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月影青眉

4、繁华落幕终成伤

　　身处广东的逸南和春晓，每天为生活奔波，不再是当年贪玩的样子。第一年，逸南在工地上干活，每天都很累，挣的也不多。后来，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工地上也得到一份相对较轻松的差事——守材料。有天，逸南在工地上看守一批钢铁，突然来了一车——大概四五个人，来抢劫。逸南想都没想，随手找了一根铁棍，冲上前去对着一伙人打起来。然而对方人多，逸南头顶挨了一棍血流不止。怀着孕的春晓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跑去工地，结果摔了一跤，腿上也是血流不止……好在孩子没事。后来，逸南觉得在工地不挣钱，就改行了。他改行收易拉罐。但也没做长。后来又做过保安，也想过进厂但还是没去，因为不喜欢被人管。而春晓到了那里，也是经常换地，但工作倒是稳定，在不同的工厂当女工人。
　　2005年9月4日，春晓和逸南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夏亮亮。孩子的到来让在外工作的他们更有了动力。逸南在赣州工作的时候，就和他堂姐关系特别好。这次，他想问堂姐借钱开个小吃店，他想堂姐一定会答应的。可没想到，在他妹妹得知之后，和他堂姐说，谁知道他在外面还赌不赌钱啊，千万别借。也许只是随口一说，但确实让逸南错失了一个创业的好机会。虽算不上记恨，但这件事让逸南耿耿于怀很多年。
　　后来，逸南在东莞接手了一栋出租房，在出租房的生意稳定之后，又接手了下面的小店。最近这些年，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时隔十二年的2015年春节，逸南回老家过年了。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回去过。这次，他准备风风光光回去。小车在这几年已经买好了，这次回家是去盖房子。夏亮亮和他妈妈春晓就留在了东莞。回到家见到明月的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平时面对外人的时候可以侃侃而谈，面对女儿，却总无话可说。那次他和村里人聊天，大学回去的明月村里里也很久没见着了说明月都长这么大了啊，都不认识了的时候，逸南看着远处走近的明月也说，是啊，我都快不认识了。春节的时候，小月也在老家。过年，家里热热闹闹的，明月和她爸逸南就在家蹭吃蹭喝，因为亲戚们有过年请客的习俗。在年快要过完的时候，逸南也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不过不是自己下厨，而是去了酒店。一张大大的圆桌，然而一大家子的人还是坐不下。小月识趣的坐在了大桌旁边备用的小桌上。逸南不时指挥小月，快去添饭上来。小月就端着一大盆下去添饭。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热热闹闹的夜晚，小月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逸南在酒桌上举杯，已经带着醉意的他说：“这么多年第一次好好请亲戚朋友们吃饭，来，我先干为敬。”饭闭，逸南弟弟先下去了。说起逸南的弟弟，他是大车司机，近几年也走了赌路，赌到到处欠账，不过好在回头是岸了。
　　而今天也许是因为高兴，也许是新年的赌风刮得过于欢，他下去之后看见有人赌钱，也准备加入。而牌桌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人并不让，说，你要玩拿出钱来，别想在这里搞几下就走。正当他准备掏钱的时候，亲戚们也都下楼了，拉着他劝他别玩。楼上饭后的亲戚们还在谈天说地，逸南弟弟被拉上楼去。哥哥逸南对他一顿教育，说哥哥都停手了，你别再走上这条不归路了。明月也说道，叔叔你别去玩了，而且那些人那么凶，恐怕你赢了钱都难脱身。逸南弟弟却说，不会，都是熟人。不过，好在也被劝住了。
　　饭后散场，亲戚们先后离席。酒店离家不远，逸南虽喝了酒却依然要开车。明月很是纠结，一方面坚决不敢坐醉驾人开的车，另一方面那是她爸，他一个人开车自己又不放心。眼一闭，短暂的纠结之后，明月坐上了那张车。而明月的爷爷坐在后面逸南哥哥开的三轮车里。车一加速，明月就开始害怕了，因为油门一下就被加到了八十码，回头她爸爸还说才八十码……明月说，拜托了我才20多岁不想死，开慢点……然而话还没说多久，车准备转弯的时候，一个趔趄翻沟里去了。逸南赶紧下车，然后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明月说：“往这边爬出来。”明月被吓得不轻，下车之后刚缓过来就大声说，说了吧，叫你开慢点不听，现在好了，开沟里去了满意了吧。这边还没说完，逸南的二哥从三轮车上下来，正准备打电话给逸南的另一个弟弟过来拖车。而就在这时，黑暗中一辆小车开过来，明月的爷爷还在三轮车上，一下就被撞了下来。明月当时并看不清路上的事情，只听见逸南的二哥喊了一句：“完了，我爹被车撞了！”明月赶紧过去看，此时明月的爷爷被扶了起来，头顶血流不止，开始呻吟，说，好痛啊，痛啊。明月吓呆了，赶紧打120，然而路痴的她并说不太出来地址，把电话给了二伯才说清。不一会儿，逸南的大哥，弟弟，都来了。逸南的弟弟怒气冲冲的赶来，听到那个司机说了句，谁让你们把车停路边之后就准备动手打他，不过被拉住了。明月蹲在爷爷旁边焦急万分，一边说着车就要来了，一边快急出眼泪。给爷爷擦头上的血，有人说别擦，不能擦……救护车终于来了，逸南和其他人都在处理事故问题，然后回头看着明月，又看着救护车说，你也去。明月跟上了车，心里七上八下，这么多年跟着爷爷，感情深厚心中自明。好在到了医院做了检查说是没有大碍，不过这么老的年纪，哪能经得起这种折腾。看着爷爷缝针疼成那个样子，心里也是针扎一样的难受。
　　后来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说，你明天还要去学校，早点回去休息。明月才在半夜坐车回了家。第二天中午来看爷爷，陪爷爷聊天。下午就提着行李去赶火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