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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坐在客栈二楼临街的位置上,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吹打声不觉好奇的伸头探看去,是一只迎亲的队伍,新郎骑于马上向周围的人拱手之意,眉宇间竟是喜色,想是娶到了称心的姑娘了。嘴角不觉的带了笑意。
      “笑儿想去看热闹?”
      “不”坐正身子收回目光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刀刻般的面容凌厉刚毅,黑色的瞳目中承载了太多东西,此时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这人是他的夫君,是了,她嫁了五年的夫君。听着这迎亲曲,想到了当初嫁他时,全国无一女子能于她的婚嫁相比,因为她嫁的是皇帝,她成为了他的后。一经五年了,仍记得他掀开盖头时她看到的那双眼,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眉宇间竟是不耐。是啊,她并不是他想要的皇后,不是他想娶的女子,而她却是自出生便内定为是他的妻他的皇后。一出生便是按着皇后的标准抚养,安排最有资历的嬷嬷教她礼仪举止,安排最巧手的绣女教她女红刺绣,安排最博学的先生教她诗,书,礼,乐,教她读国策,识兵法,一切的一切只为能成为一个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后。所教的一切都是围着这个男人,可有一样独独没有教她——情,也许是觉得一个皇后要掌管后宫本就不该有这种东西。所以当她在嫁他五年后慢慢对这男人生出让她不明白的感觉后,她恐慌的逃了,一向自持冷静淡漠的她逃了,逃的慌乱,逃的心惊,她害怕了那陌生感觉,在那危机四伏,步步为营的后宫都游刃有余的生活了五年的她竟就为了这个逃了。
      本以为逃开便不会再恐慌不会再有那莫名的感觉,可直到在西湖畔见到他时她才明白,这国家是他的,这国土上所有的都属于他,她也是他的,逃是逃不开的。无法忽略见他时自己的欣喜,明白自己在定为皇后那刻起便逃不开他了,在陪他看过那么多朝花开花谢后,她的心和灵魂早就被自己禁锢在了那富丽堂皇的笼中,逃出来的也只是具躯壳而已。
      西湖畔边,他唤她,转身看到马上的他风尘仆仆,她惊讶,惊喜,可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是偷跑的皇后才追来时又黯然了下来,将头底下不愿他看到她眼中的泪,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双白靴,她认得那靴上的花样,是她绣的。一只手执起她的脸,手指抹去泪
      “笑儿,我们回家了。”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的。她笑了,因为他说的是回家,不是回宫,他是一个来接妻子回家的丈夫,不是一个接皇后回宫的皇帝。
      他和她共乘一骑先到了行宫别馆。这夜她属于了他,那一刻她完整的成了他的妻。五年,他从没碰过她,每天只是到她的宫殿来,要么焚香品茗听她抚琴,要么与她对弈,即使聊天都是谈论国事,从未如他和其他嫔妃间那般话过家常。
      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是个好皇后,为皇帝分担国事,为他管理好后宫,她不嫉不妒的看着他宠幸那些女子,她一直淡然的看着,淡然的替他选妃选嫔,可慢慢她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在淡然,变的看到他会心慌意乱,变得见到那些妃子她想废了她们。她害怕这样的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她不要自己变成不择手段的皇后,她要的只是能扶持他,帮助他。
      看着面前带笑望着自己的男人,罢了,她认了,随他回宫,继续为他保留那片可以放松心神的地方,为他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妃子们的家人吧,可都是朝中的臣子啊。
      “笑儿,宏儿想你,天天闹着找你。”宏儿,他第一个儿子,他爱的那个女人为他生的儿子,在我们大婚第二天他便纳了她,第一年便怀了龙子,可在她生产时他正在边外征战。孩子生了一夜也没见动静,接生的嬷嬷找了她来,她还是个未经人世的姑娘也顾不得许多进了产房,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女人,听着她口中呢喃的他的名,很可怜她,如此卖力的为他生孩子时他却不在,心心念念想的还是他,走到榻前握住她的手
      “皇上快回来了,你努力,一定要等皇上回来时看你们母子平安。”
      她抓了她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抓的她手生疼又不能放了。终于孩子出来了,是个男孩,看着那小小的婴儿,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有个孩子。嬷嬷打断了她的思绪,说她不行了,一时半刻怕是挨不过去了。
      “皇后娘娘,求你,求你照顾孩子好吗,让他认你做娘,不盼他能有所作为,只要,只要平安的活着就成。答应我好吗?”
      “恩,只要本宫活着一天定保他平安。”她看着她的眼,又看看怀了的孩子,笑了
      “多想再见皇上一面。”就那么去了。
      将孩子抱回了自己宫中抚养,取名,一个单字,宏。
      他回来知道消息后仍是一个君王冷硬的表现,可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悲伤。
      对她擅自给孩子起名并没有说什么,孩子从此便由她的。
      现在他有两子一女,此后该会更多。三个孩子在他的授意下基本由她抚养,只是因为宏儿没有生母又算是她接生的,便更亲厚些,更如自己孩儿。
      他寻着她后,她赖了他在西湖边多留几日。私心的想单独和他享受这种生活,以后怕是再无机会。本以为他不会同意,他却说“出来时就对他们说朕和皇后微服体察民情,现在想住几日都没问题的。”
      西湖泛舟,以前遥想的事现在成真,远处飘来渔家女的歌声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一把绢伞遗落断桥旁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雾里水里荷花暗香

      雨雨啊

      雨雨啊你告诉我

      一千年前失散的爱人啊

      坠入轻烟飘在湖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啊 啊

      雨啊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满天红霞绿树苍苍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长啸一声化蝶成双

      雨淋湿湖水淋湿清风

      淋湿季节淋湿传说

      我要再寻找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幽幽的声调。
      看着对面的他,想着,我的爱人,我不用再寻千年,他就在我的眼前。

      %%%%%%%%%%%%%%%%%%%%%%%%%%%%%%%%%%%%%%%%%

      他,一个帝王,却连封自己爱的女人为后都不行,只因太后早已替他拟好人选,那个一出生便注定是皇后的女子。他八岁登基,由辅政大臣和太后主持朝政。为了防止朝中别有用心之人借皇后之名扩充势力,太后选了自己亲信的孙女,自一出身便开始调教。在他眼中她的后只是一个木偶。十五及笄时,她却未来过月事,婚事便先放下,但因朝中的动荡,到她十六时便不能再托。大婚那天,整个都城都是红色的。来到新房,看到榻上安坐的人,莫名的觉得不耐,皱了眉掀开了她的盖头,精致的脸,清新脱尘,大大的眼,晶晶亮亮,看向他的却是平静,的确是做皇后的,像她这般年纪本不该有如此平静的眼神,好似一切都看透般。可他不喜欢她用这种眼光,所以他放冷了眼神,却仍不见她有何波动,木偶确是木偶,甩手走出了新房。
      第二日便纳了自己想娶的女子,她还是平静,淡然的,扮好了皇后该有的颜面。
      有一日她身边的婢女来请他,一向不爱招惹他的人今儿怎么?带着好奇去了她住的宫殿,没有皇后该有的奢华,清新淡雅,如她的人一般。
      “皇上,可有听到宫里最近的传言?”她问及的应该是关于大婚时我没在新房的事,私下里都说皇后独守新房,一开始就不得宠的,虽有太后撑着怕这位置也做不了几日的。以为她真如面上所表现的一般淡然,如今看来也是假的,她毕竟也是女人免不得还是要计较这些。
      “皇后,这并不是传言,而是事实。”提醒了她
      “皇上,当日都是臣妾提前安排的亲信守着,皇上离去也只是在偏房休息”
      疑惑的看着她,不明她到底要说什么?
      “臣妾教的人,臣妾信的过,只是.....今日传的只是皇上和皇后没有同房,那明日.....如若皇上找臣妾商量些什么事.....”反应过来她今日所言到底为了什么了,并不是担心谣言对她的危害,而是想到了朝堂。该是要查查的。看着她淡淡的面容,她的确是不在乎的。
      想到这他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气闷,这女人是他的妻,是他的女人,为何如此不在乎呢
      同年,他爱的女人怀了孩子,他开心,真的开心,可这皇宫中对于孕妇来说却更为危险,他想到了她,只有她不会害了这个孩子,他出征前将她们母子托付给了她,等他征战回来得到了一个儿子却失去了所爱。他一如往常,没有表现任何悲伤,只有她看到了他眼底的伤痛。孩子是她取的名,宏,以后也由她抚养,交给她,他放心孩子的安全。
      再以后他又有了一子一女,全指了她去抚养,虽知道其他嫔妃的不满,可为了自己的骨肉着想还是自私的都托给了她,却从为想过她是否想养,是否想要自己的孩子。她对宏儿最为关爱,更像己出,许是故人临终托付,许是是她看着接生。
      不知不觉每天总爱抽空到她那儿坐会儿,听她抚琴,喝她煮的茶,和她对弈,有时吃她亲手烧的菜,一个皇后会烧菜已属不易,可她却烧的很好吃,御厨都比不得,难怪皇儿们老爱赖在她这用膳。
      可以说太后真的调教了一个好皇后,可也只是教些比平常女子多些的知识罢了,内在的没法教,只能说她是个好女人。
      她从不留他住宿,总是想着法儿的把他往外撵,为此他生了很多闷气。
      那天有番邦外臣来访进献了很多东西,可其中有一块玉在众多宝贝中显的寒酸,可看到这玉直觉她会喜欢,随没有交由礼部记录直接揣进了怀里,接待完外臣,就赶去了她的宫殿,看到的不是她淡笑着迎她的身影,而是跪了一地的奴才和书桌上的一张纸,纸上什么都没写,可拿起后能看到上面的泪痕,她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哭呢。
      不能声张她的失踪,虽然现在朝堂已稳,可有心之人还是有的,何况还有宫里这些盯这她位置的女人。派了亲自,各地的暗兵找寻她。
      宫中托病瞒着,宏儿天天问“父皇,娘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宏儿想见娘。”宏儿在没有外人时总喊她娘,而不是母后,说是她高兴宏儿这么叫她。
      依旧天天来她的宫殿,还是淡淡雅雅的,可以往觉得温馨的地方现在如此冷清。抚过她的琴,无意的拨着弦,她到底去哪儿了?
      看着榻上案几摆着的棋,还未下完的,执起一子,想着往日与她对弈的情景,她也有撒娇的时候,有时会赖着让他让一子半子,赢了他时骄傲的笑脸。窗前架上摆着她养的龟,许是知道她不在了,没了往日的精神,看着这绿东西倒想到当日他为太守的势力头疼时她为他讲故事,当日也是这样的午后,他来,她煮了茶,两人坐在榻前下棋,
      “皇上,今日可不专心。”
      “皇上,臣妾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人呢烧了一锅的开水,水正是沸时他把青蛙扔了进去,想煮青蛙,可他刚把青蛙扔进去,青蛙因为感觉到了烫立马跳出来蹦走了。旁边一人就说‘你这样不行。你把青蛙先放在凉水里,然后慢慢加热水,它就不会跑了。’那人听了他的话照做了,果然青蛙怡然自得的在水里游着,可随着水慢慢加热青蛙也越游越慢,等它感到水烫时已来不及蹦出去了。”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从棋盘中抬头看了她,她站起“恭送皇上。”呵呵,她一直知道我要做什么,起身去安排太守的事。可我却一直不知她要做什么。
      真的是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吗?五年,从最初的动荡到现今的平稳安定,她一直是站在他的身边,有时会想,在这后宫中待的久了她还能保持如初时那般的心性吗,他看了太多的女人在这宫中丧失了自己。也许她离开也好。可他不想她离开,不想再也见不到她,不想再也看不到她淡淡的笑,只有在她这才能感到家该有的感觉,她是一国之母,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在接到消息说她在西湖时,他立即启程,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就怕错过了,他已错过了五年,再错过了就是一生。
      当看到站在湖畔的她时,心里是忐忑的,怕她不愿跟他回去,多可笑啊,一个帝王竟怕他的后不与他回去,小心的唤了她,看到她转身看到他时眼中的惊讶惊喜,他是高兴的,她高兴见着他,可随即她低下了头,他慌忙下马来到她的面前,执起她脸时竟看到了满眼的泪,他从未见她哭过,慌乱的抹去她的泪“笑儿,我们回家了。”脱口就出了这样的话,于她他不是帝王,只是个接妻子回家的丈夫,将她困在怀里,才算安了心。无论如何要带她回去。
      回到行馆当夜,要了她,从此她就真正是自己的妻了。
      在客栈看到她望着迎亲的队伍出神,许是想到当初自己的婚礼,悔意顿生,也怕她又不跟自己走了“笑儿,宏儿想你,天天闹着找你。”以她对宏儿的感情定是不舍,宏儿别怪父王利用你的名,父王也是想给你把娘找回来。
      她赖着说要再多住几日,当然同意,只要跟他回去怎么都行。
      西湖泛舟,他竟也有这么闲暇的时候,远处飘来渔家女的歌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一把绢伞遗落断桥旁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雾里水里荷花暗香

      雨雨啊

      雨雨啊你告诉我

      一千年前失散的爱人啊

      坠入轻烟飘在湖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啊 啊

      雨啊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满天红霞绿树苍苍

      告诉我啊 我的爱人在何方

      长啸一声化蝶成双

      雨淋湿湖水淋湿清风

      淋湿季节淋湿传说

      我要再寻找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看着坐于面前的她,想着,我的爱人,不需要追寻千年了,她就在身边。
      回朝时看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就想着等有了我们的孩子,立了太子,等他能掌权时便退位,带她四处游历,若真喜欢就在这西湖畔安家。到时再从新娶她一次,这次没有满都城的红艳,这次掀了盖头不再离去,补给她一个真正属于她的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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