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谈恋爱》李颜

28、喝酒

　　徐子枫把冰冷的冒着凉气的啤酒塞到苏林手中，“我要想干什么早就干了，这会儿就是单纯的想找你喝酒。”
　　苏林叹口气：“我不是不想告诉别人他是我爸爸，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努力，我是真的想唱歌，也真的喜欢唱歌，可是你知道说了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吗？他们会忽略我的努力和天分，他们会觉得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靠家里的人脉资金。”
　　当年他头也不回离开家时，四处到唱片公司面试，屡次被拒，曾沦落到街头卖唱也曾身无分文饿过肚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用自己的汗水换来的，跟他爸爸毫无关系。
　　徐子枫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笑道：“作为我替你保密的回报，陪我喝酒。”
　　“我不能喝，我还要开车送你回去。”
　　“不，你不能回去，我们喝酒。”
　　苏林的右眼皮跳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说：“本少爷不奉陪。”
　　“不许走！”徐子枫冲过来死死扒住苏林的肩膀。
　　苏林歪了歪嘴角说：“力气还挺大。”
　　他一个侧身，徐子枫见手松开，又去拦他，苏林不让他如愿，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扭打成一团。
　　“你踢到我肚子了。”
　　“你抓到我脸。”
　　“你想告诉我你靠脸博眼球？”
　　“我才貌双全。”
　　……
　　“你放开我。”
　　“你先放。”
　　“我放了，你放吧。”
　　苏林歪嘴狡猾一笑：“哈哈，你上当了，我才不放。”
　　徐子枫睁眼瞪他：”你卑鄙。”
　　“你无耻。”
　　………
　　打累了，两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苏林骂他：“能不能有点富二代的样子？”
　　徐子枫把脑袋凑过来问：“大明星，你呢？”
　　“我还不是被你逼的。”
　　等了一会儿不见徐子枫回话，苏林抬起头来看到他低着头在沉默。
　　徐子枫擦掉啤酒罐上凝结的水滴：“我是羡慕你，羡慕你可以抛弃你的身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你还有个哥哥，你的生活应该不至于糟糕到失去自由吧？”他家的公司都是由徐立行来打理，而且他还有个那么能干的嫂子，生意场上的事情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以后你就会知道。”他举起啤酒，“来，喝。”
　　苏林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和他碰了一下，两人同时仰脖，徐子枫很快又喝完一罐。
　　“不能再喝了，你已经不能开车，我要再喝也不能开车了。”
　　“没关系，没关系，就这样让我醉倒，我想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他又新开一瓶酒。
　　苏林一头雾水：“什么奇迹，你在说什么？”
　　“陪我喝酒。”
　　“我不喝。”苏林站起来，准备去取车。
　　刚走两步听到徐子枫又放声大哭。苏林懵住了，莫不是已经喝醉了，他都怀疑徐子枫要么脑子有坑，要么精神分裂。
　　苏林重新坐下，徐子枫高兴的哈哈大笑，他的反应让苏林的脸抽了一下。
　　“喝！”徐子枫把胳膊搭在他肩上，拿着酒瓶往他嘴里送。
　　苏林推开他，他却硬要凑过来让苏林喝酒。一来二去，酒洒了苏林一身。
　　“够了，我不喝，要不是看在唐果的面子上我肯定扔下你不管。”
　　“唐果，唐果，我不喜欢她，我不敢喜欢她，苏林喜欢她，我不喜欢她。”徐子枫半吊在苏林身上，锲而不舍喂酒给他喝。
　　我会喜欢她？苏林的脸都气绿了，要不是他已经醉成这样，又是深夜，他肯定不管徐子枫，让他一个人睡大街上。
　　徐子枫撅着嘴，眼神迷蒙：“喝，你喝不喝？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哭你大爷。苏林在心里骂他。
　　他看看表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快两点了，你不回去播音？”
　　“播什么音”
　　“FM52.”
　　“呵，那是因为我寂寞，过不多久，我永远都不会寂寞，再也用不到电台。”
　　“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
　　徐子枫吼：“我怕我一觉醒不来。”
　　苏林捂住耳朵，不知道他那么大声干嘛。大晚上的，路上连车都没几辆，他在这里发疯，再把警察给招来了。
　　突然，徐子枫抱住头开始痛哭，声音一路朝着抒情男高音飙去。
　　苏林润了润嗓子，咳嗽两声，慢慢吸足气，用激烈而又快速的声音吼：“不许哭。”
　　男高音，不是吗我也可以，有什么了不起的。苏林得意的挑挑眉毛，抬起下巴。
　　徐子枫直发愣。
　　他的声音弱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许哭。”
　　徐子枫还是拽着他不放：“陪我喝酒。”
　　苏林扶住额头，“喝酒，喝酒是吧，我陪你喝，你不哭什么都好商量。”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女人的样子成何体统。
　　徐子枫挥舞着双臂说：“随意喝，随意吃，这整个摊都是我的。”
　　苏林闷头坐下喝一罐啤酒，顺手捞了一串还在煮的冒着热气的面筋，吃着想着徐子枫是闹的哪一出。
　　盯着他喝完一瓶，拍手叫好。接着又递过去一瓶，干了一下，边喝眼睛边往下瞅着看苏林有没有在喝。
　　一定是精神分裂，现在分裂成一个问题儿童。苏林这样想着想着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他不擅长喝酒，可没想到才喝了一瓶就成这样。他揉了揉眼睛，一头倒下。苏林刚醉到，徐子枫捂住胸口一头载到地上。
　　发黄灯光下，或是两人摔跤姿势怪异，或是两人同时举杯，或是徐子枫搂住苏林不让他走。当许久以后，苏林看到这些照片以后，才知道那天的徐子枫是怎样的心情，也明白了他每句话的含义。
　　唐果守着收音机没有听到徐子枫的声音，她望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有秘密，徐子枫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她也会胡乱地猜测，那注定是隐藏着很大悲伤的秘密，她不想知道。
　　“静姐，人倒下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谁倒下了？”
　　“两个都倒了。”
　　姜静一头雾水：“哪两个？”
　　“苏林和徐子枫。”
　　姜静突然疯了似的对着电话吼：“快叫救护车！”
　　“这个人怎么了？”
　　“没事，他就是喝醉了，我们是他的朋友，我等下送他回家。”
　　救护车开远，狗仔拨了一个电话：“喂，110吗，这里有人醉酒倒在马路上。”
　　苏林做了一个梦。
　　地铁站里，那个吃鸡块的女孩抬起来冲他微笑。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