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蛇记》贪慕年华

3、红梅树

　　章节一红梅树
　　信我者，无所谓我在与不在。

　　（一）引子2
　　闹了几天，小苏中午接到电话，突然自己一个劲地活蹦乱跳，小陈问道，“怎么了？”

　　“老板搞定了，耶，没事了！我没事了。”

　　“太好了。”小陈嘴上说着，心里感叹这次又让他溜了。

　　小苏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中午听到领导要过来，她有点不高兴。她吃完饭，看监控领导的车过来了，可是并没有来办公室，而且去总公司了。

　　一直到下午，领导红着脸从外面的烈日进来，一坐下小苏的脸就黑了，知道情况不好。

　　“妈的，被老板骂了一个多钟头，又被他儿子叫到楼上当着承包商负责人的面又是道歉又是一顿臭骂。”他叉开脚坐在椅子上，也不顾形象，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一个保安进来了。

　　“领工资啊。”小苏说道。

　　“是啊。”保安堆着一脸的笑，“哟，领导也在啊。领导好！”

　　领导笑着点了点头，“最近怎么样？”

　　“好，以前没您的时候都是那点工资，至从您来了之后，一次又一次提工资，真是好，领导您太伟大了！我一直跟别人说，这个领导好！给我们提工资，知道我们苦，我们都感谢您啊！”

　　小陈和小苏听着都觉得别扭，那个领导摆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好好好。”

　　隔了一会，他稍稍安定了，拿着扇子扇着，看着小苏和小陈，隔了一会对小陈说，“你出去巡视下。”

　　“哦，好。”小陈心想太好了，可是他肯定是要把火发向小苏，走的时候她只能轻轻拍了拍小苏的肩膀，小苏脸上已经不好。

　　隔了半个多钟头，小陈在外面绕着，看见领导的红车开走，总算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回办公室。

　　小苏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小陈急忙问道，“他骂你了？”

　　“我一定要辞职！死变态，一直骂我没办法理解他的命令，还是什么工作指令一发出去，就要学着让手下的人听从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小苏一个劲抱怨。

　　小陈摇了摇头，“禽兽不如，真不是个男人，怪不得别人骂他生不出孩子，真是因果报应！”

　　“就是！咒死他！”

　　过了几日，小苏辞职了，事情一过，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突然就跟没事了一样。

　　维修部的队长进来坐下，小苏对他说道，“我跟领导辞职了，他还说叫我好好考虑，说我跟着他好好干，将来发展肯定不错！”小苏自信地说。

　　维修部的队长没说话，打趣道，“那你就别走呗，再经历一次！”

　　“去你的，这次我是真的要辞职了，我才不跟他干了。他怎么留我都留不住的，我要去旅游。”小苏一个劲说着，表示是自己不玩了。

　　“啊，你好啊。”一个老人从外面进来，满脸堆着笑。

　　小苏笑着从钱柜里拿出几百块交给老人，老人笑着交代了一些话，“这几天上面有人来检查，我会给你们电话的。”

　　“好。”小苏笑着点点头。

　　“居委的？这么和善？”

　　“是的。”

　　“那要不要记下？”

　　“记什么？”小苏问道。

　　小陈看着电脑，“我看老板都把自己做的慈善都一一记着，看着还不够满，要不要加进去。”

　　“你还别说，这几年翻修的路老板不知道出了多少钱。”

　　“切，早几年不见他出资，现在盖了新楼盘，巧了就是那条路。”

　　“吸引有钱人来买房嘛，可是要不是老板出钱帮政府修，这里哪里会变样。”

　　过了几天，小陈又被调到了新小区，一大早见那到黄尤的苦相脸就不爽。

　　“你来！”黄尤勾了勾手指，领着小陈走到办公室外面，指着对面保安室说道，“给里面那个女人！签完名再给我。”

　　小陈接过单，跑跑腿而已，就是奇怪保安室什么人如此让她讨厌。

　　小陈敲了敲门就扭开了防火门，“你好！”

　　“进来吧，不用敲门。”是一个女人，看着不讨厌啊。

　　“你好，麻烦你签下名。你是监控文员吗？”

　　“是啊。”虽然翘着腿，但是人还算和善，她笑着说，“她（黄尤）叫你来的？”

　　小陈心想，“果然两个人不和，这个女的一脸霸气，估计黄尤还真降不住。”

　　“新来的？”她笑着看小陈。

　　“谢谢。”小陈结果单，“是的，新来的，一个多月了，那我先走了。”

　　“怎么不怎么见你？”

　　“呼！”小陈翻了个白眼，“天天被困在里面监视，就算想随便跑也不行啊。”

　　“没事，随时欢迎你过来我这边，这里没监控的。”

　　“谢了，走了！”

　　小陈一个劲走，还想果然是御姐，黄尤这种仗势欺人的主还真降不住她。

　　一进办公室就坐下了，这时候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业主，奇怪地看着他。

　　“你不得好死！”男人骂着出去了。

　　那个领导用传呼机叫着副主任，“把他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准他进来！”

　　“哟，这个人怎么了？”女业主笑道，小妹，帮我冲下卡。业主把卡交给了小陈，小陈没办法只好接了。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碰这些业务吗？”黄尤站起来抢过卡，自己帮业主充值。

　　小陈乐得清闲，自己又坐下去做工作。云云请假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她干不了要辞职，实际她是去考试了，结果把小陈调过来替补，刚来的时候，黄尤一通乱教，做错当人的面就直接开骂，接着把他们的烂工作交给她，操作都没时间，没办法，小陈只能跟领导要求调下节假日，借口说自己有事，其实是用一天的时间把自己的班和云云调在一起，没有黄尤在，就缠着云云教。结果隔天他们一上班，就下了命令，说一些业务不准小陈插手，安排其他新工作给她。小陈从电脑屏幕看见背后的监控，一阵白眼，这些死变态，一天到晚查监控。

　　唉，小陈垂丧着头，寻思着要不要辞职，可是已经辞了好多份工作，家里人一定不能理解，总是说要狠要狠，一个人的性情就是那样，一旦改变就是逼着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值得吗······怎么办呢？想起那棵开着红色花的树，隐隐感觉有一股力量一直赶着自己离开这里，不知道那棵树怎么样了，那一次也是偶然经过，可是它是那么美，让人过目不忘，就在小区对面的老宅里，可惜那里堆了好多垃圾，下了雨路也不好骑，到处是废土，听说那里要拆了盖第三期工程，看来也会被砍掉了，可惜了，那棵树要是成精了，化成人形，肯定是能迷倒众生。

　　下午去仓库盘点，想起了在书香花园盘点的情形，突然蹲下身，脑里一片空白，“都是些过期不会再用的物品，为什么不一次性盘封存起来处理掉，而是这样堆在架子上一次次盘，根本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那个变态领导，拒绝任何意见，只希望别人按着他的意思去办事，文件格式都不可以改变他的，升起来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一个把点钞机锁在柜子里，只有她自己能用自信爆棚，一个更年期提早，一个要保安保洁只要一上班就不能停下休息，否则罚款，唉······真的干不下去了吗？”

　　盘点完从地下室回到办公室，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是那天骂人的男人。那个领导去总公司了，他等了很久，副主任巡楼回来，说道，“他去总公司了，不在这，别在这干等了。”

　　那个男的骂了一会，副主任为难地说，“你对我说也没用，决定权在他手上，我们也没办法，你也找老板了。”

　　那个男人抽了一会，“那我就天天来！”说着起身便走了出去。

　　“唉，黄尤，是那个讨工资的？”管理员萧萧问道。

　　“是的。”

　　“那个带着保安搞集体辞职的？”萧萧又问。

　　“是的。”

　　听她们这样一说，小陈有印象了，那天是那个男的过来要辞职单的，骗说是没单了，队长说要一叠，幸亏那天黄尤在小办公室看监控，她自己出来说可以给的，中午过后就听说保安集体辞职了，他们还叫齐所有保安开了一次会。小陈那天也吓了一身汗，幸亏黄尤自己出来看说可以给，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被她钻空陷害了。

　　自古枪打出头鸟，都没有好下场。小陈和保安的人比较好，午休时还是听一些年轻保安说到一些内幕。当初大家说好一起辞职，那哥们带起了头，保安队长估计心里也有数，并没有揭发他们，由着他们干，不知道那个领导使了什么计，让保安队长出面平复其他保安的心情，又让那哥们误以为是保安队长陷害了他，风平浪静，那些保安自然个个自保，那哥们就被调职了，到那个传说中领导“小情人”的管辖地，天天看手机电脑监控，一看见保安保洁停下休息就扣钱，也听小美说过，之前过去那边帮忙，“小情人”叫她跟在保洁后面看他们干活，不准他们停下。那哥们自然知道过去什么下场，立马辞职，所有人的劳动合同签了但是都没拿到手，拿不出什么好借口立马走人，钱就被扣下了。想也知道，没拿到工资，他周围的人肯定一个劲说他傻没要到工资，可是那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没领教到那些真是黑心肝的人的手段。有时候离开并不是认怂，现在他回来，屈辱是肯定要受的了，所谓的“有效办法”他肯定是去用了，可惜没用。

　　一连几次那个哥们来了大家都没给好脸，最后一次，小陈从外面回来，看见那个领导满意地坐在沙发上，拿着病例说道，“你认错就好，知道自己错在哪就好办多了。”

　　那个哥们低着头。

　　“小陈，影印一份，黄尤，给他结算工资。”

　　一切就绪后，那个哥们数了钱，问道，“不对啊！”

　　“那些是你上班忘记打卡扣的，肯定是对的，我都和你们队长对过了。”

　　争辩也没用，他把钱塞在口袋里，便走出去了。

　　副主任从外面回来，问道，“他还来？”

　　“他跟我说他错了。”领导翘着脚看着手机，满意地笑着。

　　小陈一阵心寒，心想“真是用别人的血暖自己，已显示自己有多强大。这样子咄咄逼人，这个男人才30出头，和他谈话之间，他对自己多有保护，是天生的，还是被别人逼出来的？还有他身边的人，看似忠诚，又各怀鬼胎。不是同类还真聚不到一块。”

　　“小陈！”黄尤叫道。

　　“给我的工作内容文档不要给我调格式，就要最原始的！”

　　“只是工作内容，不打紧吧。”

　　“我就是要最原始的，以后文件不要随便改。”

　　“好的。”

　　周末，小陈一阵白眼，又是和她配班。黄尤偶然用电脑，看见小陈的住房表可以自行改变数据，就问道，“你做的？”

　　“嗯。”小陈点了点头，心想，“不小心被看到了，算了，这是最基本的，估计你这种人也不知道。”

　　黄尤自己刷着，面目表情地说道，“怎么做的，教我。”

　　小陈心想反正也是基础技能，就教了一遍，心里直翻白眼，“真是够任性的，一句谢谢都不懂，果然是宠坏的小女孩，最好一辈子和那个领导在一起，要不然这种孤芳自赏的性格遇到真正的民间高手估计不堪一击。”

　　黄尤自己操作了一遍，确认自己会了，就回到自己办公桌，小陈心想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改变下和她之间的紧张关系。

　　萧萧巡完楼自己喝着茶，问道，“小陈，喝茶不，我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

　　小陈想了想，说，“算了吧，还要工作。”

　　“今天周末，领导不在，没事的，喝下茶而已。”

　　小陈想了想，自己确实喜欢喝茶，就坐下喝了几杯，和萧萧越聊越欢，黄尤的脸色变了，说道，“不用工作了吗？笑得这么高兴，赶快工作。”

　　小陈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自己还不是一整天在看淘宝，果然刚才被她看到表不对，看来接下来也不好过，心眼还是那么小。怪不得这里文化氛围那么差，这些人都是先把脸丢掉，心抹黑，赚肥了就用文化伪装自己。”

　　所幸小苏休假，小陈过去她们那边上班，小陈故意在黄尤面前很高兴。

　　黄尤脸阴沉下来，问道，“那么高兴？”

　　“是啊。”小陈想反正也呆不久，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要气死她，反正无论怎样这人也容不下自己。

　　“你只是后补的，随时都需要面临调动。”她嘲笑似的说道，又笑了笑，小陈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只喜欢给别人添堵啊。真是讨厌死人了。”

　　去到书香花园，保安又不够，小陈被叫去替岗，果然是没好日子。可是保安都比较好聊天，都是上了年纪了，虽然说是外省人，可是比较朴实。小陈和他们聊着，一个老人家拎着一个空桶和一通鞋，步履蹒跚地走到小区花坛边洗鞋子。
　　她似有忌惮地看着小陈和保安，小陈惊讶地说，“她不是老板的丈母娘吗？”

　　“嘻嘻，老人家朴实，省水。”保安笑着说。

　　小陈心里是有数的，至从领导来了后，所有亲戚一视同仁，物业费一项也免不了，老板也不理。两个老人倒是随和，上次交水管维修费，还求着小苏问，“能不能不交，我和老伴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小苏的答复也只是说，“我们领导说了叫你们自己去和老板说。”

　　老人弯着身子，开着公共水龙头，洗好鞋后又拎着桶上了楼。

　　对比新楼盘，这里呈现了衰败的迹象，有钱的都搬到好的新小区了，也经常听人说哪户人家破产了，急着出售，价格很划算，还有一家女婿自杀的，听说是被丈母娘和老婆逼疯的，那家人的女儿听说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老公是入赘的，可能别人也不意外。

　　“唉，有钱人的世界真不好过”小陈看见老人家走远了，不禁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