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念》堇岚不懒

5、第 5 章

　　每天每天日子都一样，看着人们忙碌地过活，车上人流来了又走，期待他的出现、目送他的离开。我以为作为鬼的日子就这样下去了，不考虑自己来自哪儿，为什么死去，心又跑哪去了。只是安安静静地被束缚在这辆公交车上看着他们。然而那一天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平静。
　　已经是盛夏了，太阳不留余力地释放着它的热。车上已经开上了冷气，乘客们带着午后的倦意或坐着打盹或倚靠着扶手发呆。
　　他坐在以往的位置，望着窗外照常出神，透过窗帘的阳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幽谭一般深邃的眼睛没有一点波动。他似乎不懂得热，穿着一身长袖白衬衣搭配黑色休闲裤，两支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这是他消失了整整半个月后的一次出现，没有带着他视若珍宝的食盒，没有出现在他以往该出现的时间，甚至上车的站点都不是景江花园。我试图从他身上发现他消失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情的蛛丝马迹，除了他瘦了，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身体在衣物的遮盖下也难掩的单薄，人更加沉默，眼神变得更加阴郁外，似乎还多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慌乱。他的手一直交握着极力地想要掩饰那难以克制的颤抖。突然，出神的他收回了视线，坐直了身体全身绷得紧紧的，右手却快速地把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
　　原来是有来电。
　　他却没有立即接通，反而是一脸木然的望着不断发出刺耳震动声的手机，没有动作。这时前车厢却骚动起来，隔着人群我看到新的一批人涌上了车里，奇怪的是这个地方不是站点却停下迎来了一批穿着黑色西装西裤的男人。他们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一个男人眼神锁定了车后排，给后面的人一个指令，急急地向这里涌来，其他乘客发出了阵阵惊叫和谩骂，大多数人却被黑衣男子请了下去。他当然是察觉到了，平静地将手机划向拒接。
　　黑衣男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那个最先发现他的男人弯了下腰，公式化道：“小少爷，老板让属下来接您回家了。”接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站起身来，对他们并不理会，一个人默默地往车门走，路至的黑衣人都自觉地退让。我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想要知道之后的事情，他下了车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含杂银丝的头发，严肃的表情，一身正装，身边跟着同样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为他撑着太阳伞。他们的身后是几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每辆轿车外都站着几个黑衣男人。阴影下中年男人脸上隐含的怒气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生生地发泄到了他的脸上，我始料未及被吓了一跳，而他却表情未变，转回了被打偏的脸，即使那赤红的五指印迅速地浮现在他苍白脸上，嘴角泛出一丝血迹。
　　中年男人低沉着声音：“现在马上跟我回去。”他却像有了反应，挺直了肩背开始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这却彻底激怒了中年男人，他暴怒地在后面大声命令：“祁默，你若今天不随我回去，林可念今天就得死在医院。”
　　话音刚落，他停止了动作，不声不息地转过了身子，他低垂着头，肩膀有着微微的颤抖，几不可闻的说：“他没有死？”
　　中年男子听到他的回复像得到了什么筹码，大声道：“他的命全看你的态度，”末了却又放低了态度：“祁默，听话，跟爸爸回家。”
　　他或者应该称呼为祁默，抬起头，他默默地看着他的父亲，似乎在辨别什么。我想要离他们近一点去看看，却听到公交车发出起步的声音，在被那股无法挣脱的力量带走的时候，我看见祁默在激烈地说着什么，他的父亲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却被祁默挥开了接着他转身跑走，很快就被追来的黑衣人团团包围，他还在大声地说着什么，那么歇斯底里。一个黑衣人一记手刀击晕了他。
　　视线离得越来越远。我蹲坐在他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脑袋一片混乱，到处好像都充斥着祁默歇斯底里咆哮着的那句话：“他不会死的，他林可念到死也别想摆脱我！”如被钝器再次击中一般，我空了的心开始剧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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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写文比较随性哈，一般遵循灵感来了就写，写的不好的地方就请多多包涵，下一章应该正式进入回忆篇，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