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油麻

3、第 3 章

　　这时天色微暗，夕阳残存的余光将万物笼在一层橙色的雾气里，春喜看着小姐整个人单薄地站立着，突然看到几滴亮晶晶的东西滚落到她的丝衣上。春喜有些慌，她是头一次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她手足无措地想去擦拭，手伸到半空，还是蔫蔫地缩回去了。官家小姐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你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我不能回去，小姐和公子也走不了，我，我”到后面越哭越厉害，哭的春喜本就不灵光的脑子更乱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官家小姐？”对方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了？”春喜想了想自己的确没听到她说过“那你是谁，怎么会坐到轿子里？”
　　对方犹豫了会，像是做了重大决心一样“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见春喜点头照做，她接着说道“我叫小雨，是董家小姐的贴身侍女，小姐平日不当我是下人，反而待我同姐妹，后来老爷强迫小姐嫁人，可她早已心有所属，眼看成亲时日渐近，小姐便和杨公子想了一计，就在今天小姐和往常一样回府，然后山匪会来劫人，将假装小姐的我劫走后再向府里放消息，在这几天里小姐他们会加紧离开抚州，你明白吗？”
　　春喜只听的脑仁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雨拿了根小木棍，打算写字，春喜急道“别写别写，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呢。”
　　等到小雨把一切解释明白了，月亮已经挂到了天上。春喜纠结要不要带小雨回家，她诺诺说道：“小雨，我.......”后面的话莫名地沉溺在黑暗里，小雨靠近她问道：“说什么？”春喜这才鼓起勇气，声音稍微提高了些：“我家里是收泔水的，你愿意跟我回去吗？”她怕看小雨的脸，低着头却听到她的笑声，春喜有些受挫，她想转身就走，却听到“傻瓜，我府里的小鱼家的表哥还是收夜香的呢，那又怎样？”春喜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她长大至今，没有嫌弃过她的除了娘，铁蛋和仇爷爷，现在又多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同性，小雨的那句“那又怎样”在她耳中不停的回响。
　　小雨笑的捂着肚子，看春喜呆呆的看着自己，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正色道：“春喜，我现在不能去你家，小姐失踪，老爷肯定已经在全城搜查了。”春喜点头，其实她还在回味着小雨的话，“你刚说这里就是四方楼？这样吧，我先在这躲会，等到官兵搜查完了你再来找我好吗？”春喜从未这样严肃过的握住小雨的手，郑重的握了几下，像评书里的英雄一样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果然和小雨说的一样，春喜到家时火光将平时黑漆漆的巷子照的亮堂。春喜娘有些慌乱的站在官兵中间，看到春喜像抓小崽子一样抓到怀里，道：“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我差点向官老爷报案。”身旁的官差看了春喜一眼道：“现在哪有那闲工夫，小姐不见了，这几天都得抓紧了找。”春喜娘附和：“辛苦各位官爷，可不是说有伙山匪......”官差面露疑色：“我们不过奉命行事，也是查查是否有些余党。”
　　春喜将头埋在娘怀里没吱声，这对大部队走时听到有人抱怨：“妈的味真大”，春喜又想到刚才小雨的话，这才抬头，对着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