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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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带着残缺的记忆重生，悠人自幼学会的就是“为了活下去的伪装”。
对他来说，表达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从来就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最适合“当前场景”的反应。
每个孩子从小学会的都是最美好的事物，因为有着家人给予的爱和关怀。
在杀气山，他身边只有栀子和肆。栀子或许是把自己当做她亲生二儿子的替代品，那些关爱都是真实的。但是对他来说，他可以用最适合孩子的幸福快乐的表情来回应，内心却只是平静的站在第三方思索着如何完善演技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信息和材料。
所以在自己回到朽木家后，听闻栀子和她的大儿子被揪出来的消息，他只是做出符合一个被养育良久但只能黯然伤神接受这个消息的“好孩子”的样子，然后利用白哉表达自己的伤心和无奈。
没错，就算是被他从小作为支柱存在的白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悄悄利用。
无论人类还是死神，有思想的生命都会有其感情。通过人和人之间的心理、接触氛围与背景信息来操控引导各种感情，达到最有利于自己生存的环境，这种做法对悠人来说近乎本能。
他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拥有足以守护的能力和一直守护的支柱，对他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前者是存活的根本，后者是存活的证明。
悠人用所有的时间来亲近白哉，守护的不仅仅是这个存在，更是自己想要拥有的、灌注在对方身上的“感情”。
若是没有感情，他就没法证明自己是作为生命而存在的。
所以他无法离开白哉。如果没办法守着这个人，就像是失去了自己作为“人”而存在的灵魂一样，那得是多孤独和绝望的生活啊。
他唯一惧怕的，就是明明这个世界生机勃勃，自己却活在空无一人的孤城中。
没有另一个人来证明自己的感情，那么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证明自己是个标准的“人”而不是什么碳水化合物呢？
就算是死神，如果没有另一个死神来证明自己和他相同，那么自己和灵子的聚合体又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生下来就有模仿学习的能力，他能够学会感情的表达，却没有感情的天赋。他花了所有的时间将白哉定义为“最重要的唯一”，并与其互动感受到了属于生命的喜悦欢愉与苦恼，他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但是有些人生来就喜欢作死。
就像是性格恶劣扭曲的鬼畜抖S，再怎么矫情的说自己想要爱不懂爱，最后的结果只会变成让人欲哭无泪的任性可怕。
在把房子震塌的之时，悠人设想过四个选项。
第一，和老爷子打一架，用武士之间的刀剑来表达“若是失去白哉我定会堕落”的孤独感来打动老爷子达成悲情系感情攻略。但是很明显，对前任家主兼血脉相连的爷爷刀剑相向太过失礼，打完了说不定就要进小黑屋……
第二，打开穿界门直接去现世然后前往自己最爱的虚圈，偶尔偷偷跑回来见白哉酱酱酿酿。但是很明显，自己无法作为叛逃人员放下日后给浦原师父翻案用的四十六室身份。
第三，按照爷爷的说法去做。但是！一回来就面对十年份的工作也太可怕了好吗！
第四，干脆借着四十六室的身份在清净塔居林躲躲风头……可是一直见不到白哉自己的“尼桑缺乏症”怎么办！
于是他选择了第五。
瞬步跳出坍塌的茶室正准备迎接突然黑化的自家二孙咂暴击的朽木银铃眼睁睁的看着木屑间喷溅出了大片鲜血，染红了整个视野。
懵逼的老爷子：WTF？！
村雨：卧槽主人您干嘛？！
悠人灵体分离的体质注定他只要[灵]的部分没什么大问题就轻易死不了，就算用灵压凝聚成剑刃撕裂全身，只要不造成肢体断裂，也会自然的慢慢愈合。
大脑混乱身体酸痛暂时不想做太复杂的事情的某人身心愉悦：在不知道怎么处理麻烦的问题的时候，大概只要死一死就好了吧？
被主人的可怕行径惊吓到的村雨：不，一般没人会这样！而且身体都快碎掉了你在愉悦什么劲儿啊你这抖S！不要对自己的身体做奇怪的事情啊！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抖M一样！
濒死的虚弱悠人：村雨，不知道是不是将死之时谛听了天音，我怎么觉得你的吐槽属性好像变得奇怪了，简直就像是穿越了剧组一样……
村雨：死人就给我好好闭嘴，在死神严肃的文风中请不要逼我用下个大坑的语气说话。你再这样逗比会让我觉得朽木白哉喜欢你这种人很可怜好吗？
白哉喜欢上自己，确实是不幸的灾难。
清冽的冰蓝色湖面上丝丝缕缕白雾缭绕，湖底的不明物体散发着以紫色为主的彩虹光芒，水波折射之中波光粼粼甚是美丽。
湖边穿着黑色和服的悠人平躺在已经繁茂的草地上，头枕着一身华美红色和服的自家斩魄刀的膝盖，一边享受着美人的膝枕一边逃避掉了自家斩魄刀的疑问。
“完全无法搞定啊，爱情到底是什么？”
叹息般的声音幽幽传出，悠人抓起村雨的手腕，铃铃作响的银色手环之下，白皙如玉的手腕上蔓延着漂亮的藤蔓。
“无情的家伙。”村雨姑娘抽出手，恶劣的给自家主人编起了小辫子。
悠人烦恼的闭上眼睛。
比起说服银铃爷爷，悠人更需要一段时间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
既然白哉表现出了需要和索求，悠人就会让自己去完成对方的愿望。
而自己绝不可能在自愿滚上床之后用 “其实我只是把你当尼桑并没有和你一样的恋人心情”来回应吧？
至少，在自己的身体恢复之前，就留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想一想吧？
好歹要对得起自己爆发演技表现出的为爱而死的坑爹气氛啊。
或者干脆醒过来之后装作自己失忆了然后把这份麻烦的感情揭过去？这样还是觉得自己像个人渣一样而且还对白哉放置play什么的……不等等，自己到底开启了什么糟糕的属性啊！
该说是为了白哉无所不用其极呢？逼着天生冷情的自己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名为“守护”的寄托之后强行去理解爱情。
一整天甜蜜又纠结的心情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化为乌有。
“家主大人，悠人少爷他……”
冰冷从心底沿着血脉蔓延，瞬间冻结从身体到思维的全部。良久，白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想要努力冷静的颤抖：“怎么回事？”
人啊，年纪大了心脏就容易不好。
直面自家可爱的二孙咂凶残自杀现场的银铃老爷子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憋着内伤封锁消息把人安置后叫来全部医生。
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训斥才好了，无论是被下了“灵力之芯受损”的病危通知书的弟弟还是失魂落魄的哥哥。
看到匆忙赶回的白哉的糟糕状态时，银铃就已经明白，除了同意之外，无计可施。
他做不到亲手去彻底摧毁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让自己骄傲的白哉。
又隐隐期待着作为朽木家家主唯一弱点的悠人就此消失。
时间是最能考验人的东西，无论是自以为是的感情还是曾经坚持的想法。
“已经适应的很好了啊，悠人。”站在湖边的村雨低头看着浸泡在水中的悠人，“从真正的我到这个湖，至今都坚强的活了下来——简直就是个怪物啊，主人大人。”
“虽然谢谢夸奖，但是……你好意思说我吗，妖刀？”哗啦一声从湖底游出，早期差点被切碎的灵体至今已经适应的很好。虽然还是无法接近泛着华彩的湖心，不过也是时间问题了吧？
那个发光的东西……好在意，越接近越在意。
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虽然至今连形状都没搞明白。
因为太在意导致自己就算身体已经被治疗好了也不想回归现实什么的——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至今没搞明白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而不敢面对日益憔悴的白哉！
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啊为什么白哉他还是坚决守在自己身边，银铃爷爷也已经完全放弃了把两人分开的打算。该庆幸白哉至今忍着没有公然出柜吗？虽然上流阶层中好像有什么风言风语之类。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不懂感情但是看着白哉备受折磨的样子……
悠人的脸上浮现出愉悦幸福的笑容。
村雨：您果然是个抖S鬼畜吧混蛋主人！身为你的斩魄刀切身已经看不下去了啊！快点给我回去！
悠人：万一我突然醒过来让白哉哭了怎么办？
村雨：……
村雨姑娘默默抓起自家主人湿漉漉的长发，像是拔萝卜一样，狠狠的、冷酷无情的把人物形象愈发崩坏的悠人从水里拽出来抡飞了出去。
悠人：自家斩魄刀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角色属性越发诡异qaq
自己作的死，活过来必须买单。
无论是安慰喜极而泣掉泪的冰山还是面对积累了五年的清净塔居林工作，都要一点点处理。
无法理解爱情，对另一半来说的残忍之处就在于，他完全没觉得表面更加冷傲内心更加偏执暴躁的白哉有哪里不对。因为没什么节操所以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和对方滚上床，因为喜欢亲近白哉所以可以发自内心感受到幸福来回应白哉，这些让他和白哉迅速进入蜜月期——但他还是根本无法和对方产生感情共鸣。
这让他一边恐慌一边得寸进尺的试探对方的底线。
学会爱情，对悠人来说太过困难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天赋。
或者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爱情观就已经扭曲了。
白哉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但是曾经失去过五年的漫长日日夜夜让他知道，只要悠人还活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足够。
他有足够的时间教会对方。
——就像是这个愚蠢的家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自己慢慢驯化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