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亦真亦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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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还是雨之国，晓组织基地附近
当时他们两个还正在讨论明天给日暮的小灶到底是吃时令的鱼还是刚上市的虾，而突然之间，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仿佛内脏被牵扯，又好像是小腹暴涨一般的痛苦。
有鲜血顺着腿流了下来，染红了地面。
纵然转职成为忍者后受过不少伤痛，她当时也依旧忍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惨叫出了声。
真遗憾，她本来是不希望鬼鲛太过于担心的。
当日暮小姐开始腹痛的时候，鬼鲛先生的心是立刻被揪起来的，立刻抱起自己的妻子，安置在一早准备好的房间内，而小南的纸蝴蝶也及时召唤来了一早在待命的药师兜子和她带来的几个医忍。
他们非常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而药师兜子顶着鬼鲛先生能杀人的目光下，说到刚开始阵痛，宫口还没有开全。
也就是说，这样的疼痛……还会持续。
现在，日暮神志清醒，面色惨白，呼吸急促，额头上一滴冷汗顺着被黏住的发丝滑到衣领之下。
他一双手捧握住她的一双手，苍白异常和浅蓝的肤色格外分明。
现在的鬼鲛先生，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
一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的手不住的颤抖。
好不容易等到了阵痛暂停的时间，他握住她的手，查克拉更是不要钱的往她身体里送。
被称作“无尾尾兽”的他，这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查克拉，意外在不是战场的的地方派上用处。
……不，这里，也是战场。
此时宫缩带来的阵痛，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
为了能第一时间陪在日暮小姐身边，鬼鲛早就拒绝了所有的任务。
而佩恩也并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家伙。长门小时候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被木叶忍者错杀，丧失亲人这份痛苦他已经充分品尝到了，就算出于对“父母”这个身份的尊敬，他也不会给那两个年轻人添乱找麻烦。
于是他早就把一连串赏金任务交给了角都，角都暗暗掩下激动的心情，拖着最吵闹的飞段出任务了。
……大概会有一年是没有空回来了吧，那两个人。
但他这时候是没有什么空闲去感谢佩恩的理解了。鬼鲛先生站起身，轻轻环住好不容易能休息的她。
“怎么了……？”
“只是突然间感觉很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样的痛苦……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问题，现在的话……嘶，还是可以忍住的，鬼鲛桑”
他听了这话，只是慢慢的，极为轻柔的收紧了手臂，抱住半躺在床上的女人，脑袋埋在她纤长的脖颈旁，听着她的心跳声。
“没事，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定会顺利的。”
无论是什么神啊佛啊，都拜托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虽然下巴上的胡渣刺的她痒痒的，但日暮的确是感受到了他这份急切的心情，疼痛还在持续，但她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哑咧哑咧，真可爱。”
“这种时候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啊……痛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啦，不小心说出声了吗？
但是啊，的确是很可爱的。
无论是他，还是即将诞生的，这个孩子。
于是她伸出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像是给炸毛的猫顺毛似的，奇迹一般的止住了鬼鲛的颤抖。
她手掌的温凉温度，就有着那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嗯，效果拔群。
“不用担心，虽然刚开始有点折腾，但这个孩子之后一直很乖，一定没问题的。”
后背上，她的手像是安慰受惊的孩子一样，不紧不慢的拍打着，抚摸着。
“无论是我，还是这个孩子，都没问题的。”
尽管因为宫缩带来的阵痛，她的声音已经变的有些虚弱无力，但是话语中充满了温柔的力量，抚慰了那个人可以说是恐惧的情绪。
“哑咧哑咧，我也真是没用……要喝水吗？”
“嗯，还有小食也给我！”
“好好……给，木叶村特产的三色丸子，水之国特产的……小鱼干。”
说出“小鱼干”这个词的时候，他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说实话，如果可以，鬼鲛他真心不想看到小鱼干这样的食物。
——总会感觉是在嘲讽自己……
“嗯！”
不过日暮她丝毫不在意那些细节，笑颜如花的接过了。
“对了，之前药师那个家伙说过，生产之后有段时间不能碰水的。”
“所以……？”
“我来帮你把头发剪了吧。”
“诶……？！不要！”
这时候的她，终于像是一个孩子鼓起脸，任性的撒娇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编成麻花样的头发，一点点都不让他碰。
“不要！我好不容易留到这么长！”
“别任性，不剪不行。”
他板住脸，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剪刀来，邀功似的举在手里，闪闪发亮。
“不要——！！放过我的头发！你剪的太丑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说出来啊，而且安心，我剪头发这项技术锻炼很久了！”他迅速从打击中恢复成自信满满的样子，蹲下╱身体，柔声说到，“没关系，头发剪了可以再长。而且有一段时间不能洗头，会很难受吧？”
“可是……好不容易快及腰了啊……”
“没事没事，就算是换了造型我也爱你。”
“……什么话嘛，鬼鲛你果然还是一个蠢货。”
“好好，我是蠢货……所以来剪头发吧。”
“……噫。”
当鬼鲛先生一把剪刀断了她的麻花辫子的时候，日暮又开始阵痛了。有什么在下坠，她死死的咬住嘴唇，试图不让悲鸣逃出嘴巴。
他赶紧把那条麻花辫顺手放进口袋里，握住她的手，输送来的查克拉流更大了，稍微减少了那样的痛苦，但也不过杯水车薪。
【一定可以撑过去！】
【不！】
【是一定要撑过去！】
他从她的脸上读到了这样的决意。
*
然后，那个孩子，才终于诞生了。
和之前做的B超检查结果一样，是个女孩子。
药师那个家伙，看在输送查克拉这一点上做的不错，难得一见的对鬼鲛报有好脸色，她剪好脐带，抱好襁褓，把孩子抱在夫妇面前，本来就很有欺骗性的温和面容，现在的的确确是充满了对新的生命的温柔。
他瞄了一眼银发少女的表情，心里想到：就算是那样的家伙，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那个小女婴，有着深蓝色的胎发，皮肤红红的，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吵吵闹闹，非常精神的大哭着。
药师兜子眯了眯眼，笑到：“啊啦，这以后一定是个小美人呢。”
小小的手伸出襁褓，软软的扯住了药师垂下的头发。鬼鲛仔细的对比了一下，嗯，手腕还没有他的手指粗。
“还不过来抱一下自己的孩子，鲨鱼脸君？”
“啰……啰嗦呐！我自己的女、女儿……我当然、然……会……哇！”
药师直接把小女婴往他怀里一塞，他忍不住吓出声来，说到：“之前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自己的女儿自己可要保护好！”
女儿……
自己的女儿……
对了……
这个孩子不是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这是他——干柿鬼鲛的女儿，他的家人！
这是他的！他的新的家人啊！
心中忽然之间就有一道暖流冲刷，眼前突然之间就模糊了起来，在这个吵闹的孩子和她的笑颜面前，过去的一切苦难都不值得一提！
这双浸满了敌人和同伴的鲜血的手，现在有机会抱起了他自己的孩子！
这是他的家人啊！
一滴泪，顺着脸滑下，滴到了这个孩子的襁褓上。
“诶诶诶！鬼鲛桑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又？”
“啊……你忘记了吗？”半躺在床上，喘着气的日暮，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我告诉你怀了这个孩子的时候，你也高兴的哭了哦？”
……不，他并不记得。
他只有吓了一跳然后绕基地跑了三圈顺便给雨之国造了一个湖而已。
鬼鲛巡视周围一圈环境，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日暮对他的称呼，在他强烈要求下，已经改成“阿娜他”才对。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青年男子，面容俊秀英气，平时锋利的眼睛现在也充满着对他的祝福。
“恭喜，鬼鲛，你当父亲了啊。”
“鼬……鼬桑？你不是……？”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鬼鲛桑”日暮眨眨眼，脸上是熟悉的笑容，他明明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却被她洞悉了。
“小鼬可是和弟弟好好的解释说明过了哦？”
“诶？”
……什么情况？
好像一股恶寒，突然之间被发现，然后从身体内部炸开，这样的冰冷的感觉。
这时药师打断了他的感觉，说到：“那么，干柿鬼鲛先生，这个孩子的名字？”
“名……名字！？”
“啊……当然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是个女孩子不是吗？”
是的，药师兜子曾经告诉过他，这一胎是个女孩子。
但是……为什么又好像没有印象呢？
【你想到了什么？】
这样的声音忽然之间就传入了脑袋。
本来还累的不能动的日暮，则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好像是有不可思议的恢复速度加成，就那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
风景变换，脚下本来晓组织的水泥地变成了平坦的屋顶，四周封闭的墙壁变成了望不尽的橘色灯火，药师兜子和宇智波鼬都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站在眼前的只有那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看不清表情的倩丽身影。
手中的孩子，也像蒸汽一般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诞生过一样。
【这不是你所追求的吗？】
熟悉的声音再次直接传入脑袋，明明是反问的语气却是充满了娇气的撒娇感，这是他熟悉的声音，这是他熟悉的语气。
这是……她的声音。
【这是……你的愿望吗？】
风景像水幕一般再次变换，他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感受到了森林的气息，灿烂的过分的阳光公平的照耀着整片森林。
鬼使神差，他望向了某一个方向。
那是……来迎接还是妆日的，水之国三殿下的牛车。
哑咧哑咧，时机不错啊！
好像从那之后的所有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梦一样，他发出了这样的低语，面具下的脸露出了欣喜的笑。
不管为什么自己手上有着鲛肌大刀，也不管为什么自己的服装又变成了那年在暗部的制服，他只是冲上前去，朝着当年的那个蠢的不能再蠢的女人飞奔而去。
“啊！这就是我的愿望！”
好像在回答着谁，又好像是在顺应自己的内心，他大喊出声。
“这就是！我的愿望啊啊！！！”
吼声响彻了整片山林。
如果当时不那么信任她，傻傻的待机，傻傻的等待着她，她就不会被那个混蛋给带走了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更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心意的话，也许就能打动那个表面上伪装的严严实实，实际上却是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女人了吧！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更勇敢一些，不管什么忍村和忍者的身份，不管她弱弱的反抗，直接带她远离这些忍者的是是非非，她就不会假死！
不会被药师兜那样的家伙利用！
不会成为忍者！
不会在清里町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鲛肌亢奋起来，绑住它的绷带开始染上鲜红。
【只要！改变那个时候！那就是我的愿望！】
耳边满是人的惨叫和求饶声，眼前闪过那个混蛋的护卫队制服的黄色衣角。
【我……要去见你！一定会去！】
有一个声音，带着疑问和困惑，却又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惊喜欲狂：“……蛟阁下？”
【我！一定会去迎接你和我们的女儿——铃兰的！】
内心回荡着这样的声音，他站在满是尸体的地面上，他甩了甩鲛肌上的鲜血背到身后，随脚踢开了一个姓“橘”的家伙的头颅，慢慢走向站在那座木屋门口前，那个一如既往美好的心爱的人。
“喂，妆日，愿意跟我走吗？”
那年年仅十九的花魁大人，歪了歪头，参差不齐的齐耳短发晃着发尾，是那样可爱而又迷人。
“那还用说吗，请多指教呢，蛟阁下。”
她抬起手，袖子掩住了半张秀丽的笑颜。
“我的名字是——干柿鬼鲛。”
“那么就多指教呐，干柿君！”
“不……叫我鬼鲛就可以。”
他伸出了手。
“好啊，鬼鲛桑～”
少女笑的比那太阳更耀眼。
“多～多～指～教～呐～哼哼！”
少女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染红的流水，水声依旧。
就像最开始那样。
*
外面，月亮的银白色光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上面是一圈一圈的花纹和勾玉。
沉浸在无限月读的干柿鬼鲛，笑的一脸的泪。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亦真亦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