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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参差不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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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日和干柿鬼鲛一路无言。
妆日离开那个木屋的距离很微妙,她跑跑停停,总共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加上被可怜的遗忘在丛林的藤原鹰和被忍者三人组耽搁的时间,现在离麻醉药效过去,还有三个小时。
现在他们在慢慢的往回走。
鬼鲛对身边走着的妆日感到十分的愧疚,同时还伴着对自己实力的怀疑、不甘和愤怒。
谁都不会喜欢做那个在战斗中被踩在脚下的那一个。
如果是输了,倒也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战败而死,但是那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
现在不同,他的性命,被一个柔弱的女人给救了,还是牺牲了那个人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他怎么可能为【现在还活着】这样的事实而高兴起来啊……
他觉得他必须得说点什么……
“那个……”
“闭嘴。”
“……喂!”
“我让你闭嘴,干柿先生。”
“哦……”
“……哼,反正,你现在只是对我感到愧疚而已。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摆出这副哭丧脸给我看的。”
完败啊喂!
女人心海底针!
很可怕!
这个女人好可怕!
妆日看了看他抽搐的眼角,又挑了挑眉毛,一脸嘲讽:“现在你想的八成是【女人真的很可怕】对吧?!”
“……是的。”
“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白痴!”
干柿鬼鲛开始认真思考起他是不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他居然觉得妆日的行动虽然崩坏了她【温柔贤淑】形象,可是依旧是非常漂亮。
比最初那时候见到的,感觉要有真实感多了。
他这么想着,用食指戳了戳妆日的额头,带着莫名的温柔语气,感叹:“你这样好多了。”
“过分!好像说的我之前不像是这般一样!”
“是活着,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人偶罢了……我觉得啊,在你说出【要追求自由】的那个时候,才算是开始活着吧。”
“……哼。”
妆日扭头抱胸,不看一副神棍样的干柿鬼鲛。
妆日这是被戳中了心思。
她自从五岁训练开始,呆过的地方不少,去看过的风景也不少,但是那是以一个“花魁”的身份,而不是“妆日”。
她想知道啊,自己除了“花魁妆日”,还是什么,但是解答自己疑问的前提,就是自由。
她已经厌倦在男人的身边看的风景了。
妆日虽然现实,但是终究才是个19岁的少女,与生俱来的天真烂漫让她充满幻想,但是残酷的现实又逼着她养成了不容易相信别人的性格。
这份纠结而又矛盾的性格,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快疯了,为此自杀也是常有的事,当然没有成功过,每次都被救回来了。
就好像是要等待着什么的,徒劳的活着。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如果到了三十岁我还等不到我想遇到的人的话,我就真正的去死。”妆日轻轻掩上因为割腕而留下的疤痕。
老板娘花了大价钱用了上好的伤药给她去疤。
那位饱经风霜的人年轻时也是个风光一时的美丽女子,但是在年老色衰后,只能用自己早年积蓄的钱,继续着这种生意。
妆日数次自杀未遂都是因为她。
那位老板娘曾经这么告诉她:“等吧,总有一天会有人……会有人永远的记住你。”
那时候的她还太小太年轻,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也许有些明白了。
【“有什么是比自由更重要的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明白,我不明白。”
“总有一天,撒,接下来就让我们的花魁小妆日,露出你那倾国倾城的笑脸去套住男人的心脏和钱包吧~”
“嗨嗨,我明白了。”】
她现在是不是稍微明白一些了呢……
不,她已经明白了,因为她已经扔出了那个卷轴。
干柿鬼鲛则是看着她略微大概也许可怕的笑容,再次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女人心海底针。”
————————我是已经回到木屋的分界线——————
“那么,请把背部露出来。”
“……哦。”
剪刀剪开了被血痂黏住的衣服,露出浅蓝色非人类的皮肤。
妆日好奇的戳了一下,嗯,是软的,血也是红色的。
她淡定的煮沸水,放凉,擦去血迹,撒上搜出来的外伤药,绑上绑带。
——在干柿鬼鲛先生耐心的指导下。
别指望妆日会处理伤口,她真的不会……
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血和绷带,又不知道上了多少麻药和外伤药,瓶瓶罐罐铺满一地,伤口的包扎终于也算是有点样子。
“累死了——!”
妆日已经抛弃了作为花魁的素质,也不顾自己轻微的洁癖,非常干脆的做在了地上。
“忍者好麻烦……”
“不要抱怨了,我才要累死了……”
“离他们醒过来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干柿先生的伤口也处理好了……那么,干柿先生,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
妆日看着他一脸蒙逼的表情,期待的神色瞬间变为鄙视。
“果然……男人全都不会记着自己的话吗?”
“喂!什么话!”
“哼!”妆日小姐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你不记得你说过要帮我剪一下头发的吗!我可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发型的!”
“……”
【完全看不出来。
话说,就算是一般的女忍者,在割去那么一大段头发也会心疼的不得了吧,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鬼鲛心想,不过他没敢说出来。
他拿起之前剪衣服用的剪刀,用清水洗干净。
妆日就安安静静的背对着他坐着,梳理着自己长短不一的头发。
“洗好了。”
“嗯。”
妆日往身上披上毛巾,围住纤细的脖颈。碎碎的黑发垂下,虽然高低不等但是却是一样的柔软,像蜘蛛丝一样缠绕起了什么,联系了什么。
“头低下去点。”
“嗯。”
妆日顺势把头低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有点胸闷的感觉呢……
细细琐琐的剪刀声,男人说话的声音,梳子摩擦头发的声音,头发掉到地上的声音,全部都是那么清晰。
这个瞬间,是两个人各自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