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食动物饲养员》资深萝莉

10、爱你

　　午后的阳光如此强烈，宁宁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睛抬头瞥了一眼，觉得这刺眼的光芒就像有人拿着巨大的手电筒照着自己，逼迫自己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行。想到自己在公司的遭遇，宁宁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哭个痛快，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宁宁哭够了，路人也看够了，大家各走各路，一切照旧。宁宁想了想，这个时候新一一定在忙，理智告诉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可是现在自己简直委屈到秒变窦娥，程度约等于幼时被卖到别人家做童养媳，在长城脚下苦等丈夫归来，等了十年终于见到丈夫，结果丈夫已经和别人生活在一起，这一连串悲剧故事主角的痛苦之和。不想一直羡慕别人家的男朋友，偶尔我也可以任性一下吧，这个时候新一的支持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宁宁心绪不宁，拿不定主意。边想边走，一转眼已经快走到路口了。红绿灯之神，我需要您的指引，如果我达到路口的时候是绿灯，那么无论在公司的处境多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如果是红灯，那我就将离开公司，重新开始。宁宁许下愿望便坚定地向路口走去。走到路口时，正好赶上了由绿转黄，随后又变成了红色。宁宁郁闷极了，来到这里已经快1年了，时常经过这个路口，却从未请求过红绿灯之神的帮助，因为自己对未来不曾感到迷惑。这一次，宁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可自己已经被红绿灯之神遗忘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弱小无助可怜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宁宁此时只想依靠新一。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在心里翻腾了上百次的号码。嘟。。。嘟。。。嘟，电话通了。
　　电话那里传来了新一温暖的问候，短短的几句“宁宁，想我了吗？”“怎么不说话？”“你还好吗？”已经让宁宁的情绪如狂风卷起的巨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只能哽咽地哭着。
　　电话那头的新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理不清头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宁宁乖，别哭，有我呢。”
　　就这么默默哭了一刻钟的时间，宁宁的情绪可算平静下来。终于能和新一进行交流了，“我没什么事，就是难受，你先忙，我听听你的声音就好了。”
　　“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听到宁宁稍微冷静下来，新一也稍稍松了口气。
　　“你先忙吧，我在家等你。你别急，我不哭了，见面再说。”宁宁的理智也慢慢恢复了。
　　“好，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新一挂断了电话。
　　新一挂了电话后，立刻和团员打了招呼，迅速地取了车往家赶。路上交通状况不算太好，新一无比焦躁郁闷。一颗心七上八下，各种疑问层出不穷，脑补了宁宁在家抱头痛哭的场景，更是无法忍受地一路猛按喇叭。
　　好不容易到了家，新一更是一秒钟都不肯耽误地奔向家门。开了门，看到宁宁坐在沙发上起伏不断的背，听到宁宁克制又悲伤的哽咽，心一下子就纠结在了一起，疼得发胀。新一大步走了过去，抱住缩成小小一团的宁宁，让宁宁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轻抚后背，“宁宁小宝贝儿，怎么又哭了，我有在，别怕。”
　　宁宁伸出双臂，围住了新一的腰，抬起头，哽咽了几声，“新一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我不哭了。”
　　新一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了浅浅地微笑，抬手轻轻擦拭宁宁眼角的泪痕，试图安抚宁宁不安的情绪。
　　宁宁看到新一像哄小朋友一样地安抚自己，也害羞地红了脸颊。眼泪慢慢地止住了，呼吸渐渐平稳。
　　“谁欺负我们家宁宁了，看着小脸委屈的。”新一收紧了手臂，把宁宁牢牢抱在胸前。
　　宁宁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情绪，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新一叹了口气，轻拍着宁宁的后背，“宁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别输给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你背后永远有我。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你又没错，别因为公司那些上窜下跳的戏精委屈了自己。”
　　“嗯。”宁宁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还没想好，如果辞职了就要你养我了。”宁宁撒娇地用额头在新一胸前蹭了蹭。
　　新一一听忍不住笑了，“保证把你养得又白又胖，争取三个月出栏。”
　　宁宁窝在新一胸前痴痴地笑了。
　　也许是担心宁宁胡思乱想，新一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讲着无聊的笑话把宁宁哄睡了。等宁宁睡熟了就轻轻地抱回了她的房间。刚把人放在床上，宁宁就不安地皱了眉头，新一只好拉着宁宁的手，在床边陪她睡了一夜。

　　在新一的守护下，宁宁倒是一夜好眠，睡得十分安稳。第二日清晨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新一侧着头睡在床边。宁宁侧过身专注地看着新一的睡颜，线条清晰的面部轮廓，给人一种执着又坚毅的感觉。继承自冯姨的白皙肤色与枕在头下的已晒成小麦色的手臂形成鲜明对比。少年感正在渐渐退去，成熟和稳重的感觉日益强烈。宁宁不禁想到一年多前那次和新一的彻夜长谈，醒来时也是这样看着新一。那时看到新一，心里还有些隐隐地紧张害怕；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已经成了自己心里最安稳的依靠。宁宁意识到自己对新一的爱恋更深了一层，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拂过新一的睫毛，小心翼翼地不去弄醒新一。
　　就在宁宁缓缓地将手撤离时，一口热气吹到宁宁手上。新一的嘴角微微上扬，睡眼朦胧地看着宁宁。
　　宁宁心里一顿，红晕染上了面颊，这个可爱的睫毛精怎么这么性感!
　　“偷偷地盯着我看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新一弯弯的笑眼有一丝戏虐。
　　这慵懒的声线让人把持不住，这宠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宁宁感觉与新一有关的一切都让自己如此眷恋。原来在新一身边醒来的清晨是这么美好。
　　宁宁伸出手，与新一十指相扣。笑着说：“看你尽心服侍朕一晚的份上，给你赏赐吧。”
　　“赏赐吗？”新一眉头一挑，起身侧卧在宁宁身旁，曲起手臂撑在枕头上，抬手摩挲着宁宁淡红的薄唇。
　　新一慢慢地吻了上去，呼吸相闻，宁宁伸出手臂环住新一，给予最温柔的回应。
　　缠绵了片刻，两个人又说了会情话，尽管恋恋不舍，还是不得不起身上班。
　　让人贪恋的温柔，温暖了宁宁的身心。既然元气在慢慢恢复，那就绝对不能轻易饶恕了敢欺负到自己头上的幺蛾子。上班，打怪兽。宁宁斗志满满。
　　宁宁来到公司，一路途径无数八卦的脸孔，有的是诧异的神情，有的是轻蔑的目光；有同情的微笑，还有尴尬的闪躲。宁宁不禁想到，这些看戏的小戏精，终有一天朕要啪啪地打肿你们丑恶的脸孔。事不宜迟，宁宁坐在座位上立刻打开□□，公邮，开始侦查工作。
　　作为宁宁在公司最重要的线人，卓姐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立刻就把收集到的各路消息分享给了宁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够义气。最后还提出了最中肯的意见，请沙槿吃个饭。第一，她毕竟是老手，处理起八卦风波有相当丰富的心得啊；第二，作为严京的朋友，沙槿是非常愿意帮助你的；第三，她肯定感激你，她的故事终于成了过去时。
　　宁宁这边已经把这次出差相关的邮件从头到尾，每个字都仔细分析了一番。公司领导之间的钩心斗角也都捋了一遍，又细细回想起这次出差的各种细枝末节，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虽然卓姐的提议有点让她哭笑不得，还是决定放手一试。找出公司通讯录，按照上面的号码给沙槿发了短信。心里暗暗想到我们二个人作为公司最有黑料的女主角，聚在一起吃饭，被其他同事看到怕是要上公司热搜了。
　　没想到平时看似冷淡沙槿这会儿倒是很随和，热情地接受宁宁的邀请。
　　为了更好地控制舆论，宁宁没敢和沙槿约在公司楼下的餐厅。思考了半天，这个私密的对话还是选在自家楼下的咖啡厅最安心，毕竟店里的几个服务生都是自己人。
　　看到宁宁和沙槿推门进来，和宁宁很熟的一个小姑娘立刻上前热情地招呼着，“宁宁姐来了，好几天不见了。”
　　宁宁笑着和小姑娘寒暄了几句，和沙槿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两个人看着菜单，宁宁边给沙槿解释着自己和这个咖啡店的渊源。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小姑娘笑盈盈地端着一壶茶和几个茶盘走过来，“宁宁姐，张总前几天来店里了，那天你也没来，张总可是特意嘱咐我们把店里新品拿来给你尝尝。”说着将东西摆上桌，从精致古朴的柴烧壶中倒出2杯澄蓝的茶水，“这是店里新出的蓝莓蔓越梅茶，酸酸甜甜，美容养颜。这2份是新出的甜品，青桔芝士蛋糕和梅子派，两位尝尝。张总还等着宁宁姐你的好评呢。”小姑娘细心地解释着。
　　宁宁和沙槿随便点了2份轻食套餐。沙槿看着小姑娘对宁宁这般殷勤，不禁笑道：“看来你可是这张总的VIP啊，这待遇可不常见啊。”
　　宁宁听着这话好像有点弦外之音啊，连忙解释道：“张总对我是挺照顾的，但这也是看着麦总的面子啊。他们俩关系特别好，可能有一些生意往来。所以对咱们公司的人都挺照顾的。”
　　沙槿温柔地一笑，“你啊，来公司时间不长，不能光顾着努力工作，也得注意点领导之间的斗争啊。麦总器重你，你工作上又有了些成绩，王总自然得打压你。可是王总还带着你出差，这不是就要拿你做文章嘛。你也不长点心眼，让他抓住把柄了吧。”
　　宁宁没想到沙槿这单刀直入，自己还没想到怎么开口求教，她倒是主动分析起来。“把柄？我有什么把柄啊？”宁宁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不解。
　　沙槿把她知道的内情一一道来，原来王总找到公司也是有备而来。先是装模作样和宁宁撕了一回，回头又找到大boss徐总和人力的杨总，把王总发给宁宁的短信截图给领导看了，认定两个人在日本出差期间发生了不正当关系。宁宁一听急了，又回想起王总当时在酒店确实有些不正常的行为举止。看来自己确实被王总算计了。现在看似证据确凿，自己怕是要凉凉。
　　宁宁心里暗暗把王总夫妇十八辈祖宗都诅咒了一遍，又谦虚地向沙槿求教，“姐姐，我真和王总没什么啊，他这是有预谋的。作为领导，他不和麦总硬碰硬，算计我一个小姑娘他怎么能这样？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麦总的人。”
　　“你先别着急，杨总不是秀芝姐的闺蜜嘛，有些事我也是听秀芝姐说的。秀芝姐说这事一出，杨总她对王总态度可不像以前那么客气了，说是对王总非常不满。”
　　宁宁心里一惊，自己确实是职场小白，大家一个部门的时候她可从来没看出秀芝姐和沙槿关系这么好，竟然给沙槿透露了这么内幕。但是想到严京离职时，沙槿能顶住压力没离职，看来和秀芝姐的保驾护航密不可分。宁宁不经意间感慨一句，“公司的人事还真是复杂，每天风言风语压力山大，真是不知道当时你怎么过来的。”
　　说完宁宁也意识到这话大大的不妥，沙槿一时沉默。无声地过了一会儿，沙槿问道：“你和严京还有联系吗？”
　　宁宁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注意，不是故意提起你俩的事。”
　　看沙槿还是一脸温柔的表情，接着说到：“严京现在还挺好的，发展不错，现在在朋友的公司做管理层。”
　　“他工作能力一直就挺受认可的，和上下级关系也好，这点我倒是一点儿不意外。哎。”沙槿似乎欲言又止。
　　宁宁的直觉告诉自己，今天沙槿肯出来，一定是想听听严京的近况。“他最近刚交了一个女朋友，老家的朋友介绍的。女孩大学刚毕业，本来想回老家的，为了严京留下了。”
　　沙槿的神情露出些许落寞。声音听起来也有淡淡的苦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了，我也放心了，我之前太对不起他了。我希望他能幸福。”
　　“那你现在幸福吗？”
　　“我现在每天都是围着孩子转，哪有时间去想我幸不幸福。”沙槿自嘲道，“我曾经幸福过，我刚结婚时很爱我老公，可是日子过久了就淡了，尤其是我俩一直也没有孩子。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严京给我了依靠。我们在一起时，如果不去想父母，朋友，亲人的时候我也是幸福的。现在我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我终于不用去想自己想要什么了，孩子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这也是一种活法吧。”
　　“你还会联系严京吗？以后会告诉孩子严京的事情嘛？”宁宁觉得作为严京的朋友，还是必要搞清楚沙槿未来的打算。
　　沙槿默默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未来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你老公能允许孩子了解真相吗？”
　　沙槿把杯子拿起来在手中慢慢把玩，似讽刺又似赞同，“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个社会，唉，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吧。今天这个明星出轨，明天那个明星劈腿，离婚的有，凑合接着过下去的也有。反目成仇或者选择原谅，他已经选好了吧。反正只要他不同意离婚，他还挽留我，我就不会选择离婚，这是我对家庭的责任，这个我是不会逃避的。”
　　“沙姐姐，你也太为难自己了。”听完这番惊世骇俗的剖白，宁宁竟觉得有点心疼她。
　　“我不为难，只是把严京拖下水，真是对不起他，他真是最无辜的第三者了。”
　　“我想起来我上学那会看过的一本小说，叫《波之塔》。你们的态度倒是有点像。”
　　“爱情是需要信念的。如果信念一旦崩塌，就只能扼杀爱情了。我歉疚过，好在严京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沙槿似乎心绪有点不稳，借口回家看孩子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