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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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自由，行，我就给你想要的自由，所以，我放手，你走吧。”看着窗台前消瘦的男人，站在门口的男人轻轻地说了出来。
消瘦的男人听见这句，抖了一下，却又没了反应。
“这次是真的，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放心吧。”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
“这座房子留给你。你银行帐号上面是你这十年来的积蓄的投资收益，剩下的，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就打电话给我，号码……还是最初的那个。”
看着窗台前那不动的身影，鲁楠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又瘪了下去。
十年了，人生还有几个十年。从20岁的青涩少年到现在的成熟稳重，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十年的强迫，十年的纠葛，十年的痛苦，还有几个十年可以挥霍，算了，放弃，似乎还能得到一点点的回应，而不放弃，却是俩个人彼此的折磨。
“我走了。”说完这句话，鲁楠看了一眼窗台前的路清。一点反应也没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自己这些年来的作为，还能期望对方能有什么反应。回身走了两步，说了一句：
“再见。”
听见这句，路清似乎回过神来，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可惜，这一切，往外走，不曾回身的鲁楠没有看见。
“你……还是永远不见吧。”鲁楠象是自叹的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入了路清的耳中。
颤抖的身体，突然止住了，猛地回转身，却只看见门刚刚被关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想将左脚迈出去，却不知道左脚是什么，他想发出一些声音，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根本出不了声。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却发现，原来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自由，他刚刚说什么“自由”，我，自由了么？他给我自由了？
他放手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他这种人，说话从来不算数的，怎么可能，不可能，不。
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眼泪止住了，声音出来了，脚也落地了。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呵呵，他过一会就会回来的，自由？怎么可能。
三天过去了，路清什么也没有吃，他一直认为，会有人来管他的，怎么没有人管呢，以前只要自己一顿饭没吃，鲁楠就赶紧跑回来，央求自己，还喂饭给自己吃，对了，还有小红按钮，以前自己只要按下去，他过上半个小时就会来到自己身边。为什么我都三天没吃饭了，也没有人管；为什么我按了好几次按钮了，也没有跑回来安慰我。这是怎么了？他……真的……给我……自由？
路清拖着三天未进食的身体，强撑着来到了门口。以往的门，都是反锁的，刚来的那阵子，他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办法打开，现在呢……
路清轻轻一扭，大门，通往自由的大门就这样打开了……
原来，通往外面的道路这么简单，自己的幸福就这么容易到手……
心中一阵欣喜，却又时刻担心这又是一场骗局，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路清不仅出了那个门，还去逛了鲁楠以前不允许的街；还和周围的邻居交朋友，这是鲁楠从来不允许的；更加独自上以前鲁楠坚决不去的小摊吃了混沌面……
咿？怎么没有人来阻止我，怎么没有人来拦住我，怎么……他不出现了？路清在这一个月做尽了以前鲁楠不允许的所有的事情，发现，什么人都没有出现，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奇怪哦，路清在外面的小餐馆吃完饭，一路摸着脑袋，回到了住处。觉得还是不放心，觉得这还是鲁楠给他的又一个考验。好嘛，比耐心，那咱们就来比比么？哼！
这样，又过了三个月，路清不仅做了许多十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更甚者，还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只是一份便利店的工作，但是，那是十年之中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十年中，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天天呆在那个房子里面，等着“君王的宠幸”。
哼，我都做成这样了，你还不阻挠，看来这次你准备和我玩耐力啊，我才不服输呢，十年我都没有屈服，何况这短短的几个月。
可是，那房子看起来，为什么看起来好冷……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路清还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附近的邻居们，都知道，这里住了个随时随地大脑短路的家伙。
在小店吃饭的时候，突然拿着碗跑出门口，四处张望；
在便利店上班的时候，突然对着一位来买单的人，悄悄地说，我知道你是来跟踪我的；
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躲到一个拐角，然后张望身后是否有人；
…… …… ……
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人不是又神经病，就是大脑短路了，但是，基于平日里，这小伙人还算不错，这家帮忙一点，那家帮忙一点的，大伙早就报警抓人了。可就是这样，这几日，平日里精神奕奕的小伙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东家晒衣服的大婶：“小哥，怎么今天不玩警察抓小偷啦？”
摆摆手，飘过。
西家打扫卫生的大姐：“小哥，今天是跟踪，还是反跟踪啊？”
弱弱地笑了笑，飘过。
南家正煮饭的大娘：“小哥……诶，人怎么不见了，我还没说呢。”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他不允许的事情，他都没有出现，难道……真的……当时的那番话，是真的？
路清想到这里，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唔，这一年没有他，自己都没有剪过头发……忘了……没有人提醒……好长啊……好讨厌……烦死了……
他走之前好像还说什么，有一大笔钱的我的户头里面，如果，这是真的，那，是不是……他以前从不允许我身上带超过100元的钱，户头上永远都是100元整，他说过，这样的话，我就永远也离不开他的身边，没有钱，寸步难行。
一夜无眠。
早上一大早，路清就起来了，赶早，搭了隔壁大姐丈夫的顺风车去市内，到**银行，查户头。
好多年没有逛街的路清，在大姐丈夫把他放下之后，足足找了两个多钟头才找到记忆中，本市最大的**银行最大的交易网点。
刚想进去，听见“吱”的一声，一辆黑色的别克停在他的旁边，他狠狠地盯了那驾驶室里面的司机一眼，刚想骂人，就见到大门内正往外出来的鲁楠。一大群人围着的鲁楠，那个意气风发的鲁楠，看嘛，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放弃呢，这不，人不就出现了，哼，看你怎么和我斗法。
看到鲁楠，路清僵了一下，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他挺了挺身体，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就等着鲁楠象以前一样过来哄他。嗯，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这是错误的……他靠近了，他看见我了……怎么……他没有叫我，他就这样，象陌生人一样，穿过我的身边，象陌生人一样，穿过我的身边，象陌生人一样……
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回事这样的路清，呆了。他慢慢地转过身，僵硬地张开嘴，似乎是要叫住前面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却在下一秒刷白了脸。
你说他看见什么了，他看见那辆差点撞到他的车里面下来一位不差他的美男子，更加看见了，那美男子冲着鲁楠就扑了上去，还看见了鲁楠抱住他的身体，还看见鲁楠亲了亲那人的额头，还看见鲁楠抓住了那人的手一起上了车，还看见鲁楠一眼也没有看自己这边。
这事情发生的很迅速，就那么十几秒的时间，快得让人觉得那是一场幻觉，至少，傻傻的路清就是这样觉得的。然后，他查了户头，真的有很多的钱；然后，他觉得自己既然是有钱人了，那就打个车回家吧。
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大半天，直到晚上9点多了，才听见他的那屋子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四周的邻居听见这声音，都纷纷打开门问了起来，然后，还是大姐的丈夫来到路清的门前，听了听声音，摆摆手，说了句，失恋了，就让大家都回家睡觉去了。可那声音，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个晚上。
如果，多年之后，一梦而醒，忽然间明白，却已痛失所爱，不知，还能不能挽回？
路清又是三天没有出那个门，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时候，只不过，这回，是他自己不想不这个门。认清了事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因此，这位躺在床上的家伙就这样认清了事实。
这种没有人要的感觉是很悲凉，比较以往似乎更加的凄凉，以前感觉没有人关心自己，没有人来拯救自己的时候，至少，还有他在身边，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也找到了新的，原来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这样消失殆尽，什么也没有了，照理说，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啊，可为什么，为什么心是那么的痛呢？好痛，痛得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好痛……
蜷起身子的路清，用力地按着心口，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心中的痛苦。
生活就是那样，不管你同意与否，它还是要走下去。在床上“挺尸”了三天的路清，又是挣扎地起了床，扭开们把手，按部就班地生活起来。只不过，留意他的人会发现，在他的眼中，冒出了一种以前从来不曾发觉的亮光，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眼神，发现猎物的眼神，仿佛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曾说过，一辈子不放开我的手；
你曾说过，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
你曾说过，没有我你会死；
你曾说过，没有我的世界是死亡的；
你曾说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年来的一切我都记得这么清楚，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影这么难以挥散，仿佛就在眼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对别人那样，我就痛彻心肺；我不知道……
你曾说过的，我都记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我只知道，我这三十年的光阴，只有你的存在，那么，公平起见，是不是，你的三十年也应该只有我的存在。
望着这高耸入云的楼宇，拿着一本刚刚打印好，还散发着热气的简历，舔舔干涩的嘴唇，路清挺胸抬头，整整身上笔挺的西装，第二次走进这个决斗场。
十年，不对，十一年了，希望下一个十一年，你还是我一个人的，你，是逃不掉的。想到这里，路清眼睛里突然迸发出摄人的亮光。
……. ……. ……
“小姐，我是来面试的路清，这是我的简历。”
……. ……. ……
楼上的鲁楠，看着监视器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一笑，仿佛是自言一般：
“撤掉A，开始B。”
“是。”空旷的屋子多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简单利索，快速的像是幻觉一般，一闪即灭。
许久，鲁楠将纤长的手指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点到监视器里面那人的面颊上，做了个口型：
“我爱你！”
我们的感情缠缠绕绕，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看不清，如果连是不是爱上都不能确定，你的这点心结，和我的这点决心，何至于让我们纠缠于此？放手，未必不是一种解决的办法，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将你这个妖孽放出去迫害其他人，所以，还是让我们就此纠缠一辈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