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雨十年灯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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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海军高官的行程并不容易打探到，遑论要拿到一段时期内相对完整的日程表，而同时这人又是特务机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这样的任务没有内线，是很难达成的。明楼知道接替毒蝎新到任的军统上海站行动组A组应该有这个能耐，以前虽与新驻上海站的A组没有一起工作过，但组长“拂晓”这个代号却是如雷贯耳。该组是一个早已成形的稳定且成熟的团队，自淞沪会战以来长期活跃于第三战区，作为一个机动行动组，它与军统大部分搞暗杀搞爆破四处散播□□的行动组完全不同。拂晓小组所擅长的是情报工作，经过长时间的经营，据说该组在第三战区范围内的各方势力中都成功楔进钉子。这组人马还未调入上海站之前，明楼曾用过他们提供的情报，简明、精确、针对性强，甚至还有分析导向。他曾与阿诚猜测过，拂晓手下人手一定不单薄。拂晓去年到任时所发电报只有三个字“拂晓至”，其余人员、经费、行动计划等信息一概不提，而定期与明楼所领导的情报课的例行联络，也明显带着敷衍应景的态度，从不主动汇报任何事，只是点个卯罢了。当然就像毒蜂曾经说过的“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只要可用、好用，明楼对那些官僚气的礼节是不在乎的。
除掉须贺彦次郎的念头一产生，明楼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用拂晓的资源获取行程表，但这个想法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原因也十分简单，无非四个字“不知底细”。敌后工作性质特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常态，甚至有时候有些人的好多种身份就是半公开的，大家做情报交易，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是萧叔安的身份十分重要，为保护萧叔安而策划的行动绝不能让任何不知底细的人参与。一旦拂晓顺藤摸瓜发现了其任务与萧叔安的关联，那么除了萧先生会有暴露的危险，明楼的另一重身份也有可能在军统暴露，同时以他为唯一上线的潜伏于北平的毒蝎怕是也会陷于危险之中。考虑到这一层，行程表的事只好由阿诚亲自去办。
明楼知道阿诚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获取这样的信息或许会费些周折，但也一定会成功的，至于具体细节，明楼不会问，阿诚也不会说。这无关信任与否，只是大家都需遵守工作纪律而已。
阿诚从明楼办公室离开后，直接去机要室提取了一份军费配额文件，大致看一下内容便直接驾车送至日本陆军中国派遣军第十三军军部机关。主计部军粮课机要班班长与阿诚十分相熟，见他敲门进来，便起身招呼道：“明诚君。”
阿诚笑着招呼：“前田班长。”二人落座，阿诚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道：“这是本月的军费配额详目。”
前田接过，道：“不过是一份例行文书罢了，明诚君何必亲自跑一趟。”
阿诚半开玩笑道：“你们这里催得紧，昨天不知是哪位给我们秘书处来电，刚拿起话筒就被训斥一顿，最后才搞明白是嫌我们文件送得迟。我哪里敢不亲自来一趟向前田班长赔罪啊？”
若非赶上打仗，前田本来是个中规中矩面皮又薄的文科□□，听了阿诚的玩笑话，脸立刻有些泛红，道：“啊，是谁这样没有规矩，请明诚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一定找出这人斥责一番。”
其实这事本就是阿诚信口说的，此番来送文件，只不过找个借口进一趟军部罢了，于是连连摆手道：“前田班长不必这么认真，都是为了工作，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前田道：“既然明诚君这样说，我就暂不追究了，啊，真是抱歉。”阿诚看着前田将文件归档运行，便拿出机要室的签单让他签字，之后告辞，前田一直送到楼梯拐角处，二人才分开。阿诚装作下楼的样子，待前田走远，左右看看没有旁人，便闪身上到顶楼，在挂有“兵志班”门牌的办公室门上留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标记。
TBC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夜雨十年灯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