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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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有鬼，有鬼啊……”，苏子言喊得撕心裂肺。
下一秒，眼前一黑，就没出息的晕过去了。
等再睁开眼睛，自家姐姐有些担忧的脸就印入了他的瞳孔。
在刺眼的灯光下，让他有些茫然无措，这是怎么了？
“你可终于醒了，”他姐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啊？”刚醒来，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的苏子言奇怪的看着自家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回事呢，”看自家弟弟没事的苏子嫒又重新恢复成了她毒舌的本色，“好好的，怎么会晕倒，手机还关机，要不是柳小姐好心送你回来，你就在医院走廊睡到大天亮吧。”
柳小姐？谁？
他顺着姐姐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床头还站着一个人。
她穿着修身的卡其色风衣，卷曲的长发，精美的五官，沉静的双眸，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二十三四岁那样。
又年轻又漂亮，还有气质。
这要是平时，他肯定好好审视一番，可惜偏偏在他看见女子的长相时，他所有消失的记忆就全部回笼了。
下一秒，他就腾的坐起身，一把抓住自家姐姐的手，惊慌控诉道，“姐，有鬼，有鬼啊，我在走廊看见鬼了。”
“上那有鬼去，你丢不丢人，”苏子嫒重重的用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直打的他嗷嗷直叫，才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不好意思啊，柳小姐，我这个弟弟比较神经大条，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回答她的是女子平静无波的眼神，以及冰冷的声音，“既然令弟醒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名片，递到苏子嫒手里，就转身出了病房离开了。
独留苏子嫒和苏子言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姐，我是说真的，我真看见鬼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病患服，脸色苍白，还不说话，直愣愣的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太吓人了。”
不死心的苏子言继续叙说自己‘悲惨’的遭遇。
“什么鬼，这世界上哪里有鬼，”苏子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看到的那是柳小姐的丈夫，程先生，早就和你说了，少看那些恐怖片，非不听，好了吧，自己吓自己，吓的挺high吧？”
High，她那只眼睛看见自己high了？他差点被吓死好不好，不过等等，“哈？你是说？那个是……，”苏子言顿了顿，吞了吞口水，“那是人啊？”
“废话，要是真是鬼，你还会好好的坐在这里？”
也对哦，苏子言觉得自家姐姐说的甚是有理。
“那我和他说话他怎么理都不理啊，还没有一丝反应，手冰冷的，吓得我还以为他是被鬼附身的死尸呢，”苏子言一边拍胸脯一边控诉。
“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苏子嫒有些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口气，“我听说，柳小姐那个丈夫得了产后抑郁症，不开口说话，还动不动轻生，治疗好长时间了，平时身边都不敢离开人，昨天要不是碰见你，被你死拽着不让走，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
额，这就叫歪打正着吗？
他还无意之间做了一把好人？
就是代价有点大，他的手机啊，肉疼。
俗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哪怕是医院这种地方，也会流传着一些动人心脾的故事，比如哪个人得了什么绝症，家里人花了多少钱救人，又比如哪个人生病住院，儿女看都不来看啊……等等，只要是这个医院里发生的，只要你稍微一注意，那些在人群中流传的故事，就会轻而易举的传进你的耳中。
所以第二天一早，苏子言就依靠着自己多方打听的消息，在七楼的精神科单独住院病房里，看见了被他当成鬼，自家姐姐口中的程先生。
他还是一身白色的病患服，皮肤还是一如初见时的病态白，不过因为没有昏暗灯光的照射，倒是比前天晚上见到时多了一点人气。
他站在窗口，依着窗口，似乎在看窗外，又似乎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说不出的冷淡，又说不出的凄凉。
一个人，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能放弃充满无数色彩的世界，宁愿活在自己的单调的思想中。
又是多么大的痛苦，才能把一个本来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苏子言有些同情他了。
他的人生也曾经过大起大落，挚爱甩他而去的那段时间，他也曾以为自己会疯掉，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那这个人呢，这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割舍不掉的东西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男子的妻子明显很优秀，从打听来的消息里，也不难看出女人的家世很不错，不说家财万贯，也是富甲一方啊，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这样的。
难道得到的太多，压力太大了？
苏子言暗自猜测，往前迈了几步，大概是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有些大，男子听到了，又可能是男子发呆发够了，想找个地方坐一下，总之，他刚迈进屋里没几步，男子就将头看向了他。
眼神有点微微波动。
这是认出自己了，苏子言暗自猜测，看来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知嘛。
“你好，程先生，我是苏子言，昨天走廊，”苏子言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回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以及浅浅的呼吸。
不过因为已经知道对方身份了，苏子言这回自然不会害怕了，“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吧？你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呢？不会是你那个人模狗样的妻子，欺负你了吧？”
毕竟电视剧里有很多这样的戏码，他越说越起劲，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真相了，“你偷偷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哦。”
小声的窃窃私语。
男子还是依旧面无表情，很明显他并没有将苏子言的话听进心里。
不过男子不回答，不代表别人不会回答。
于是当寂静的房间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时，苏子言再次被成功的吓到了。
“苏先生，你脑洞还可以再大一些吗？”
他尴尬的回过头，就见手里拎着保温瓶走进来的女子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瞬间有种被人当场捉赃的感觉，尴尬得不得了。
“咳咳，我只是说笑，说笑而已，”.自知理亏的苏子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弱弱的回复到。
“苏先生还真是幽默啊，不过，”柳静冷冷的扫了男子一眼，一把将他扯出房门，将他按压在墙壁上，“你最好离小毅远点，他需要安静。”
“屁，”苏子言昂起头，怒目而视的看着咫尺的面容，“他本来就活在自己的世界，你还不准他和外界交流，他岂不会越来越严重，这么一看，你果然逃不脱嫌疑。”
说不定就是她恶毒的下药把自己的丈夫害成这样的。
“你不当编剧真的可惜了，”柳静站直身体，冷冷扫了一眼苏子言，“不过也许你说的有理，这样，你以后每天都过来陪他说话。”
“凭什么？这关我什么事？”虽然苏子言内心并不排斥这件事，但是他就是看不惯女子高傲的脸，“还有我还需要上班呢。”
“辞掉，我可以给你比现在多三倍的工资。”
“成交，”苏子言欣然应允。
于是，在安静的病房里，开始出现了一个小话唠，他每天不是在男子面前晃来晃去，就是在程毅面前自言自语，有时讲讲故事，有时讲讲自己的经历，说一些好听的事，说一些搞笑的事，这一来二去，他就是再神经大条，也发现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了。
比如柳静和程先生并不是真的夫妻，之所以结婚，只是因为女子不希望他生着病还被外人说三道四。
比如程先生变成这样是因为据说心爱的女人死了，母亲又在那一段时间去世，他接连受到打击，才下意识把自己关在了自己思维里，再也不肯关心着世界万事了。
比如，程先生有个女儿，才七八个月大，可爱的不得了，却小小年纪没了妈妈，爸爸生病不再身边，只能由孩子的外公照顾……
那么多那么多的秘密，每发现一样，他就对程毅心生一份疼惜，人都说生活是公平的，给了你多大的享受，就会给你多大的折磨。
那它对于程毅呢？它给了他那么多么磨难，又准备给他多少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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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真是心疼你啊，”苏子言扫了一眼旁边清秀帅气的男子，“真担心你一直走不出来，不过说实话，你那个时候，时不时的寻死觅活的，还真是要我的老命啊，好几次，差点没被吓死。”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自私，因为自己的懦弱，选择活在自己的世界，弃自己的孩子和父亲于不顾，”程毅有些愧疚的说道，“还好那个时候有你和柳静。”
要不是苏子言和柳静一直重情重义的照顾自己，不是苏子言在自己那些自怨自艾的日子痛骂自己，将自己骂醒，也许他直到现在还不愿意从自己编织的世界里走出来吧。
他很庆幸，自己能认识这样的好朋友。
也很庆幸自己走出来了，要不独自留念念一个人和父亲生活，对念念该是多么大的伤害啊，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自私剥夺她衣食无忧的机会了，怎么还能因为懦弱放任她一个人孤单的长大。
“你知道就好，”苏子言拍了拍程毅的肩膀，“不过，这次回风市，你还……”
他顿了顿，“还回来吗？”
“我……”程毅在摊位上捡菜的手微微一顿，“还没有想好。”
虽然他已经辞职了，虽然他嘴上说想要给女儿更好的教育环境，可是重回哪里，他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那你……还想再见到她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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