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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章 阴谋 ...


  •   第十章阴谋

      自己看自己的感觉怎么说呢——多少有些渗人!
      这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刚刚及笄的姑娘。我本是被邀请来参加高阳公主生辰宴的。宴饮时,高阳公主过分热情地撮合我跟太子殿下,把太子夸得简直要上天了,听的我直反胃,便以醒酒为借口,5出来透透气。正值宴饮时分,后花园无人,我瞧着清净,便带着入画在此处赏莲。入画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东西,跑去行五谷轮回之事,我便一个人散步于湖岸,恰巧听到假山后面有窃窃细语,还以为能遇到什么有伤风化少儿不宜的刺激场面。没成想却是目击了杀人现场。
      想来齐诺也没有料到有人撞见他杀人,那双戾气未散的眸子里满是惊恐,情急之下捂住了言思容的嘴。
      正巧此时公主府内的侍卫巡视而来,听闻尖叫声,立即火速赶了过来。见有人要挟言丞相府的千金,迅速将那齐诺擒住按在地上,侍卫长徐戈俯身探了探躺在血泊中的顾一平已经没了气息。这在公主府里出了人命,而且关系到当朝宰相的嫡女,区区一个侍卫长自是不敢擅作主张。
      “顾兄……”萧诚正好从小路返回来,想来是给顾一平通风报信的,可巧假山挡住了萧诚的视线,等萧诚拐进来,正好跟这一群人打了个照面。余光撇到躺在血泊里的顾一平,脸色瞬间惨白,抬眼见言思蓉正审视着他,更加紧张起来。这顾一平本是没有资格参加高阳公主的生辰宴的,定是跟着萧诚混进公主府中,如今还死在这里了,到时候追查起来,萧诚也摘不干净了。
      “世子认识这人?”言思蓉问道。
      萧诚神色不安地说道,“一面之缘罢了,言小姐不认识倒也正常,他是宫里欣嫔娘娘的弟弟,汝南郡守的公子顾一平。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便想来寒暄几句。”
      “欣嫔娘娘的弟弟……原来死了个国舅爷呀。”言思容嗤笑一声,见高阳公主已经赶往这边,接着说道,“能收到长公主的请帖来参加生辰宴的国舅爷,想来定是深的长公主的喜爱了……”说话间言思容的余光正好瞥到了那个被侍卫按在地上的柳色少年的手腕处漏出一枚由红线串着的铜钱。
      冯敏的手腕上也系有一枚铜钱,是南尚开国元年的首批铜钱,铜钱上刻有初元通宝四个字。
      “我弟弟也有这么一枚铜钱,他左耳耳垂上还有一个红痣。”冯敏在牢中曾跟我提起过,现在想想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是他的这枚铜钱没有被我发现,也许我就会错过他,永远的错过他。
      言思容不由地俯下身,拉起齐诺的手腕,见那枚铜钱上刻着初元通宝四个字。又特意看了一眼他的左耳耳垂,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我弟弟随母姓齐,单名一个诺字。”
      “齐诺?”言思容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齐诺猛然看向她,薄唇半张,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你是齐诺?”言思容低语重复道。
      “这儿发生了什么?小容怎么……这是怎么了!”高阳公主指着倒在血泊中的顾一平,“谁这么大的胆子赶在本宫府里行凶杀人!”
      侍卫长徐戈刚想禀报,便被言思容抢了先。
      言思容服了俯身,说道,“长公主殿下,可要为小容做主呀,也不知哪个登徒子趁着我酒醉,意欲不轨,还好被这位少年撞见,这登徒子竟起了杀心,这少年为了救我慌乱之下错杀了这登徒子。既然这位少年是国公府的家仆,思容他日定登门拜谢。”
      萧诚听到言思容一开口就把自己拉下水,神色慌张,咽了咽口水,未敢开口接话。
      “登徒子?”高阳公主厌恶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一平,“这人是谁?本宫并未见过。”
      萧诚抢在言思容之前先发制人,急忙说道,“回禀皇姨母,此人是汝南郡守的公子顾一平,也是欣嫔娘娘的弟弟,诚儿游历时曾见过此人,万万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这般景象。”
      “欣嫔娘娘的弟弟,本宫并未邀请他参加生辰宴!他是如何混入府中的,又是为何被杀的都给本宫一一查清!”高阳公主下令道。
      言思容看见赶往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齐诺在公主府里杀人,便跪地行礼,自责道,“长公主殿下,此事怕是冲着小容一人来的,世子既然说死的人是欣嫔娘娘的弟弟,众所周知,欣嫔娘娘的父亲前几日因为贪污受贿之罪已被压入天牢候审,而主审之人便是小容的父亲,这顾家公子定是趁此日潜入公主府意欲报复家父,才要在这里对小容做出那龌蹉之事,小容还请求长公主顾忌小容名声,不要把此事闹大。”言思容说完看了一眼萧诚,又看了一眼按在地上的齐诺,示意萧诚识相的就赶紧配合她。
      萧诚倒也机灵,赶紧说道,“皇姨母,还是言大小姐的名节要紧,此事怕是事关朝政,还是秘密交给大理寺妥善些,他们知道该如何处置。”
      见高阳公主还在犹豫,萧诚贴着她耳边低语着。上辈子我没有听清他是如何说服高阳公主的,这次倒是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我悠悠地飘到萧诚身边,凑过去听。
      “皇姨母,这言思容是梅妃娘娘看中的儿媳妇,若是在公主府里传出了丑闻,不仅梅妃娘娘,想必言丞相,太子,三殿下甚至连皇帝哥哥都会怪罪于您,而死的人怎么说也算是个皇亲国戚,不能私自随意处理,还不如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卿,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至于到了大理寺,事情就算是交给言丞相处理了,处理得是否迎合君心是丞相大人的事情。咱们只需要帮这山芋交给大理寺,就算是送言丞相一份人情了。”
      高阳公主思忖片刻,命令道,“徐戈,将尸体和这个杀人犯一起交给大理寺卿,跟大理寺卿说清缘由,让他妥善处理此事,切勿声张。”
      本来想着要记萧诚一笔的,敢建议把齐诺献给陈昊天那个嗜痂之癖的分桃。不过看在他这么识时务的份儿上,这笔账先记着好了。
      我本想跟着齐诺走,去看看他被打入大理寺后,到底是受了谁的虐待,被我救出来后,浑身上下都是伤。却忽觉有一股力量在拉扯我,我好像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一样,一直在坠落,眼前的景物变换之快,还好我此时是一缕游魂,不然都能把胃里的药吐出来。
      好不容易停止坠落,四周的景象也定格住。我眩晕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我竟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看样子这是一间寝宫。床榻上躺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薄薄的红色纱帐掩藏了女人的容貌,只是远远看去,纱帐上映着这女人的身影,视觉上感觉这佳人的身材是极好的。床榻两侧各跪着一名侍女,看着侍女的衣着,这里好像是皇宫。那这又是哪位妃嫔?
      我正想飘过去瞧瞧,就听到有人通报,“燕王驾到。”
      燕王?陈煊赫!
      殿门打开,陈煊赫一身玄色华服走过来。我僵在原地,他正好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即使他看不到我,我也没有勇气呆在这里,我怕面对他,甚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怒之下放的那把火,害死了我最爱的人,还葬送了我最爱的男人的江山。那种愧疚,悔恨的感觉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儿臣拜见母妃。”
      这里是静妃娘娘的寝宫!
      原来躺在床榻的女人是我上辈子的婆婆。
      “赫儿你过来,其他人都退下去。”静妃坐起来,朝陈煊赫招招手,静妃是楚地人,声音听上去糯糯软软的。
      侍女们乖乖地退下去,关上殿门。
      陈煊赫拉起纱帐,在静妃娘娘身边坐下。
      我看了前世婆婆一眼,还是不禁咂舌,四十多岁了女人,保养的跟双十芳华的姑娘家一样。怪不得这么多年依旧深得圣心。
      “母妃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静妃摆弄着手里的玉如意,漫不经心地说道。
      陈煊赫犹犹豫豫地说道,“儿子……儿子并不喜欢言思容。”
      “赫儿!身在皇家,婚姻之事怎么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呢!只要你借助柳家的财力势力,登上了皇位,喜欢哪个女子得不到,就像你的父皇,当了皇帝不是连自己的嫂嫂都能揽入怀中!”静妃拍了拍陈煊赫的手背,“一定要在你大婚之前,把事情办好!”
      “母妃,柳姨母已经不能生育了,柳家财产早晚都是言思容的,何必一定要杀掉她呢?”陈煊赫问道。
      你说什么?杀掉姨母!我没有听错吧,陈煊赫,你们母女是在谋划着如何杀掉我的姨母从而夺取柳家财产!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过往!
      “赫儿你别忘了,柳家的主人只要不是对你言听计从的言思容,你就不可能随意支配柳家的财产!柳嘉凝原本就不同意你与言思容的婚事。即便你俩成亲了,想要利用柳家的财产做扩军之用,柳嘉凝怕也不会轻易答应。”静妃满眼的算计,“太子娶了西戎的公主,如今又有西戎贺勒王的支持,随时都有可能篡位,趁着你父皇还能控制住局面,赶紧从言思容的手中夺得柳家财产,好扩军备战!”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此时的所见所闻都是上辈子曾经发生的事实吗?上辈子姨母确实没等到我出嫁便离世了。我一直认为姨母的死是个意外。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过,那就说明是因为我对陈煊赫的执着,从而害死了我的姨母!
      陈煊赫,我咒你祖宗十八代!你父皇害死了我母亲,我都愿意放弃仇恨嫁给你!可如今却让我知道姨母的死是你们母子一手策划的,我要是对你还有爱意和愧疚,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看着静妃那贱人算计的目光,我真想用烛台子扎瞎她的眼睛!他娘的,我刚才那满心的愧疚与悔恨一股脑的全没了,现在别说一把火烧了这寝宫,我真想把这对母子绑在火上转圈烤,再撒上一把盐。
      “醒醒……”
      “我在这儿呢……睁开眼睛看看我……”
      齐诺?你在哪里?是齐诺的声音,我转身寻找。
      结果又是那种熟悉的力量在拖拽我,眼前的景物飞速变化着。
      然后这一次我没能忍住直接吐了……
      睁开眼睛,看见撒了一地的药汁。
      一只手在轻轻地拍着我背,“还好,你终于醒了。”一块手帕递了过来,为我擦了擦嘴角。
      我转过身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坐着齐诺,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清爽多了。
      我看了看屋子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蜡烛,亮得我都晃眼睛。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这儿来,偷偷地给我喂药?”这一嘴的药味,苦死了,“你这孩子,报恩也不用这么积极吧,药等着明早再吃,你乖乖回去睡觉吧。”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齐诺指了指摆在小桌上的几碗药。
      什么?我又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重生而来,没干成什么大事,竟睡觉了。还有,那小桌子上摆了……一二三四……整整六碗药!这么多碗药到底是用来喝的,还是拿来泡脚的?
      “你一直都不醒,喂进嘴里的药,也都让你吐出来了。所以就只能备着几碗,尽量让你喝下些。”齐诺解释道。可是我还没问他呢,他就跟我解释了,在他面前我连说话都省了。
      “我睡了这么久,哥哥和爹爹呢?让他们担心了吗?”我见哥哥和爹爹都不在。
      齐诺为我掖了掖被子,说道,“言公子今儿早上实在是等不了,就出府请他师父过来给你医治。丞相大人实在熬不住了,我让他在偏室休息,这里便换我照顾你。”齐诺将身子探过来摸了摸我额头。
      我见他嘴角有脏的东西,便伸手为他擦去。
      是药汁?
      齐诺眼神躲闪,声音里有些紧张,“烧退了,饿不饿,我去厨房端碗粥过来?”
      他用嘴给我喂的药?

  • 作者有话要说:  分桃就是断袖的意思。
    这篇文章我是用第一人称写的,为了不显得别扭,女主在梦境中看到前世的自己,我一律用了言思容来代表前世的女主。在梦境中,女主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上一辈子的过往。一些是她知道的,一些是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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