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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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园外发生的热闹，院子里的人无暇顾及。
“贺二少爷的双腿断得还不到三个月，还不算太晚，若是再晚上一个月就没得救了，只能一辈子不良于行。如今要想恢复法子是有，须得两个阶段的治疗过程，首先便是将二少爷刚愈合的双腿再次打断然后续上，此过程并不轻松甚至痛苦至极，其中滋味相信二少爷深有体会，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不知二少爷是否能下定决心再次经历断骨的疼？”何老徐徐道来。
“还要再打断？”贺磊握拳道。
何老看了一眼，解释道，“腿骨关节刚痊愈，但错骨突出，不打断的话即使愈合也是不能站立行走的。如今重新矫正尚且还有三成机会重新站起来，若是任其发展再无恢复的可能。”
“只有三成？”众人惊呼，这也太冒险了吧。
“对，三成还是最高的了，若是运气不好，就连三成机会也没有。”何老抛下的这颗炸弹，炸得众人一愣。
三成。
只要一想起断腿当时情形，贺磊就浑身冒冷汗，腿上仿佛还停留着当时的极致痛苦，让他产生的暴虐的情绪，令他狂躁不安的。
每每想起，贺磊便痛苦不堪，但是若是现在不治……
看出他的犹豫，何老说道，“不必现在决定，若是犹豫还可再考虑几天，下定决心告知老朽一声便是。”说完，领着小药童向贺武渊告辞。
“多谢，何老。”贺武渊谢道，让人送送何老先生。
“不必客气，国公爷。”何老回了回，带着小药童先行离开了。
贺武渊回头看着神态挣扎、心乱如麻的样子，让他小俩口先回去，自个考虑。他还有些公文尚未处理。
温泽瞅着两个小年轻离开，好奇问道，“你就不怕小磊不敢吗？”
贺武渊头不抬一下的，“他的胆子没有这么小，看着怂实际上犟得很。”
“想不到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小磊的好话，真想让他瞧瞧。你就不怕有个万一什么的？要知道世事无绝对。”
“我只是让他考虑，但没说一定按他的做。”
温泽抽抽嘴角，要不说果然是好友的风格。
莫名的觉得其实贺磊也是挺不容易的。
何磊回到竹园也是一副发愣的状态，小六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唤醒他的注意，小六无措的看向刘蓉，无声地询问。
“送他回房躺着，不要打扰，让他好好静静。”现在可能他最需要就是安静下来好好思考了。
“是，少夫人。”
不知道这竹园还能安静几天了。
这贺磊刚回竹园，他双腿如果得何老诊治有望恢复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府，知道不该知道全都知道了。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桂园毫不意外暗地里又置办一批新的瓷器等物，好一会屋内才消停下来，之后桂园里伺候的下人们只见大少爷从屋内出来，暗叹大少爷估计刚刚又在好好宽慰夫人了，一众下人们感叹大少爷着实心量大，即使老爷之前跳过他改立二少爷为世子，也不见他生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二少爷，当下不禁感叹二少爷着实好福气啊。
之后有人经过听见此间传闻，面露讽刺，嘲笑下人无知，只信眼前所见之事。
消息传到牡丹苑陈氏耳边时，她正在梳着她那三千青丝的纤手一顿，脸上的表情微变，眼里包含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情感，让人瞧不真切的。
竹园
贺磊有些惊奇赵氏突然间过来，犹豫的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娘，你不生气了？”
赵氏疑惑，“生气什么？”
“没，没事，没事啊。哈哈。”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莫名其妙的，赵氏没放在心上。
“磊儿，现在还好？适应了吗？”赵氏几日没见到贺磊了，今日过来瞧瞧。
贺磊神色一僵，自从贺磊坠马醒来后他的双腿便已成为他的禁忌。每每被提及，贺磊的心情绝不会好到哪去。
这话说的，刘蓉微皱眉头，转瞬间便松开，稍瞬即逝的倒是没人瞧见她的神情。
话说贺磊自从那日从贺武渊松园回来，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经常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发呆，不出房门半步的。
这不桂园的这位许是急了，亲自过来跑一趟的。
“磊儿你又瘦了，为娘看着着实心疼。”赵氏瞧着贺磊脸颊上凸显的骨感，心疼道。
贺磊初初听见赵氏说的那句戳伤口的话僵下来的脸有些和缓，想着娘也是一时口快，“娘，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从小你就顺风顺水的，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的，这次……唉，我可怜的磊儿啊。”赵氏说着说着，便开始抹起了湿润的眼角。
瞧见赵氏流泪，贺磊手忙脚乱慌张的安慰道，“娘，你看，我真的没事。刚开始的时候虽说很不适应，但这段时间下来孩儿也好多了。”说完，贺磊笑笑。
赵氏抹抹眼角，不经意间提起，“娘听说，，磊儿你这腿有的治了，这是真的吗？”
“娘，你知道了？！”贺磊摸摸脑袋。
“全府上下都传遍了，你说为娘的能不知道吗？”赵氏没好气说道。
“父亲请的那个老大夫说是有三成机会。”贺磊心里面说不心动那都是骗人的，谁不想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贺磊一闪而过的松动，让赵氏心里一紧，问道，“娘听说你父亲为你请回来的是可是鼎鼎有名的何老先生。这位何老先生传说医术精湛，医好了不少的疑难杂症。”
看来这个何老名声挺响亮的嘛，连娘深在宅院里的妇人也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既然是父亲请回来的医术大抵也不会差就是了。
眉宇间的开心，让赵氏觉得刺眼。
当真是偏心，这手心手背到底就是差点肉，可怜我的彬儿。
贺磊想着要不明日去让那个老大夫试试？却听到回过神的赵氏道来，“不过机会怎么才三成？怎么这么少？娘还听说，他虽然医术精湛，但也有人盛传他的医治手段有时过于异于寻常医者，过程过于残忍，不是人人受得了，有不少病人挨不住，也就去了。”
赵氏这一说，果然让贺磊神色一变。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赵氏忙道，“娘也是道听途说的，说是这何老有时用药猛，医治手段不拘一格的。这何老虽说为人怪癖、行事乖张，但医术确实精湛，因而传言对他的说法也是褒贬不一的。”
“……”赵氏依照她对贺磊的了解，看得出来贺磊已经有些微动摇了。
赵氏深知对贺磊决不能逼得太紧了的道理，就像这放风筝一样的要一松一紧才行。
“磊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娘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赵氏见这趟的效果也差不多达到了，也就没多待下去，安抚安抚贺磊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一样，贺彬张芷嫣之后不久也过竹园来访，一样是坐坐聊了几句不找边际的话就走，好像又没什么事的。
可是从此之后，赵氏几人便开始常常找贺磊聊天，虽说几人的话听起来劝导贺磊接受治疗，但刘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听得多了，刘蓉慢慢也品出个中猫腻。
想到这，刘蓉不免瞧了瞧在发呆的贺磊，要不说不愧是与他相处了多少年了，贺磊的秉性看来是被摸的一清二楚的，一个人这么说还不觉得，同样的说法多人说了，这就让人不由得会开始动摇，会开始倾向于相信了，尤其是这还都是平日里最为信任之人所说的，信任度和效果自然而然的成倍增加了。
几日的功夫下来，贺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动摇着，以刘蓉看，估计这大概也就是赵氏的目的了。
这不，今日赵氏刚到还没做热乎，就见贺磊道，“娘，孩儿想了想你说的，仔细考虑了一下。”
闻言，赵氏心间一紧，面上神色不见痕迹，指尖却不由自主的捏紧绣帕，“磊儿，你是说……”
“孩儿想着还是不治了。”
“怎么突然就不想去了呢？”赵氏掩住眼里的快压抑不住的欣喜，假意关心道。
贺磊仿佛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似的，“不想去，不是说只有三成机会吗。“
“可是若是运气好的话，还是有三成机会能治好呢，娘不想你后悔。”赵氏苦口婆心劝道，不过话里话外透露着‘只有三成机会’的信息。
“娘，我还是……” 贺磊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刘蓉突然硬生生的截断了。
“可以出发了，你准备一下。”刘蓉拿了一张薄毯子盖在贺磊腿上，自从贺磊醒来后便开始变得畏寒，现如今虽是艳阳高照的，但贺磊却觉得有些凉气。
“嗯？是今日吗？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我好准备一下。”贺磊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好几天，时间过得真快。
刘蓉，“不用准备什么，人过去了就行。宴会一结束我们就离开。”
“随你吧，反正小爷我是无所谓的，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吧。”贺磊耸耸肩。
赵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贺磊被转移了注意力，咬碎了牙，暗恨，又是这个贱人。三番四次的破坏自己的好事，着实可恨！
像是刚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在似的，刘蓉道，“母亲，还请见谅，我们另有约了，今日要出府赴约，可能怠慢了母亲。”
赵氏还能说什么，这话都被刘蓉堵得差不多了，再纠缠下去就变得反而是她没理了。
“那娘，孩儿跟阿蓉出去了啊。改日再去给娘请安啊。”显然贺磊是忘了刚刚的话题了，简直是七秒钟的鱼记忆。
“好，你们既然有事，去忙吧。”
这赵氏一说完，刘蓉也跟她告辞一声，刘蓉推着贺磊两人离开了。速度之快，赵氏还想说的话就这样堵在嗓眼里不上不下的。
许是看着没人在了，赵氏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神阴沉，像是啐了毒一样。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国公府驶出，向着康王郊外庄园方向缓缓而行。
这辆马车早已改造过，空间宽大不说，因考虑到贺磊的身体状况特意设计出可供轮椅上下的机关，不用时完全可以收起来，外表看起来与寻常马车并无差异。
马车上
刘蓉睥了贺磊一眼，瞧着他依旧一无所知的蠢样，叹息，“真蠢。”
刘蓉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清脆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丝毫不避讳当事人，就在这仅此两人的空间里。
自然贺磊就听进耳里，也不可能没听见，当即便是炸毛，“小爷我招你惹你了？！”
看着他那副蠢样，刘蓉简直不忍直视，又是一声叹息。
“我靠，你什么意思啊。”贺磊感觉莫名其妙的，上来还没多久就被人骂，贺磊想了想，就算想破脑袋还是茫然，他最近也没有得罪刘蓉啊。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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