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在路上（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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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威伦卡与维鲁交界之地
“再跑啊？”阴暗的小巷里，一声惨叫后，雪白的长靴毫不客气地踩在了声音来源的头顶上，还用劲碾了一碾。
齐洛洛笑吟吟地踩着那人的头，神态温柔，轻声细语，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抢劫不成就想逃跑？你这样的废物也配活着？”
“饶了我吧！医生大人！”被踩着脑袋的人浑身颤抖，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动了邪念啊！求求您饶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凭什么？”齐洛洛轻轻抬脚从对方头上移开，然而又马上朝着那人脊背猛踩下去。
在刺耳的惨叫声中，她慢条斯理地用手指轻轻绕着头发，脸上依旧是温和无害的微笑：“你难道不就因为我是医生，才会动了念头来抢劫的嘛？因为医生心肠软啊——可惜，你碰上硬茬子了。”
“胆子很大，脑子却挺小的，这里是哪，你忘了？”甜美的嗓音却语气森寒，齐洛洛轻而易举地抓住那人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雪亮的精钢小刀带着杀意紧贴在喉咙上，漂亮的死神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维鲁的医师，你也有胆子抢？”
“你要杀他就快点，不要再浪费时间。”一个男声从旁边传来，粉色长马尾的男人双臂环抱斜靠在墙边，肩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行李包，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巷外的视线，而此刻，他皱着眉头提醒到，“天快黑了，再晚一点就没地方落脚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讯号，小刀带着亮光轻轻一闪，趴在地上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垂下了头去，温热的血液泊泊流出，染湿了一片地面。
“哎呀？抱歉抱歉，一时玩得兴起，忘了时间了。”齐洛洛一边笑着一边收回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了手中的刀，然后随意地扔掉手帕，“好了，现在就走吧。”
东方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地上的男人，径直转身往外走，还不忘吐槽了一句：“杀人之前还要玩弄一番，你们维鲁人都这样恶趣味？”
“首先，这不叫玩弄，这是出于道义的教导。”齐洛洛动作轻快地追在他身旁，笑吟吟地竖起一根手指，“其次，比我过分的维鲁人可多了去了，我这个一点也不恶趣味好吗？”
“哦。”东方新敷衍地点点头，“我们先去找地方住下，明天一早从这里乘马车去往伯阳，转程出境离开艾特威伦卡到格林。”
“好的呀，都听你的呀。”齐洛洛温柔小意地点头，伸手挽住东方新的手臂，小鸟依人地将头靠上去。
随着她的动作，男人的身体僵了一僵，齐洛洛闭着眼微笑着小声开口：“你要是敢甩开我就当场杀了你。”
“……哦。”东方新声音空洞地回应了一句，动作僵硬地再次迈开步伐。
特斯坦，这座位于托纳、维鲁、艾特威伦卡三国交界处的城镇，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大量的兽人群居于此，罪犯与黑市商人也是这里的特色之一，许多人在这里寻仇决斗，而在三国内被禁止的见不得人的交易，这里也是司空见惯，因此，即使是当街杀人，对于特斯坦的人们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
然而，像齐洛洛与东方新这样外形扎眼又毫不掩饰的组合还是很少见的，打量和探寻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两人身上，却因为之前齐洛洛的手段震慑，并没有人上前试探。
——在特斯坦，观察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也是一门学问，学不会的人，死了活该。
“诶？不是说去找地方住下吗？为什么到酒馆来了？”两人走到一家酒馆前，东方新停下脚步，齐洛洛抬头一看，奇怪地松开挽住他的手发问。
“跟我来就是了。”东方新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写着“米拉酒馆”的牌子，率先踏入了酒馆。
天色未黑，但这家酒馆就已经聚满了人，觥筹交错，喧闹吵嚷，随处可见高谈阔论的醉汉和已经醉倒在桌上的家伙。
在这其中，兽人占了很大一部分，见两人进来，酒馆内热闹的气氛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欢迎来到米拉酒馆，我叫米拉。”打破沉默的是酒馆的老板娘，一位可以说是相当美艳动人的猫型兽人，有着黑色的猫耳和长长的尾巴，身材凹凸有致，一颦一笑尽是风情，她笑着迎上前去，“两位要来点什么？”
“我们要住宿。”东方新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周围的气氛又是一冷，米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两位……我们这里是酒馆，不接住宿的。”
“价钱双倍。”东方新说道，“就住一晚上，我知道二楼有位置。”
“两位为什么一定要住在我这里呢……”米拉神色为难。
“因为你这里最安全，我不想浪费睡眠时间应对偷袭者。”东方新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某个方向的角落。
而那个角落，有人正蓄势待发。
薇拉·苏塔将身体绷成了一张弓，左手用力按在桌子的边缘上，右手已经摸到绑在大腿上的苦无，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洛洛与东方新，只要两人落出破绽，她就会立马动手。
“别急，薇拉。”桑彻斯特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按住薇拉的肩膀，低声阻止，“再观察看看。”
“我是维鲁任命的魔王征讨军医师。”见两人僵持不下，齐洛洛从怀里摸出证件，啪地一声扔在吧台上，“这是国王的任命书，倘若你拒绝我们入宿的话，我也只好报给这里的驻地使了。”
“……原来是齐洛洛大人。”米拉拿过任命书看了看，放松下来，笑着打圆场，“能接待您是小店的荣幸，我亲自带您两位上去，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间。”
“两间。”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笑脸盈盈的米拉眯起眼来，眼角眉梢都透着妩媚，声音勾魂摄魄：“两位意见不统一，我们也很难办呀……”
“一间。”齐洛洛抢在东方新再次开口前说道，并黏黏糊糊地抱住他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人家想和你住一起嘛！你说了要保护我呀！”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齐洛洛露出威胁的眼神，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声音朝东方新说道：“要是敢住两间你就死定了。”
“那就……一间吧。”东方新僵着脸，神情麻木地以壮士断腕般的气势对米拉说道，米拉被他吓了一跳，倒退一步，也顾不上打趣两人了，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引着两人上楼去了。
……
“放松。”桑彻斯特拍了拍薇拉的肩膀，“不是来追杀的。”
“哼，本王才不会怕这些区区蝼蚁……”薇拉重新坐了下来，念念叨叨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他们甚至连本王给予一个眼神都不配……”
“啪！”桑彻斯特一下打开了她的手，将她准备去拿的那杯酒端到了自己面前：“不准偷喝酒。”
“只是麦酒而已！凭什么不行！”见酒被拿走，薇拉顿时急了，连古怪的角色扮演口癖也顾不上地和桑彻斯特争辩起来，“那里面根本没多少酒精！就算是我喝也不会醉！”
“不行。”桑彻斯特端起杯子来将酒一饮而尽，“未成年禁止饮酒。”
“我……本王早就成年了！本王可是科特律城沉睡的千年之魂！”
“你才十五岁。”桑彻斯特无情地击碎了她的谎言，他将手中的空杯放下，端起桌子另一段的一个杯子，放在了薇拉面前：
“只准喝葡萄汁。”
“你胡说八道！”薇拉愤怒地推开葡萄汁，“本王本来就成年了！你又知道本王多少？！”
“很多，你15岁，155厘米，36千克，还有……”桑彻斯特冷淡地瞥了一眼薇拉的胸口，刻薄道：
“……AA。”
“……？”薇拉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尖叫一声，猛地掀翻了桌子。
“老流氓！！！”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在路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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