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玉碎 ...
-
≮青云门≯寒月冰
跟着AQ纵马疾速朝目的地赶去那未知的地方。疲惫、仓惶、不安，焦躁直逼迫得自己头脑似炸开般，攥入手心的马缰仿佛烙铁，滚烫地烙在心口上，却没有疼痛，只那一阵阵涌上心头的悲苦绝望令我整个人被掏空了般，骑在马背上的身子摇摇晃晃。难道结局真不可逆转？这样无可挽回的天意真会令我彻底失去她？不，不会！还神炉，那个集天地灵气和戾气为一体的神物，竟是需要这样的祭祀方可维持自身的平衡，才会运转如初？真是可笑！那托身转魂的宝器怎会需要命格祥瑞之人的精魂方能恢复如常？从AQ嘴里我已得知他们已着手准备那法阵，原以为可以寻回她说服她回心转意，放弃那想法，却不料AQ竟懂得紫姬留予我那册子上看似鬼画符的文字。我方全然明白！她定也能读懂，而且也必有人教习于她！
“你找到她后，准备如何？”AQ的声音打断我混乱的思绪。
“当然是让她放弃！”我斩钉截铁道。
“放弃？只怕放弃不得啊！你可知现在的形势？似乎所有帮派，所有修真门都抛开前怨，都在努力寻找化解这还神炉之劫！支撑这个世界，让你我得以呼吸的世界不是依靠着它才能变得繁茂？若牺牲一人，可换得这世界安宁，倒也。。哎！”AQ似不忍言，话只到了一半便打住了。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或许换成是他人我也可以如此说。可那个人不是别人呀！那些大义凛然的话我自然是懂，也正因为深深明白现如今才如此绝望。但我依然要阻止，私心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AQ同情地拍拍我肩膀，“事情或许没这么坏。我们去到了那里再说！”
穿山越岭，路途遥远地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完。在钻进一条又窄又小的地道时，AQ忽然道，在这里了！他话音未落我已瞧见洞中最深出那片光幕中的影子。不是她又是谁呢？
“冷冰！”我大叫一声，飞身朝那法阵扑过去。斜旁却蓦地伸出一只手拦住我。。我狠很地看回头，是一个小姑娘，一身白素在此时的我看来极为碍眼。
正欲呵斥她让开，她静静道，“你不可以过去，我知道你是谁，我姐姐此时要专一作法，我不能让你扰了她！否则非但法阵不能成，就连她自己也有性命之虞！更何况，你进不了那阵。那里的光幕自会将你隔绝在外。”她转头凝望那光幕中央那道模糊的身影，小小年纪镇静若此，周围不多的几人无不是泪痕满面，惟独这小姑娘只是那样注视着那阵，眼神深遂，寥寥几句不多的话似慑服住了我，方才那满腔的焦虑竟似平服了般。
“你是冷冰的妹妹，听雪？”我疑惑道。
她默然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法阵。那法阵中的影子若隐若现，那凝聚在她身上的光芒好似我此刻的悲苦，原以为尚有一线希望，终来迟一步。没有人知晓我现在的心情，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呆子一样的看着那道影子，胸中似有千丈波涛又似风平浪静。懵懂中，我不自觉移动脚步朝那法阵靠近。或许，近一点，能将她的面容瞧的清楚些！我这样想着。一步一步朝她走去，每步千斤重，走到最边缘处时被光幕的反弹之力震退几步。果然是不可靠近呵！心如死灰默念道。法阵中的她紧闭双眼，双手大开大合，嘴唇翕动呢喃那古老的咒文。神情平静而专注，衣袂随着手风轻飘然，仔细看，她嘴角抿地用力，脸庞一阵白一阵红，眉心时而微蹙，又徐徐舒展开。。。
自身承担着这法阵，能负荷么。。
你是谁呢？
为什么我要遇见你，相遇只是为了证明此刻的存在。。。你身受其苦而我却置身事外…
你这一世的轮回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呢？
你化解了那还神炉的劫难，那我却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投入新的轮回。
我们还能再遇见么……
时间在我们屏息静气间一滴一滴，仿若水珠沿着墙壁的沟槽缓缓滴进那汪水面，过去得这样漫长，漫长地耗光了我这生所有的等待。
我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双腿几乎无知觉时，她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错觉吧，当她看清周遭之人后，朝我微微一笑。
落寞的，释然的，仿佛有些许快慰。
小溪旁的白莲凋谢了么，我恍惚间想起了那朵花……
她重闭上了眼，在一刹那，短地几乎没人能看清的一刹那。那身形竟迸发出数点流萤般的灯火。。。在我们心底划下属于那刻的璀璨。而那身影却已没了..只剩下那万点萤火围绕在我们身旁，静静地，不舍的，眷念的。。。围住我们。。。
往事千端已成空。
我站在大树背后远远看着鱼和AQ，还有她的哥哥和一个名叫伽蓝的女子的婚礼正热闹无比的进行着。
“冰大哥，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离近点不是很好么？”听雪轻轻道。
我爱怜地帮她理好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鬓发，“想过去么，我带你过去。”
她摇摇头，“不啦，鱼姐快乐我就放心啦。即便过去我也看不见，你说与我听也是一样啊。”
我知她不想我为难。现在的我，人多的地方是我万万不愿去的，那些热闹似乎随着某人的逝去被我摈弃了。
“你听，那是拖把和他的孩子们入婚礼现场了，生了这么多怎么养得起。”
“这样才算人生啊！血脉在后代子嗣中延续，生生不息。”
“两个新郎官出来了呢，新娘子看不清，蒙上了红盖头。”
……
青云门里的大猪出来了，着新衣，脸上同样是喜气洋溢。但见他咳嗽了声，宣布道：“婚礼开始！”
“。。。无论疾病与贫穷，你愿意和AQ结为夫妇，白首不离，永结同心么？”他问鱼道。
“我愿意！”那薄薄的红盖头遮挡不住鱼甜甜的声音。
大猪以同样的问题问AQ，岂料AQ默然了许久几乎哭着道，“我 。。。我不愿意！”
此语一出，四座哗然。
鱼的哥哥当时就施了个术把AQ打趴下了，威胁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AQ支吾了半日方恨道：“我跟着她过日子，我。。我估计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我站在远处想起冷冰曾提及她的好友痴迷练器到不惜倾家荡产变卖祖产。可怜见今后AQ哪儿还能有吃着烤鱼搂个MM快活的风光呢？我为他默哀了一下，牵起听雪，“我们走吧！你鱼姐找到值得她托付终生的人了。你该放心啦！”
她点点头，随我抱上马，朝北边驰去。
那里是风吹起的方向，你的北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