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无能为力的命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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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站在你的面前，你听明白，休想我成为你的仆人。”卡德摩斯紧紧盯着他那张英俊不再的容颜，却意料之外不曾看见他恼羞成怒的神情。底下却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肮脏的混血，你不配……”卡德摩斯冷眼斜睨着卡罗，他打了一个寒颤，说不下去。
“我说过的，我建议你仔细翻翻斯莱特林的族谱，看看佩弗利尔究竟是怎样的姓氏。”“根本、根本没有这个姓氏……”“斯莱特林家族人丁单薄。妹妹早死，姐姐早嫁，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一无所出。佩弗利尔是他的母亲卡西奥佩娅，”卡德摩斯紧紧观察着那个红眸男人的表情，“原先的姓氏。”
出乎意料，男人笑了起来。“不信？”卡德摩斯侧过头，目光意味不明。纳吉尼蜿蜒地攀上伏地魔的膝头，他低低地说：【有趣。】【仅此而已？】卡德摩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斯莱特林的蛇语天赋源自佩弗利尔一族，没人告诉过你吗？】沉默半晌，男人不紧不慢地说：【你的确不该成为我的仆人。】卡德摩斯挑眉。【我们是天之骄子。】
【不过我可以在邓布利多身边待上一年，为你收集信息。】【你想怎么做？】【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可不会聘请二十岁以下的教授。】【破例录用。】卡德摩斯毫不在意。【那个职位受过诅咒。没人能够任职超过一年。】卡德摩斯的目光滑向身边的雷古勒斯：【足够。】卡德摩斯过于惜字如金，但是伏地魔并不介意：【我将拭目以待。】【失陪。】话音刚落，卡德摩斯带着雷古勒斯幻影移形了。
“主人，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能让那个男孩变得非常听话……”卢修斯话语之间的情色味道让周围的人不由嗤笑出声。“记住你的教训，卢修斯，”伏地魔给了他贪心的仆人一个毒辣的钻心咒，“什么是你不该碰的。他是属于我的猎物。”
那双绿色的眼眸明明冷若冰霜，却也可以流露柔情似水的目光。充满野性的骄傲少年，伏地魔不自觉地舔舔嘴角，令人好奇，令人着迷。他相信这个少年能够得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他也相信这个少年能够与他并肩携手站在权力的巅峰。至于雷古勒斯，不过是一段小小插曲，他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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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毕业的那天，卡德摩斯辞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和雷古勒斯一起真正进入阴森庄园。卡德摩斯觉得男人对他的态度相当诡异，男人的目光里包含着他看不清读不懂的意味，令他毛骨悚然。男人从来没有排斥他加入会议，尽管他从未规划或者参与任何行动。他的确能够接触核心机密，但是那些并不是他期冀得到的。一切平静如常，直到十二月的一场会议……
“他怎么了？”“他的灵魂似乎不太稳定。”手指上传来干燥的暖意，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努力看向四周。“卡尔，醒了？”入目的是一张苍白似蜡的面孔。卡德摩斯干咳几声，坐起身来。“下去，西弗勒斯。”然而男人对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柔和许多，“卡尔，你的灵魂不太稳定，或许需要服用灵魂稳定剂。”“灵魂？”卡德摩斯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虚无地看着空气。忽然他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暗淡下去。“怎么？”“一个黑魔法的后遗症，不值一提。”卡德摩斯尽量轻描淡写地带过一笔，不再提起。
但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心里清楚。哈利·波特在莉莉腹中孕育，随着时间推移，他只会一天比一天虚弱。当他第三次在会议上无知无觉地晕倒之后，男人“幽禁”了他。男人几乎把他当成婴儿来照顾，令他啼笑皆非。贝拉特里克斯看他的表情就像看着情敌，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男人拿起纸巾为他擦了擦唇角，而后又拿起灵魂稳定剂。“斯提克斯河，我自己来。”“斯提克斯河？”男人的手一顿。“这是佩弗利尔家族的信仰。”卡德摩斯声音非常平静，如同一口幽深的井水，“那里是死亡的归属之地。”男人神色一变。“怎么？”“没事，你喝药吧。”男人放下魔药瓶，匆匆起身离开。卡德摩斯莫名其妙地盯着男人的背影，不过他很快收回目光，落向晶莹的魔药瓶。这本就是一场互相欺骗的游戏，看谁先行缴械投降。
卡德摩斯在阳光下懒懒地合上眼，最近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他恐怕非但空手而归，反而亏欠一笔情债。雷古勒斯……眼前似乎被一片阴影笼罩，卡德摩斯勉力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他看不清来人是谁。
“打扰你了？”一个低沉圆滑的声音，他听在耳中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我原本只想远远和你道别，可是最后还是身不由己走了过来。我会去霍格沃茨，成为邓布利多身边的间谍，因为你做过同样的事……”卡德摩斯努力集中精神回忆：“斯内普？”与此同时，他伸手举到眼前，检测自己的视力。出人意料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我。”许是幻觉，卡德摩斯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缕难耐的欣喜。“灵魂稳定剂的效果不好？”卡德摩斯疏离的嗓音随着夏日午后温和的暖风，轻轻吹拂过他的耳畔。“依然还是谢谢你了。”卡德摩斯黑色的长发上似乎落着阳光的碎屑。看得恍惚，他不由自主伸出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抚过少年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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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那个毕业舞会结束后的食死徒聚会。卡德摩斯口中吐出诱人沉沦的蛇语，如同那条伊甸园里蛊惑人心的羽蛇。那双无动于衷的绿眸必定看过万水千山，才会那般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或许是那个有着勿忘我般蓝色天空的夏日。卡德摩斯仰躺在飞天扫帚上，右腿搁在曲起的左腿上。日光倾泻在他白皙的脸颊，黑色的衣袍在他的身下被清风吹得簌簌飞舞。
或许是那个在天文台上观星课的宁静夜晚。卡德摩斯站在天文台上，仰头看着天边的群星。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夜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上去像极一只桀骜不驯的鸟。溢彩星光在他墨绿色的眼眸里闪耀，如同皎洁月色下的平静湖泊缓缓流淌，而他几乎溺水而亡。
或许是那个普通平常令人倦怠的校园午后。他从容地踱步而来，魔杖尖端溢出那只高贵的牡鹿，仿佛对尘世不屑一顾。卡德摩斯帮的是他，但是为什么他眼里看见的，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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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卡德摩斯侧过脸去，尽管看不分明，他却能够感受到男人几乎实质化的怒火。“恪守身份，永远不要觊觎你不配得到的东西！需要我帮你记住你的教训吗？下去！”男人把卡德摩斯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心，看向餐桌上的魔药瓶。“卡尔，你不是说你自己喝药吗？”
“灵魂稳定剂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魔药向来对我无用。” 明媚的阳光慷慨地洒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语调依然阴冷如同来自极地之寒。男人沉默半晌，忽然愉快地说：“看看这个。”男人掰开他的手指，把一个冰冰凉凉的小盒子塞进他的手心。“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魂器。”男人把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从他的手里抽出，为他戴在颈上。“迄今为止，我一共有五个魂器。学生时代的日记本，冈特家族的戒指，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还有，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男人笑得得意，“我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所以你绝不会前赴死亡的归属之地。卡尔，让我成为你的信仰。”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卡德摩斯只是安静聆听。
“为了安全，我把魂器分散开来。日记本就在马尔福庄园，戒指在小汉格顿，冠冕在霍格沃茨，金杯在贝拉的金库。我现在把我家族的挂坠盒交给你。”卡德摩斯立刻牢牢记下冠冕和金杯的所在，这是他来到这里的唯一原因……不，不是唯一原因，还有……
“雷古勒斯。”“什么？”“雷古勒斯，我想见他。”男人不悦地哼了一声：“旁人对你若有半分恶意，卡德摩斯，你的日子就会成为一场噩梦。”“雷古勒斯不是旁人。”在卡德摩斯的坚持之下，最后男人勉强同意。
雷古勒斯拘谨地站在卡德摩斯身后，卡德摩斯伸手向后探寻着。他的手被少年握住，放在面颊上。“我在，卡尔。”卡德摩斯心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摩挲着少年消瘦的脸颊，久久不发一语。“我在，卡尔。”卡德摩斯的唇上尝到湿润咸涩的味道：“不要哭泣，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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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十一日，最后一天。“雷尔。”雷古勒斯转头，卡德摩斯站在那里，看上去比以往更加精神焕发。“卡尔……”卡德摩斯拽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幻影移形。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佩弗利尔庄园卧室的床上。“似乎我忍受了一生的时光。”卡德摩斯吻着少年的唇，语句含糊不清。
当喘息最终平静下来，少年侧脸看着身边的卡德摩斯：“我爱你，卡尔。”卡德摩斯的嘴唇抖动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爱情，如此虚无缥缈。他只是一个伪装美梦的噩梦……空口许下的承诺，无能为力的命途。他再也无法为少年做任何事情……“卡尔？”“我爱你，我爱你，雷尔，我爱你。”卡德摩斯的冲动又回到体内，他一手摁住少年单薄的肩，一手抚摸上少年精致的锁骨……
疲惫的少年在他身侧蜷缩着安静睡着。卡德摩斯翻身下床，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他的少年。“我爱你，”他撩开少年的额发，轻柔地落下一吻，“还有，对不起。”他披上衣服，赶赴一场死亡与新生的交接仪式……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无能为力的命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