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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纠缠 ...

  •   野水连天半夜月,丛林和气十方春。
      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狡黠,反而透出一尘不染的气质来。
      冷卓一终于确定一件事,飞燕是女子,之前她穿着贫寒,衣服又裹得严实,并看不透有无喉结,而且她耳垂上没有女子穿的耳洞,为人处事没有一丝女气可言,跟婉转悠扬大相径庭,实在不是一个女子该由的姿态。
      就在冷卓一放置飞燕进车,暗自思量如何安置来福之时。踏马之声穿来,驾车的双生子石伟石英,远远就看到是与他们公子的马车,加速行到旁边,翻身下车,石英询问道:“公子,为何滞留在此”
      接着响起石伟的声音:“公子,来福怎么了,为何昏倒在地。”
      “你们来的刚好,来福中了毒,搬上你们的马车,回府再说。”
      两人齐齐疑问道:“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还是石英更明智一些,快语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冷卓一淡淡说道:“我没事,回府吧!”
      抬步就上了马车,看到安然睡去的飞燕,微皱了眉头,给自己解释道‘带她回府只是为了给来福解毒,并不是怜惜她露宿街头遇到不测。对,就是这样的。’

      清晨,万籁俱寂,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一缕阳光穿射窗户的缝隙,耀得人眼睛发花。
      床榻上的飞燕,终归眼睛不适,缓缓的睁开眼皮,接着就被刺目的阳光照耀,眼睛不适又眯起了眼,并抬起手掌来遮挡,瞄了一眼床顶的暗木雕花,脑子快速运转,却还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坐起身子,还不等仔细打量周遭环境,就传来头痛欲裂的刺痛之感,抬手按揉太阳穴,紧蹙眉头:“哎呦,痛死我了。”
      额头上传来的不适,手指轻轻一碰“咝······”
      落下手指就看到褐红色,这对飞燕来说太熟悉了,定是头破之后流血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飞燕翻身下床,打量整个房间,还在迷茫之际,门外传来询问之声:“她醒了吗?”
      “回公子,还没。”
      淡语再次响起:“等她醒来,立即带来书房见我。”
      房内的飞燕快速思索,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电光闪过,飞燕只记得昨晚在看月,然后······然后就看到了冷卓一。
      刚转身走出两步的冷卓一,身后“吱呀”一声传来,房门被打开,接着响起:“喂,你站住。”
      “你醒了,把解药给我吧!”
      飞燕更是费解了,问道:“什么解药?”
      冷卓一讥笑道:“现在来福还在昏迷当中,怎么,你做了什么会不知道?还想要抵赖不成?”
      “来福是谁?我做什么了?”
      想到她昨晚喝的烂醉如泥,坑定是忘记很多事,不在跟飞燕做无谓的解释,直接吩咐一旁的侍卫把来福抬过来。
      支架上的来福,全身僵硬,嘴唇发黑,可是却满脸通红,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飞燕之时看了一眼,就惊叹道:“呀!下手太狠了吧,用了黑玉紫霜露和红满天,对了,还有金刚散,啧啧······这人得罪谁了?跟他过不去。”
      “你。”
      飞燕不容置信的看了一眼冷卓一,却没有被揭穿的窘迫,脑袋里的片段让飞燕能想到原为,反而挺直了腰板,从容的说道:“你的马夫把我撞倒,害我头破血流,还对我趾高气扬,这只是小小的惩戒,让她明白不可以貌取人。”
      冷卓一冷语说道:“荒唐,分明是你醉酒阻拦我的马车,来福只是驱赶你离去而已。”
      “不分青红皂白,懒得理你。”抬步就要往外走。
      冷卓一指责道:“怎可如此无礼,把解药留下,不然休想离开。”
      “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脚步不停,并且开始运力,打算用轻功直接翻墙出府。
      冷卓一早知她所想,先一步运力飞身,来到飞燕面前,随时准备出手阻拦。来福虽说是下人,可是身为他的主子就不该看着他无辜死去,更何况是飞燕蛮横无理。
      看着咄咄逼人的冷卓一,飞燕更是恼火:“你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过,下次遇到我躲远点,怎么?你还想再尝尝金刚散吗?”
      飞燕话音刚落,石伟石英也快速抽出身上的佩剑,一旁的侍卫也蓄势待发,定不能让人伤了公子。
      擒贼先擒王,果断作出决定,飞燕朝冷卓一击出一掌,而冷卓一只是用大擒拿手,就化解了掌风,顺势抓住飞燕的手腕背于身后,一个翻转之下,飞燕急着逃脱,左手运力隔着肩旁微侧脸朝后拍去,雕虫小技,冷卓一早有防备,空出右手虚抓。两手被冷卓一紧握背在身后,飞燕挣脱不得,完完全全被束缚住,更是懊恼。
      冷卓一在身后淡淡说道:“你只要交出解药,我马上放你走。”
      昨晚的醉酒让飞燕身体并不灵活,两招下来,飞燕就认识到她完全不是冷卓一的对手,她虽然医术毒术了得,可偏偏武功一般,也就是个轻功过得去,这样纠缠下去,吃亏的都是她,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跑。
      飞燕妥协道:“好了,给你解药,你放手。”
      “休要耍花招。”
      飞燕气馁,求饶道:“我打不过你,不打了,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他解药,”
      冷卓一稍作思考,还是慢慢的放了手,手腕一得到获救,飞燕就轻轻按揉,鄙夷道:“不会轻点啊,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
      来到外界,这可是飞燕第一次受制于人,满肚子火不得发泄。他虽然经常下些,毒祸害别人,可是每次也都是玩玩,很快就会把解药给他们,并没有想要害他们。
      飞燕的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冷卓一看到被他捏的红肿的手腕,暗暗晦涩,刚才是有些用力了,她要不逃脱,也不会如此。
      飞燕蹲下身子,用银针在来福几处穴位上扎了几针,喂他吃下一颗丹药,起身对着依然警备的冷卓一说道:“上次的瓷瓶里应该还有一颗解药,给他吃了,一个时辰后他就会醒。我可以走了吧?”
      冷卓一直接回绝:“不行,等他醒来你才能离开。”
      “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福黑色嘴唇、潮红的脸庞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在这期间,飞燕不是揉揉手腕按按太阳穴就是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身体差不多恢复的时候,飞燕还想着要不要在扎一针让来福早点醒来,她也好尽快离去。
      “咕噜噜······”飞燕瞬间黑了脸,转头看着长身而立的冷卓一说道:“喂,他真的没事了,你放我走吧!”
      在所有人紧绷神经的观察来福时,只有飞燕怡然自得、随心所欲,没有一刻安静下来,整个院子里也随着飞燕的动作有了生机。其实冷卓一的大半心思都在飞燕身上,以防她做出格的事情,因此飞燕肚子咕噜的声音他也听到了,却选择忽视,眼看飞燕已经开始发飙了,冷卓一也不能在不理不睬。
      “来人,备些糕点过来。”
      精致的糕点很快就被盛了上来,可是飞燕却鄙夷不屑,这分明是在施舍于她。冷卓一见她傲慢不逊的样子,也不去理会,定要等来福无碍方可放她离开。
      一不做二不休,飞燕一个跨步走到来福跟前,满是恼怒,手腕扭转指尖微动,银针直逼来福的风池穴刺去。
      冷卓一也立刻上前阻拦还是晚了一步,也只侃侃抓住了他的手腕,飞燕的飞针急如星火,接着地上的来福猛地就坐了起来,还神游天外不知在何地。
      飞燕用力挣脱冷卓一的束缚,说到:“你放手······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一旦获得自由,飞燕一个运力飞身,消失了踪影。
      冷卓一眼看她轻如飞燕、风过无痕,这轻功非凡卓越,果然不容小觑。
      来福也找回来神智,跪地行礼:“公子,小的这是怎么了?”
      石伟一一说到:“你被人下了毒,现在已经无碍,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等一下,来福你如实说来,昨夜驾车是否撞到了人。”
      来福自认做了亏心事,忙匍匐在地,请罪到:“回公子,小的知错了,昨夜不该撞人之后,只想着逃避麻烦,说是那酒鬼冲撞了我们的马车。”
      冷卓一淡淡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一场闹剧也算收了尾,冷卓一抬首望着飞燕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动作,原本以为自己大意盎然,没想到最后却冤枉了飞燕,也算她说得对,他不明是非,连个抱歉都没有,她的头是被他撞破的,她的手腕也是被他伤到的。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大地回春,繁花似景处处姹紫嫣红。飞燕依靠在思义楼窗户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却甚是觉得无趣,身后的说书先生还在豪言壮语。从碧光村出来已经十多日了,她真正想做的事并无进展,在外界找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满满的无能为力。
      “请问是飞燕少侠吗?”
      飞燕转身过来,就看到一个小厮,正对着她躬身行礼,在长安城知道她名字的只有端木家,问道:“什么事?”
      “我们公子派我送请柬,想要邀您一起去洛阳观看江湖论剑排行榜,明日辰时启程,在长安城南门汇合。”双手奉上一封请柬。
      飞燕接过,入手的是双丝路暗纹烫金柬书,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秀丽颀长“端木子轩書”。本应对子轩的字体赞赏一番,飞燕却出口惊人:“有钱人,请柬而已,还烫金,奢华!”
      小厮黑了脸,这分明是对你敬如上宾,才会用规格高的请柬,以示尊重。这封请柬还是公子亲手书写,一个寒衣侠士,公子为何如此敬仰敬重?
      自古比武大会,自是英雄云集。这次比武大会并不是三年一届的武林至尊推荐大会,而是五年一次的江湖论剑排行榜,最开始只是用剑的侠士前来比武,随时时间的演变,只要是冷兵器都可以来参加排名,至今名字保留传统,依然是江湖论剑排行榜。此届比武大会又将在江湖上掀起怎样的波澜?各方人马、魔教中人,都会来参加。练武之人不仅以自己武功高而自豪,而且会以手上的兵器傲视群雄,不服者而不断与排名在其上的人挑战。
      没想到飞燕还能赶上如此好事,喜上眉梢:“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明日辰时,不见不散。”
      小厮走后,飞燕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了,消沉之态无影无踪。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岂不会很好玩。

      眼光直照大地,街道繁华,花影秀艳,百馆林立。
      天明清醒后,飞燕领着包袱行至后院,昨日专程去马场挑的一匹骏马,正在悠闲的吃草,这是一匹通身墨黑的河曲马,马头稍显长大,鼻梁隆起微呈现兔头型,颈宽厚,躯干平直,胸廓深广,体形粗壮。
      飞燕走近拍拍马头,分外亲密,对着河曲马说到:“小黑,吃饱了没,咱们走吧!”
      河曲马打了一个重重的响鼻,仿若对“小黑”的名字表示不满。
      南城门前繁华热闹,来往的人如潮水般进进出出,车水马龙啊,薄稀的阳光洒在厚重的墙体,凝重的颜色透达出沧桑。
      牵着小黑来到南城门下,就看到白衣华服的端木子轩早已先到,子轩远远就看到了飞燕,今日的飞燕换了一身宝蓝色布衣劲装,腰带上依旧没有任何装饰物,孑然一身,洒脱依然。
      待她走近微笑着打招呼:“飞燕是要骑马吗?我安排了马车”顺手还指了一下身后的豪华马车。
      “马车多憋屈,还是骑马舒服。”
      子轩放平了嘴角,疑问道:“飞燕的额头怎么了?”
      飞燕抬手拂过伤痕,其实早已结痂,只是褐红色的淤青还停留在结痂四周,最起码也需要五天才会痊愈,飞燕的墨发高高竖起,也就凸显出额头的疤痕。
      子琪从马车上跳下来,幸灾乐祸道:“肯定是你得罪了别人,让人欺负了吧!”
      飞燕今日却不跟子琪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无碍,那我们走吧!”
      子轩笑笑,说道:“可能还要再等上片刻,我还有朋友未到。”
      这边子轩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雀跃的呼喊声:“子轩哥哥。”
      飞燕本想转身看看是谁,却不想肩膀被一道疾风闪过的人影给撞到,重心不稳,险些扑倒在地。
      既然知道是子轩的朋友,飞燕也不好发作,倒是手臂被人虚扶,说道:“妹妹莽撞,没有伤到你吧?”
      这声音浑厚富有磁性,飞燕抬头就看到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墨黑的锦衣华服也不可遮挡他矫健的身姿,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分明是第一次见,飞燕的心跳为何会咚——咚的漏掉两拍,这面容冷峻、剑眉星目是何人?为何会有想要亲近的想法。
      飞燕被身旁之人吸引了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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