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谈恋爱》李颜

16、不是抽风是抽筋

　　唐果咳了两声，指着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就当我没说过话。”苏林狠狠咬了一大口披萨，别过脸生闷气。
　　唐果不解，“我收留你，你就要懂得感恩，你非但不感恩，还变着法子损你的恩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苏林，他不想这么快就原谅她，头更加用力朝反方向别。
　　咔嚓…
　　抽筋了……
　　“到底听过没听过？”唐果大声吼了一句，再一次指向门。
　　苏林咬着牙齿：“没有。”
　　唐果嘻嘻笑了一声，声音降低下来，“那晚上我们一起听收音机好不好，今晚讲的故事就是农夫与蛇。”
　　“哦！”苏林淡淡应了一声，只要不赶他走，什么都好说。
　　“还有最后一块，你不吃我吃了。”
　　唐果咔嚓咔嚓，三下两下就把最后一块披萨解决掉。
　　有问我的必要吗？苏林哼了一声，一个女孩子饭量跟猪似的，身材跟竹签似的。要不是第一次就见识了她左排山又倒海的能耐，还真不知道她吃的饭都到哪里去了
　　猪吃饭囤膘，她吃饭囤力气。
　　“你为什么不把头转回来？”
　　因为我脖子疼。
　　“你不可能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因为我就想说我没听过。
　　“你哑巴了？”
　　苏林张嘴；“并没有。”
　　唐果扳正他的脖子，语重心长说：“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人，不然很不礼貌。”
　　疼……疼……疼……
　　“啊——”
　　苏林的脸痛苦的扭曲成一团，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怎么了？”
　　唐果看到倒在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的苏林，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估计她也不会想到，他这次不是抽风，是抽筋。
　　苏林捂着脖子躺在地上，憋了一肚子的气，身为一个男人，最不应该跟女人计较，要是冲女人胡乱发脾气，那就太没风度，他咽口气，艰难张嘴：“没事，让我躺会儿。”
　　“那你躺着吧，我要看电视。”唐果从书柜里翻出一盒光盘。
　　苏林疑惑着问：“这是光盘？”
　　“有什么好奇怪的？”唐果打开笔记本的光驱，“我十年前买的，顾南有的第一部电视剧，百看不厌。”
　　又是顾南有！我苏林哪里比他差了？在一个大明星面前迷恋着另外一个明星，真没劲儿。
　　苏林又看到了那个被包的严实的箱子。
　　“那里面装的什么，为什么不打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唐果愣了一下，嘴角下垂，淡淡回答：“一些翻过去的旧书，都该扔了的。”
　　“大老远的从英国搬回来，肯定不舍得扔，既然是书那就留着吧，没准以后还有想看的时候。”
　　唐果突然提高了嗓门：“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说扔就扔，你管的着吗？”
　　好吧，这是你家，我管不着。他索性闭上双眼，
　　他的眼睛紧闭，黑色的长睫毛在他脸上像两把扇子。唐果突然觉得他长的好可爱，就用地上的玩偶把他围了一圈。
　　苏林有种他已逝世，唐果正在悼念他的感觉。
　　别人死了，围一圈花。他死了，围一圈布偶。
　　反正，这个女孩就是这么奇怪。
　　一台老旧的收音机，一个人趴着用手托着脑袋，一个躺着翘着二郎腿。
　　凌晨二点，舒缓的钢琴声响起。
　　“各位听众们大家好，欢迎收听FM52 电台，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糊编。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今天的我又准时开始糊编编故事。”
　　听到电台主持的名字，苏林抖着二郎腿笑，“胡编，胡编，一定是胡编乱造。”
　　唐果挑了一个小点的的布偶，准备塞到他嘴里，他头一偏躲过了。
　　“从前有个农夫他上山去砍柴，遇到了雪地中快要冻死的一条蛇。他的同情心泛滥，把蛇带回家救活。最后的结局是蛇醒后，把善良的农夫咬死……”
　　唐果快速补充道：“你就是那条蛇。”
　　苏林哼了一声。
　　“当然了，这是原版。美好的版本就是，蛇醒来后感念农夫的大恩大德，一直陪伴在农夫身边，直到他寿终正寝。世人都希望世界美好，我也是世人。每天我们都过着忙忙碌碌的生活，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烦恼，可是烦恼的你也要偶尔想起留在你心中的哪怕一丝带有温感的回忆。有些事情不可能忘记，只是想不起而已。送给渴望快乐的你们！胡编乱造讲道理，听不听全由你。明天我们的故事是美人鱼，节目的最后《雪之梦》送给大家，祝大家好眠，我们明天再会！”
　　苏林睁大眼睛望着唐果，“这就完了！”
　　“完了。”
　　他撇撇嘴，“这电台是什么鬼？”
　　唐果咧嘴笑，“我觉得很好。”有些人会忘不掉，但是可以不去想。
　　苏林抖着二郎腿，枕着胳膊说，“是很好，蛮有你的风骨，有机会见到那个主播，你们一定可以成为知己。”除了主播的声音不错之外，苏林觉得这个电台没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地方。对了，还有选的钢琴曲也不错。有这种音乐欣赏品味的人为什么会搞个这么无聊的电台出来？
　　“你听过52赫兹吗？”
　　苏林摇摇头。
　　“大海里有一头鲸鱼，它发出的频率是52赫兹，这个频率让它找不到同伴。它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一个人生活在茫茫大海。这个电台名字就叫52，也叫孤独。每晚十二点开始播放，时长五分钟，几年前我发现了这个电台，每晚都可以听到他讲着不同的小故事，说着不同的道理。后来我去了英国，回来后发现这个电台依然存在。可是我迷恋的只是主播治愈系的声音，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起来听电台，他的声音真的超暖，他一开口我就如沐春风。”
　　唐果闭上眼睛欣赏最后的旋律，一脸陶醉。
　　苏林看到她那样，立马一脸不耐烦，“狗屁的如沐春风，我还春雷滚滚，你要是睡不着打电话给我呀，我给你唱催眠曲。”
　　“你的声音有毒。”唐果想说，你的声音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不过她不想在他本人面前夸他，这样会让他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苏林囔囔起来：“我的声音有毒，他的声音怎么就没毒？”
　　“你们两个的声音是不同的类型。”
　　“你白天还说你喜欢听我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唐果脑中出现了白点，“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也喜欢听他的声音，这矛盾吗？”
　　他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我不管，我的声音安神又催眠，你睡不着的时候我就要唱给你听。宝宝睡，快快睡，外面风大又……”
　　唐果一个布偶砸过去，“你又发疯!”
　　苏林一骨碌站起身来瞪着大眼睛。
　　“门在那里！”
　　他不理她，拿起手机立在窗口打电话。
　　唐果抬眼看他，身姿修长挺拔，后背宽阔，就是那张脸长的太秀气，可惜了这上好的身材！
　　“王姐，王大姐，欧尼大姐，早晨我想吃西街老头卖的煎饼果子。午饭我想吃新民路那家的红烧鱼，你让麦克给我买。”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王欧尼刚刚睡着。
　　苏林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
　　果然王欧尼愤怒的吼：“小兔崽子，你不看看几点了，你不睡觉老娘我也要睡觉，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闲，没通告的时候就在家歇着。老娘我刚给你收拾完烂摊子，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能让我舒舒服服睡个好觉。爱吃啥吃啥，别来烦我!”
　　苏林用无比温柔地语气问她：“姐，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出去吃？”
　　“让麦克给你买，告诉他明天不用到公司报到。”小兔崽子，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王欧尼低低咒骂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
　　唐果悠悠地说：“你真自私，只为自己着想。这个王姐也是好脾气，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拿刀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