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雨十年灯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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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佐祯昭见面前青年虽表现出谦卑而惶恐的姿态，骨子里却透着格外的镇定沉着，心中不禁暗赞一句，这才冷声道：“纰漏？自然不是。至于误会…明楼私下频繁与左翼人士会晤，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是误会，而明诚先生你，也不可能因一时疏忽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遗漏不报。”
阿诚听了瞬时明白影佐这次并非是冲着明楼来的，他的目标应该是岩井英一。梅机关和岩井机关虽同列于日本四大特务机关，但多年来一直处于明争暗斗之中，两处机构也互有渗透。影佐这时问起此事，必然是已经知道明楼将“胡越明”介绍给岩井英一做情报交易的事情。而此问的目的无非两种可能性，第一，影佐祯昭也想利用胡越明这个情报资源分一杯羹；第二，借着此事罗织岩井机关勾结□□的证据意图打击。阿诚心思闪动之间已然拿定了主意，带一丝笑意，道：“是，是有这样的事。”
影佐祯昭听了不动声色，耐心地等着进一步的解释。
阿诚沉吟着似乎在措辞，不防一旁须贺彦次郎厉声道：“明秘书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当着我们的面，不必为作官样文章打腹稿。”须贺言毕，影佐祯昭便偏头若有若无地瞪视一眼，须贺装作没看见，转过头去眼中略带不忿。这二人形貌阿诚看在眼里，心想“一直听闻梅机关元老须贺与后来据上的影佐有些嫌隙，如今看来是真的喽？但既然不合，为何还要一同前来盘问，又为何在一个小小主任秘书面前显露出来呢？会不会像大哥和我一样是做个姿态专给人看的？”阿诚未及思量周全，忽听影佐冷哼一声，似是提醒他尽快解释，于是立刻收回思绪，道：“是有这样的事，不过，确实也有误会在里头。是这样，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没有向梅机关汇报，是因为此事涉及岩井机关长的工作安排，故而不敢随意透露，况且这本就与明长官牵连不多。”
影佐听了目光一沉，道：“岩井。明诚先生可不要信口栽赃，岩井机关长怎么会和左翼份子有关呢？”
阿诚坦然道：“影佐少将，左翼份子并非全部等同于抗日份子，有时候立场虽有不同，但目标一致，就可以像中共宣传的那样，结成统一战线了。”
须贺道：“不必兜圈子，你只需要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这次影佐祯昭没有对须贺彦次郎有任何不满，而是森然看着阿诚。阿诚于是便将岩井英一如何动议利用□□人士打击重庆政府，如何通过76号李士群与明楼联系，明楼又如何安排胡越明与岩井见面以及之后岩井与胡越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一说了，最后又补充道：“明长官早年在法国结识过一些左翼人士，后来也断断续续与他们有一些私人往来，这一点我以前就向须贺少将汇报过，想来您心中也是有数的。”
影佐点头道：“那这位胡先生，工作效率如何？”
阿诚道：“明长官只是个中间人，后续诸事也是不好详细询问的。不过，我在岩井公馆的朋友说，似乎他们的机要室每半个月就可以拿到一份大后方详细的材料，其中不乏可用的情报。”
影佐道：“这么说来倒也是个人才，看来我也有必要见见，你回去对明先生说，请他安排。”
阿诚脸上显出犹疑之色，影佐追问道：“怎么，可以介绍给岩井机关长，就不可以介绍给我吗？”
阿诚忙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胡越明先生在香港办杂志，不知什么时候才回上海…”
影佐祯昭干笑两声，道：“是么？我怎么听说，这位胡越明先生已回上海有一段日子了？”说罢凝视着阿诚。此时阿诚心中虽已有了大致计划，仍旧被眼前这老军人盯得浑身发毛。
TBC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夜雨十年灯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