，看上去像是在发呆。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季云一眼就认出他来。
　　是他！季云不自觉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是忘不了那双温暖的大手。季云可能自己感觉不到她此时的笑容，但那笑容夜笙看到了，吴方看到了，邵康也看到了。
　　“是他！难怪今天张骥飞没到那群女生还那么兴奋呢！他不是几乎不参加活动吗？去年也没看到他啊？”吴方认出他来，也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是我的室友加好友。今天是我托他来的。”邵康温柔地回答吴方，看来是来对了。
　　“难怪，那他今天死惨了，你看看那群女生都对他虎视眈眈呢。”吴方也看向那边的龙轩易，眼里充满同情。
　　邵康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等等，你们说了半天我还是没明白，那个人是谁啊？”原来夜笙一直不知道那男生是谁。
　　“龙轩易。”吴方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了她的疑问。
　　“那个冷酷王子？”
　　吴方点了点头，看向季云，刚想说什么就被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原来舞会开始了。
　　“大家晚上好，我是学生会主席申之雅，期待已久的新年舞会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开始。在此之前，请大家按照以往的惯例找好舞伴，没有舞伴的请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好舞伴。谢谢大家。”申学姐的声音很有气势，应该是学生会会长当的时间长了的原因。季云心里想着，其实挺佩服申学姐的，毕竟能把学生会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得那么顺利地人并不是到处都有的。
　　一转眼邵康跟吴方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有夜笙跟季云两人坐在这里。不过她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她们不可能安心地坐在这里。所以也就没意识到正有一个男生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他站在季云面前。季云这才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抬起头。谁？不认识。
　　“你好，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男生礼貌地问道。季云这才想到好像每个人都要有个舞伴，惨了！她可不是来跳舞的啊！怎么办？不能拒绝啊！正在低头想着。夜笙突然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对着男生。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我很愿意当你的舞伴。”说着就挽着男生的手臂准备离开。
　　“可是．．．．．．”男生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招，他今天好不容易听说张骥飞不在怎么能让机会就这么白费呢，正准备开口。
　　“怎么了？是你邀请我做你的舞伴的啊！难道你还想邀请别的女生吗？你怎么能这样？”夜笙故意把声音放大，装着真有那么回事，果然已经有学生会的人在注意他们这边了。
　　“当然，当然不是。”男生尴尬地澄清，他可不敢拿自己接下来一年的奖学金开玩笑。
　　“是吗？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夜笙马上喜笑颜开，拉着男生就走，转过头对季云做了个ＯＫ的手势，季云马上投过去感激的眼神。真看不出来夜笙演技那么好，季云舒了口气。
　　不过季云也开始意识到这种场合她不可能能一个人坐在哪里，怎么办？趁人不注意溜了吧。正想找个地方溜走，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男生。
　　“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男生客气地问道。
　　“可是我，我已经有舞伴了。”怎么办？没办法，前一个夜笙帮她挡了，这个怎么办，她只想到这个办法，看那男生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她没有舞伴，要是对方接着要求她带出舞伴怎么办。
　　很显然那男生没有放弃的打算，因为他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其实已经确定她带不出舞伴。
　　“是吗？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舞伴吗？”
　　“这个．．．．．．”怎么办？上帝遗弃她了吗？
　　“你在找我吗？”这时候突然插出一个男声拉回季云的神游。季云抬起头就看见龙轩易的微笑，震惊的眼神还夹杂着一点欣喜。
　　“你好，我是龙轩易，季云的舞伴。”龙轩易微笑向男生介绍。
　　男生也是一脸的震惊，看向季云，难道真有？
　　“是吗？他是你的舞伴？”他仍然有点怀疑。
　　季云看看他，又看向一脸微笑的龙轩易，点点头。
　　男生不得不放弃了，道了个歉转身离开。
　　季云看着男生的背影长舒一口气，看来上帝并没有遗弃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舞池中央申学姐已经宣布舞会正式开始，一对一对地已经开始往舞池中央走去。
　　“走吧。”龙轩易向她伸出手。季云转过头看向这个刚帮了她大忙的人。
　　“可是，我不会。”季云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关系。我会。”龙轩易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总能让人感觉特别安心。
　　季云想了想，既然总要有个舞伴的话，就他吧，至少对他还不会反感，而且他刚还帮了自己一个忙。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手掌上，任他牵她进舞池。
　　龙轩易其实一直都在注意她，在走过来之前，他处理了一些杂事，当看到第一个男生出现的时候他本能地想过去，但无奈的是那时候刚一个女生走过来，正准备甩开那个女生过去的时候看到她旁边的女生替她挡了下来，他松了口气开始解决问题，等他解决完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又来了一个，这次他直接走过去。
　　音乐响起，一对对优雅地跳起舞来。季云不停地跟龙轩易道歉，因为她的脚老是不听使唤地踩上他的脚，而龙轩易始终是一脸微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步子终于协调点了，她终于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龙轩易的温柔的笑容让她有点心跳加速，忙又低下头。
　　“今天没看到你男朋友。”龙轩易的声音从季云头上传来，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男朋友？”她抬头纳闷地看着他。
　　龙轩易愣了一下。
　　“张骥飞？”
　　“他不是我男朋友。”这句话说出来连季云自己都吃了一惊，她从来懒得跟任何人解释，却不自觉地就跟他解释了。
　　龙轩易看了她好一会儿，又抬起头想了很久。
　　突然他收紧搂着她腰的手抱着她。
　　季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震住了，刚想挣开就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他的声音虽小但季云可以听到隐约的沙哑。
　　龙轩易放开她，季云低下头，连耳根都是红的，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到龙轩易仍然是一脸的笑容，而且总感觉那笑容已经跟刚才的笑容不一样了。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季云移开目光，打破沉默。
　　“为什么要说谢谢？”这次龙轩易的声音明显带着笑。
　　“谢谢你帮我推掉了那个男生。”季云看着他。
　　他的笑容更大了。
　　“如果我说我也一直想邀请你，因为之前一直在解决一些麻烦所以没办法过去，而刚才我插了个队，你还会跟我说谢谢吗？”他笑着看她，她看着他有点慌，因为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邵康看吴方时同样的温柔。他们也只是刚见过三次而已，而且他还是龙家易的哥哥，是啊，他是龙家易的哥哥，她不能再跟龙家易有什么牵连了，不能再去见他了。她想挣脱，可他的手臂却牢牢地搂着她，不容许她任何的退缩。
　　音乐结束，第一场也宣告结束。季云挣脱他的手臂，准确点说是他放开她，她离开舞池找了一个圆桌坐到边上的靠椅上。龙轩易跟着她，坐在她一边的靠椅上看着她，她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想逃脱？他看着她，努力想找出答案。
　　季云冷静下来，转过头看向他。
　　“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吗？”龙轩易问她，眼睛里有着从未见过的坚持。
　　她只是看着他。
　　“是因为家易吗？”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他看着她，眼里有些受伤的神情。
　　她勾起嘴角，低下头，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在哭。她的表情让龙轩易看着更心疼。
　　“你想喝点什么？我过去一趟。如果再有男生过来就叫我，我可是你今晚的舞伴。”他笑着对她说，那笑容还是温柔的。
　　季云抬起头，拉住了正准备起身的他。
　　“你真的想知道？不能后悔的。”她笑着，淡淡的，有点苦。
　　龙轩易握着她的手，神情坚定。每次被他握着的时候她都会特别安心，为什么她没有先遇到他呢？
　　“龙家易是我初中同学，林静也是。初二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总会特别注意他，慢慢的我甚至会因为有时候见不到他而心情郁闷一天。初三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可能是喜欢上他了。我开始给他写信，还会时不时地给他打电话，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他喜欢林静，但我总是想只要我努力了，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因为他的个性喜欢帮助别人，他总是尽他的能力帮我解决问题，可能是因为这样，我依然对他有幻想，就算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顾别人感受只会给别人找麻烦的女生。”她依然在笑，但发红的眼睛却背叛了她的笑容。
　　“不要说了。”龙轩易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她还是在笑。第二场舞会已经开始了，舞池中央人越来越多，这次她没有动，龙轩易也没有动。
　　“说好不能后悔的。”她接着说，“这样的状况持续到初中毕业，升入高中，他去了外地的高中，你知道的。我在家附近的一所高中。通过别人我知道了他的联系方式，我跟他打过一次电话，寄过一封信，没过多久我接到他的回信，那封信用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伤人的方式拒绝了我，我烧了那封信却还是没办法烧掉心里的那份感情。之后的两年我用所有的时间准备高考，但有些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他。那时候我周围的朋友都劝我忘记他，甚至还帮我介绍过男朋友，而我总是会看着那些男生的时候想到他。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直到前些日子接到周莎的电话，我才知道原来他跟林静已经订婚了。”
　　龙轩易突然想到那天在金唐看到她的情景。
　　“那天在金唐看到你．．．．．．”
　　“我刚接到周莎的电话。”她把他的话接完，声音有些颤抖。
　　“周莎一直问我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是忘不了他，他到底有什么好。我也不明白啊，我知道是我自己作茧自缚，我也好想爬出来啊，我不想喜欢他的，我真的不想喜欢他了。”她越说越激动，放在两腿上的双手绞得发白，眼泪一滴滴地滴在上面。
　　龙轩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眼泪，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自私地要求她讲出来的，这无疑是又一次地伤害了她，而现在他只能这样抱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但声音越来越沙哑。他要一直这样抱着她，不管她是不是还喜欢家易他都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这样抱着她，她，已经太累了。
　　跳舞的学生们又一对一对地走下场了，第二场已经结束了。大家这时候都特别兴奋，因为离２００８年的第一天只有二十分钟了。
　　季云稍微冷静了一点，她轻轻睁开龙轩易的怀抱，抹了抹眼泪，看着他。
　　“对不起。”
　　龙轩易摇摇头，站起来坐回靠椅上，手依然握着她的手。
　　“季云，你能跟我在一起吗？不管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我都希望能照顾你。”龙轩易轻轻的声音里带着请求。
　　季云看着他，他的话让她感动，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但是她不可以的。
　　“你，你真的让我感觉很心安，很踏实，我很感动，真的，不是因为任何人。说实话，现在的我很需要这样的感觉，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没办法保证能给你那样的感情，我不能骗你。”她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他也看着她，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喜欢你，我只想好好照顾你。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当你真正确定你不会爱上我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我就离开。”龙轩易坚定地看着她。
　　看着他，季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这对他根本就不公平啊！
　　“不要急着拒绝我，答应我，好好想想好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湾暖流。
　　她看了他好久。“那你也答应我好好想想，好吗？”她的声音柔柔的而且带着一丝恳求。
　　龙轩易向她点点头，坚定地眼神始终没有变。季云看着他的坚定，也轻轻地点点头。
　　会场外放起礼花，会场内欢呼声达到顶峰，２００８年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
　　龙轩易牵着季云的手来到会场外，看到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礼花，他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手心传来的温度一直传到季云的心里，不可否认她的安心来源于他，看着他的笑容，她也笑了，没有苦涩，是真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