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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月光凝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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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月圈住他脖子,细细碎碎地回应,如同小猫舔舐,软如春水般,却令夏云峰的呼吸都在颤抖,他问他:“你可有想起我?”
步月一脸浮浪的笑,舔了舔嘴唇:“原来男人是这个味道,确实与女人不同。”
夏云峰的脸色渐渐暗下来,他一件一件脱去步月花里胡俏的衣物,沉沉道:“我会让你彻底知道男人究竟是何味道。”
……
那一夜细雨缠绵,水珠从屋檐落下,声声清脆,水雾又茫茫,伴随春宵吟哦,欢声浮浪,竟如绕梁曲音,印刻心间。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花草浓盛。
露华饥肠辘辘地寻了一圈也不见夏云峰,糊着眼屎推开了步月的房门:“大狗子,我们的傻大侠好像……”
然后他顿住了:“大叔!爹!你们……”
他两手用力抹去两眼眼屎,确认自己没花眼,啧啧道:“太不要脸了!你你你,我早看出你心怀鬼胎,这才多久就爬上了我爹的床;还有你这死色鬼!真是来者不拒,还不承认你是死断袖。这都什么时辰了,快起来给小爷做饭,都饿死了。”
夏云峰很是尴尬。
步月很不尴尬。
他抬了抬玉璧般的手,慢悠悠道:“快去做饭。”
夏云峰有些莫名地看了看极为淡定的父子,内心极为疑惑,莫非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对步月道:“我会对你负责。”
步月对他挑了挑眉,似乎对他这话很感兴趣。
露华依然是一副被眼屎糊住的眼神。
夏云峰怀着疑惑穿好衣物,又怀着疑惑做早饭,小心翼翼观察露华与步月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怀着疑惑吃了晚饭,也没观察出这对父子对他的态度有何不同。
他松了一口气往自己房间去时,露华道:“大叔,你去哪儿?”
夏云峰心里一顿,他睡了人家的爹,儿子总要跟他清算清算。
“夜已深,我准备歇息了。”
露华指了指步月的房间:“要睡觉,去那里。”
夏云峰惊愕地望向他,真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露华不耐烦地推着他:“你说要对我爹负责的,莫非这么快就想拔|屌无情不认账?”
夏云峰回身道:“我并非不认账,只怕如此有些不妥,你真同意他跟我在一起?”
露华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定是个假的武林盟主,不然怎会如此怂包,你既然跟我爹睡了就得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这是我们南疆的规矩!”
夏云峰心中跳得猛烈,激动道:“那他与拉乌……”
“我都说了只是花前月下而已,你还啰嗦什么,是不是男人?”
然后他被露华推了进去。
步月只穿了中衣靠在床头抽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眉目含水,似乎沉了一弯明月星辉,又有一股子慵懒的勾魂意,即便粗衣简被,他的神态气质一如当年在解火教的奢华风月阁时那般贵气勾人。
窗外明月辉辉,繁星如梦,夏云峰慢慢走向他,好似走入星光璀璨的梦境。
步月放下烟杆,向他伸出一只手:“你技术不错,我很喜欢。”
夏云峰握住那只手,温润细腻,修长白皙,好似月光撒了进来,凝了万丈光阴迷蒙,终于被他握住。
此后,夏云峰正式与步月同居,白日忙里忙外将那妖孽父子俩照顾得妥妥帖帖,晚上只将步月那妖孽伺候得舒舒服服,日子竟过得从未有过的满足幸福。
他甚至幻想着如此夜夜欢愉,若步月真能有身孕,那露华定是他的孩子无虞,此事他也问过许多遍,步月却死活咬定露华是他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也问露华,露华死活咬定他是别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也就是说,他是步月捡来的。
有时半夜醒来,他总能惊出一声冷汗,生怕自己还在临江山庄的迷雨中,一切美好都是黄粱一梦,直到他看见身旁的步月,和那人嘴唇上两撇小胡子,他才敢真正安心,原来一切真的过去。
平淡如水的日子,过着过着就忘了光阴飞逝,春光早已流过,夏日的花草繁盛如云锦生辉,每日看着日升月落,明明感觉光阴流淌,却觉岁月无措。
夏云峰已不再执着步月是否还记得他,过往如烟,只要怜取眼前人,相伴终老,又何尝不好。
他有时甚至害怕,步月过往任何事都记得清楚,唯独不记得他,万一哪日记起来了,他反而不知如何自处,但他又奢望一声原谅,那是他的罪。
夕阳黄昏时,家里来了客人,是微微上了年纪的妇人,容貌谈不上好看,那身气度一瞧便知是刀剑中滚打出来的,尤其那一双眼,晶亮而犀利,如同被岁月打磨后的熠熠宝石。
她见了夏云峰,倒是愣了一愣。
夏云峰见了她,竟也不吃惊,步月被七娘子所救,一同来了南疆,定会受到金凤教的照拂,他倒是想问问她自己心中藏匿已久的问题。
金凤教的七娘子,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声越发响亮,凭着高超的蛊术与易容术,无人敢小瞧这个只有女子的南疆教派。
七娘子进了步月的房间便不曾出来,直到半夜,那扇门才幽幽打开,透出一豆灯火昏昏的光,步月换了夜行衣,交代几声后与七娘子走了。
夏云峰要跟去,被步月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这时他才发现他剃了那两撇胡须,光洁面容竟不曾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冰冷而疏离,好像十三年前他见他的最后一面,那场痛彻心扉的诀别。
夏云峰沉默地看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明月繁星漫天璀璨,野草凄凄,花香暗送,远方蛙声不断,虫鸣啾啾,是个寂寞的夜。
步月一走十天,毫无音讯。
直到第十三天,他与露华正在吃饭,露华端着碗的手忽然一抖,瓷碗碎了一地,夏云峰弯腰收拾,却见露华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忙问怎么了。
露华愣愣地望向他,声音颤抖道:“我爹遭遇了不测。”
夏云峰手一用力,瓷碗碎片割破了手指,溢出艳丽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