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碧水诗情

5、第 5 章

　　金翅鸟降落在一处山上。山的南面是一片海，蓝盈盈的像宝石一般闪闪发光，一条河流从山上蜿蜒而下，注入那片海。
　　“这里是丹穴山，那条河是丹水。”喜鹊走上前，蹲在丹水边，捧了一汪河水，“丹水的水有治愈的功效，你只要喝上一点，在利用天赐之玉细加调理，对你的恢复很有帮助。”
　　“你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才来的？”洹拨弄着清凉的河水，水从指缝里缓缓流过，十分舒服，“真是很感谢你，到处找这些奇异的事物来帮我恢复。”
　　“当然不是！”喜鹊站起身。
　　“哎？那是为什么？”洹抬眼看着他。
　　“嘻嘻。”喜鹊跑了起来，如风如影，奔向一片广阔的草地，张开双臂，抬头望着天空高喊，“德，义，礼，仁，信。你快出来啊——”
　　树林好像沸腾起来了，无数的鸟儿扑腾而起，直冲上天空。洹远远地看见这奇异的景象，不由地向前走了两步：“这是怎么回事？”
　　喜鹊回头，嫣然一笑：“因为它们的王者就要出现了！”
　　话音刚落，树林里发出更大的骚动。只见得远处祥云翻滚，一只五彩的大鸟飞了过来。“那是……凤凰！”洹认了出来，激动的大叫。
　　“对！是凤凰！”喜鹊冲着凤凰张开双臂，“它是我的朋友，这里就是它的家！”
　　凤凰掀起一片尘土，落在他们面前，把头伸向喜鹊的胸膛。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看凤凰啊……”洹看着这美丽的鸟儿，感慨着。
　　“凤凰是吉鸟，你们那里没有出现过吗？你登上北山王之位的时候，它会应天神之命出现啊！”喜鹊顺势抱住凤凰的头，凤凰也倚着喜鹊，两人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
　　“看过。但是没有这么近过啊……”洹被凤凰那股祥瑞之气吸引，看得入迷。
　　“哎？你不会亲自去它的家找它吗？这样就能看得仔细了呀！”
　　“呵呵，我可没有凤凰朋友啊！”洹端详着凤凰身上的花纹，喃喃背诵着文献上的语句，“首纹曰德，翼纹曰义，背纹曰礼，膺纹曰仁，腹纹曰信……”
　　“……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喜鹊接下去念道，然后转过头来面对着洹，“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吧？”
　　洹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喜鹊抚摩着凤凰的羽毛，“‘见则天下安宁’。这预示着你这次的旅途会一切顺利，而且，你所关心的家人也会永远快乐。总之，你会万事顺心啦！所以，你就不要这么低落了。这样的心情可不适合旅行啊！”
　　“我是回家，不是旅行啦！”洹看着凤凰身上的花纹，“德，义，礼，仁，信。作为一个君王必须具备这样的品格，不知太行做的怎样……”
　　“放心，既然他正式受到天神的承认，一定能干得很好！”喜鹊握住洹的手，鼓励的看着他，“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你只要尽快回到北山去，不就可以亲眼看看太行的政绩了吗？”
　　望着喜鹊亮晶晶的眼睛，洹的心头泛起一丝柔情。心情豁然开朗，放眼望去，绿树、蓝天、碧波、彩凤，人间最美的景色都送到了自己的跟前，还有什么好低落的呢？“喜鹊，认识你真是太好了！”由衷地说。
　　“心情好了？”喜鹊歪着头。
　　“好了！”
　　“啊啊，凤凰，你真是最厉害的吉鸟啊！”喜鹊抱住凤凰的脖子，咯咯直笑，凤凰也摩挲着他，接着轻叫一声，喜鹊一愣，“啊？你要走了？再多留会儿啊！”
　　“喜鹊，凤凰是侍奉天神的，你这样把它叫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还想得寸进尺啊？”洹捏了捏喜鹊的俏鼻，“让它走吧，我们还要上路呢。”
　　“好——”喜鹊答应着，“凤凰啊凤凰，你要保佑我们一路吉祥啊！”
　　凤凰轻叫一声，似是答应，双翼一张，一道五彩祥光照射在两人身上，喜鹊高兴的跳了起来，“就知道你最好！”凤凰腾空而起，逐渐消失在天空。洹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不可思议，凤凰特地为自己祝福，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他开始不敢小瞧喜鹊了。
　　喜鹊还在向天空挥手，回过身来，就看见洹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了？”
　　“没事，不上路么？”
　　“好！”喜鹊招来金翅鸟，虽然仍是兴致十足，但眉宇间隐隐露着愁容。方才凤凰的祝福在一般人眼里当然是一种荣耀，但依他的经验来看，凤凰会祝福，这只能说明，他们这一路必然遭遇层层艰险，甚至可能有生命之忧。本来喜鹊对洹的遭遇充满好奇，而且牵扯到自己南山界，想对这种奇怪的事件查出个结果，所以要求同路而去。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如洹所说，他的目的只是回家，顺便探求一下当年的事，若是这样单纯，为什么会严重到有生命之忧？这只能说明，洹的遭遇绝不会是意外，而且还利用了自己的南山界来禁锢洹，这一切都明显的指示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肯定会在洹醒来之后继续实行，所以凤凰看出了自己的灾难，提前给予祝福。本来自己不一定要去的，但既然是这么严重的阴谋，还牵扯到了南山界，作为王，他是必去不可了！这一路是有的忙了！

　　金翅鸟向东飞，二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把南山的美景看了个遍。南山界的众多山头都被他们走遍，顺手带走的仙草甘露也是不少，洹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了起来，体内仿佛被抽走的神力的空缺也弥补了起来。就在他开始可以自如使用各种法术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南山界的边境。
　　“再往前走就是东山界了。”喜鹊指向前方。
　　洹抬眼望去，沉吟一会儿，突然对喜鹊说道：“喜鹊，你就送我到这里，回去吧！”
　　“什么？”喜鹊惊讶的看着洹，“你这是什么意思？”
　　洹注视喜鹊：“意思就是说，我要你回南山界，不要跟着我了。已经出了南山的结界，我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会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出了南山的结界，身体也治好了，所以我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喜鹊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怒气。
　　“不，我是为了你好，这一路很危险，你还是回去的好！”洹拉住喜鹊的手，企图说服他。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利用完了，又嫌麻烦，所以想扔了我？你不要忘记，你答应我可以一起走的！什么危险，你以为凭我会遇到什么危险？！”喜鹊甩掉他的手，身体周围笼罩着极明亮的红光，显示出他的愤怒。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洹淡淡的说。
　　什么？喜鹊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了……
　　“你在南山界的地位一定很高，倍受宠爱，所以我不能让你涉险。”洹拿出那块汗巾，“它警告着我危险的来临，而凤凰的警告更加强了我的决心。喜鹊，你不能跟我走！”洹正色道。
　　“洹……”喜鹊没想到他也发现了凤凰的警告，而且还为自己着想，不禁动容，“洹，我没关系……”
　　“不行，你绝不能去！”洹很坚决。这样的坚决却让喜鹊原来降下的火气又高涨了起来，他跳到洹的眼前，恶狠狠的盯着他。“为什么不能！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很高，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你以为我们南山界的人都是没有能力的？！你不要忘记，是我把你从猿翼山救起来的，是我让你能这么快的恢复神力，你还想怀疑我的能力吗？！”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别……别激动……”洹苦笑，看不出喜鹊也是脾气这么大的人，“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
　　“你还要不过什么……”喜鹊换上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果然，洹看了开始不忍心了，“但是，你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喜鹊知道他开始动摇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伸出手掌，手掌中冒出一团小小的火焰，但却立刻使四周的温度上升了很多，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你看，我的神力是很纯粹的，再加上凤凰祝福过我们，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收回了火焰，笑眯眯地看着洹。
　　洹也认了，无可奈何的说：“不是凤凰祝福我们，是我们跑过去叫凤凰祝福！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作弊啊？”
　　“呵呵……”喜鹊摸摸后脑勺，“反正就是这样啦。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跟你可以去了？”
　　“不让你去又能怎样？你是一定会去的。与其让你一个人去，那还不如和我一起，也比较保险。”洹是看透了喜鹊。
　　喜鹊暗笑，不错，就算洹不赞成他去，他也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北山界，弄清当年发生的事情，毕竟出牵扯到南山的利益。当然，能两个人去是最好，正如洹说的，这样更加保险，也能掩饰自己的身份。对，这是对自己最好的方法……喜鹊努力压抑心中那一点点不一样的情愫。
　　“那……马上就要到东山界，走吧！”
　　“走吧！”喜鹊拉着洹的衣角，向东山的方向前进。看着喜鹊欢喜的笑脸，洹突然觉得，把他带在身边也不错。洹牵住喜鹊柔软的手，开始不想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