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入党传》谢清一

5、第五章

　　李靖又问了几句，见外头几个美女举着大牌子打着手机广告。
　　魔礼青之前交代过，现在下面的手机比当年的飞鸽传书好使很多，李靖留心记着，便问，“那边是卖手鸡的么？”
　　“新开的手机大卖场。你想买？”
　　“弄一只。应该有用。”
　　“您身上有钱么？”
　　“只有几两黄金。”
　　“黄金。真的假的。拿我看看。”
　　李靖从怀里摸出几个金豆子，黄豆大小，往沈思手心一放，“就这个还有几个。”
　　“这东西是金的？”沈思被李靖虐得脑子有点打结，像电视里面放嘴里咬了咬，有点软，味儿也不咋的，唾了，“做戏做得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真假。”
　　“千真万确。”李靖有点生气了，又抓了一把倒在他手上，“李某人怎会用假物充数。”
　　沈思听着怪刺的，扒开他的手又都塞了回去，“就算是真的也没用。你也用不了。咱这里黄金不能作为货币直接流通。”
　　李靖偏不信这个邪，门一推下了车，逮了个慈眉善目的说，“大婶儿。卖个手鸡给我行不？”
　　买菜的大婶儿瞅了他一会儿，把自己的口袋捂紧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李靖见人跑了，又换了个对象。
　　结果大婶儿三个字刚蹦出来，人姑娘炸毛了，“你叫谁大婶儿呢！叫谁呢？！有你这么乱叫的么？你看你这胡子一大把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吧！你叫我大婶儿。甭管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没门儿！”
　　李靖被她连珠炮一样的反击镇住了，一手的金豆子攥着不知道干啥好，愣了会惭愧道，“李某并无孙辈。”
　　“我管你特么有没有孙子！老变态！”妇女踩着细高跟又走了。
　　这回李靖学乖了，换了个男的，问了两句。
　　男人就是爽快，李靖话还没说完就满口答应，“行行行，您交给我。我立马给您手机。”
　　李靖想了想，横竖也不怕人跑了。遂把金豆子都倒给了他，男人瞅着挺像真金的，眼珠一转，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呐！有人抢劫啦！”
　　这招呐是个好招！
　　你想啊，人多口杂的，这年头大伙也懒得搭理别人。都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挂可就说不清到底是谁坑了谁了。
　　这招。
　　十有八九能成。
　　可他就是走了背字。
　　李靖是谁？
　　怎么着也是个战神不是。
　　只见李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拎着这男人衣领提到半空抡了两圈。
　　男人立时就软了。
　　李靖一脸嫌恶的抖了两下，男人身上掉下五六部半新不旧的手机，连带着李靖的金豆子也撒了一地。
　　李靖将自己的金豆子都捡起来了，唾道，“鸡鸣狗盗之徒！李某羞于为伍！”
　　那男人尚还惊魂未定，正要爬起来捡手机逃走。
　　几个警察终于姗姗来迟，一人将那人一绞，把他扣住了，另一人手里拎着支笔，“先生。这人是你追到的么？”
　　李靖掂了掂金豆子捡的差不多了，“坑蒙拐骗！呸！”
　　“您是说他坑了您的东西是么？”
　　“意欲为之。行藏曝露。”
　　“是这样的。他是我们的嫌疑犯。刚正好有市民报警手机丢了。我们顺着线索在摸索呢。这不您就帮我们抓到了小偷。”
　　“小偷？光天化日的。”李靖蹙眉不解，他见到这人的时候这人正在广场上散步溜达，哪里像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要东躲西藏的人。
　　当然李靖不解的还不止这点，那小偷被拽起来之后，还是两眼四处乱瞟，哪里有半分悔意。
　　这时候，两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姑娘才追了过来。见一地手机，蹲在地上找到了各自的，递交给了警察，“就是这两个。就是这两个。太感谢你们了！你们这次的办事效率真高！”
　　两个姑娘千恩万谢，连珠炮一样，两个警察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人不是我们追着的。多亏了刚刚那先生见义勇为。咦，刚刚那个头发梳得像道士一样的先生呢？”
　　原来李靖觉得奇怪，觉得无聊拔腿便走，又厚着脸皮回去找沈思了。
　　沈思正开着车门看得高兴。见他回来，仰面笑道，“怎么。这手机买回来了？”
　　李靖也不以为忤，他不明白的事多了，沈思是个好人，问他总比问别人强。
　　这不，李靖抱拳一拜，“先生还请赐教。”
　　沈思平日里日子过得也觉得有些无聊了，这会儿气顺了，又看了戏，心情也好了，笑道，“金子给我。”
　　李靖将锦袋往他手中一丢，“先生尽管取用。”
　　沈思拈了一颗金豆子看了看，“金子是个好东西。但再好，你也得先把它变成钱呐。钱才是真的好东西。”
　　沈思说着，瞟了一眼李靖，见他面露嫌恶之色，心中了然，便笑了几声，将锦囊塞在怀中，递了几张人民币去，“这才是现今通用的钱财。”
　　李靖拈在手中抖了抖，“纸。”
　　“纸。也是钱。”沈思琢磨着把钱又收了回来，“手机一会儿我带你去买。替你先把金子卖了。”
　　李靖神色微动，见他满眼促狭笑意，心中了然，不由畅快，也笑道，“先生费心。李某先行谢过了。”
　　沈思见他当了真，遂从了他的愿，将车子转了弯，仍旧慢悠悠往熟悉的金店开过去了。
　　沈思本来是打着当众戳谎的主意，哪知道李靖真金不怕火炼。
　　俩人到了地方，沈思才发现轮椅的轮轴也给李靖一巴掌拍坏了，坐着还凑合，推是不行了。
　　沈思这一天里接连打击，到了这时候也就淡定了，淡定得坐在轮椅里，看着金店的金字大招牌，拍着腿惆怅道，“走不成啊！”
　　“这好办！”李靖二话不说，拎着椅背蹭蹭蹭进了门，几个保安呼啦一下围上来了，李靖扫了一眼，正要开口。
　　沈思替他说了，“我奶奶生前藏着包金豆子。就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这里能帮忙鉴定下么？”
　　保安这才放松了，要替他推没推动，只得引了方向，李靖一拎，跨着大步直奔柜台而去。
　　一包金豆子，最后被沈思作主化成了几根金条给店里回收了。
　　李靖就这么发了笔小财。
　　沈思没想到他金子竟然全是真的，暗暗咋舌土财主疯子。
　　李靖拎篮子一样拎着椅背走，沈思沉声稍后我先换辆顶着。
　　李靖不由惭愧，“是李某的错。李某愿照价赔偿。”
　　沈思一看他这态度，心情没来由也好了点，“这不是赔偿不赔偿的事。这东西吧，我离了不方便。”
　　沈思就随口这么一说，李靖却不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