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果果猪

22、022

　　他们的回程毫不意外地遇上了交通晚高峰，等挪回小区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沈流年把车子熄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活动了下颈肩。长时间驾驶使他身体不适。徐歌走过来，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他垂眼看她，夜色里，她穿一件短袖衬衣，仿唐装的小立领，连脖子都包裹起来。下身是一条水粉色长裙，裙长及踝，把她包得很严实。

　　她身后却有一盏路灯，灯光透过她的衣服，把她身体的轮廓呈现出来，楚楚动人。她像只初出茅庐的女妖，带着毫不自知的性感，款款朝他走来。

　　她那两条腿纤细匀称，在裙下影影绰绰，昨晚，他曾把它们架在肩上，也曾把它们折起来勾在臂弯里，或者把它们分开压到她身体两侧。无论哪个姿势，她都软得仿佛没有骨头，让他销魂蚀骨。

　　他的蓝眸瞬间变得深沉。

　　徐歌走到沈流年面前，沈流年胳膊一伸，把她勾到怀里，低声问:“你觉得我应该是哪里不舒服。”

　　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的手背恰好搁在他裆部。

　　她身上的热瞬间炸开了，难为情地低下头。沈流年带她走向住宅楼。

　　他们双双进了电梯。沈流年的手扶着她的背。他的手心滚烫，烙在她身上，让她发抖。

　　电梯上行。

　　他突然问：“怕吗？”

　　她摇头。

　　他低笑，说：“昨晚你表现得很好，今天不会再疼。”

　　她眼波一漾，被他捕捉到。沈流年双眼发亮，俯身贴近她，暧昧地低语。

　　“还是说，你其实是正在想我，想怎样跟我在床上……”

　　徐歌脸红，用手捂他的嘴。他搂紧了她，捉住她的腕，舔吻她的掌心。

　　电梯停了，一个大妈走进来，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看到纠缠的两人后愣了愣，随即露出感叹世风日下的嫌弃表情，堪堪走到电梯正中，腰杆笔直地站着，背对着他们，整个一副朝阳区稽查大妈的傲娇模样。

　　徐歌把手抽了回来，很难堪，又不好意思做声，低头站着。沈流年的手沿着她后背滑到她的腰侧，搁在她胯骨的位置，手掌时轻时重地揉捏着，暗暗将她的衬衣从裙腰里抽出来一角，他的手指探进去，摩挲着她腰侧细致的皮肤。她身子一震，弄出些骚动。

　　大妈斜眼瞅他们，他含笑颔首，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大妈瞥他一眼，神色倒是松快了些。

　　他面上带着微笑，像个彬彬有礼的意大利绅士，手却在她衣内兀自暗度陈仓，借着衣服的掩护，他的手往深处探，指尖已经摸到她的肚脐，接着向下……

　　她握住他的胳膊，惊慌地看着他，难以置信他竟然敢做到这地步。他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情|欲，手没有继续往下，拢在她的小腹处。

　　她的身体很知情识趣地颤抖起来，冥冥中，有把火点燃了，开始烧起来。

　　电梯到了顶楼，门开了。沈流年抽出手，很有技巧地罩住她腰侧凌乱的衣服，揽着徐歌往前走。跟大妈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侧过脸，问:“美丽的女士，你要去几楼？”

　　大妈愣一下，显然是被那句“美丽的女士”唬住了。徐歌不由得瞥他一眼。沈流年朝楼层摁钮做了个手势，又看向大妈。

　　大妈才回过神，说:“啊呀……我要去一楼，我怎么跟上顶楼了？”

　　“电梯上行下行的摁钮确实不太好分辨，您可能摁错了摁钮。我也常犯这种错误。”

　　沈流年露出亲切的笑容，帮大妈摁了一楼的摁钮。接着对她说:“一个有趣的误会，能跟您共度一程，我感到荣幸。”

　　徐歌发现大妈的神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满脸的笑意，跟沈流年道谢。

　　果然喜欢花言巧语是女人的天性，无论年龄大小。而意大利男人也真如传言所说，撩妹是他们的本能，他们不放过任何年龄段。

　　这算种族天赋吧？或者说是脸皮厚？徐歌暗暗斜了沈流年一眼，心里有些吃味。她没有等他，甩脱了他的搂抱，继续往前走。

　　她不知道他是否跟上来，她并没有回头，径直走到家门口，在包里找钥匙。

　　沈流年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翻过来，推到门上，开始吻她。

　　她用力推他，低喝：“你走开！”

　　他离开她少许，用双臂困她在门前，垂眸看她，嘴角噙着笑。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吃醋？”他缓缓说。

　　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含着下巴瞪他，不说话。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宝贝儿，你可以吃醋，那是你的自由。可我并不赞同，因为那会让你很不愉快。或者，你至少要找对吃醋的对象，不是吗？”他眯起眼睛，低声说。

　　徐歌抿唇，看着他。

　　“你这么聪明，一定懂我的意思。”他呢喃一般的低语，低头含住她的唇。

　　徐歌没躲，而是挺身迎向他，照着他的下唇咬了一口。

　　他低沉地笑，说：“你可以咬得再重些。”

　　她张大眼睛，瞪他，有点凶。他低头靠近她，伸出舌舔她的唇，咕哝了句：“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握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亲吻霍地激烈。她不反抗，开启双唇，迎他进来。

　　她的脚够不到地面，只好翘起脚尖。

　　她跟他激吻，在家门口。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她知道爱上的是怎样一个男人，她也知道自己拿出的是什么赌注。可她宁愿为他燃烧灵魂，哪怕一生只够燃烧这一次。

　　是执念，或是贪嗔痴，地狱火海，亦不过如此。

　　楼道的感应灯灭了，他们身处一片黑暗。

　　他开始解她的扣子。胸口的凉意袭来，她拉他的手腕，不许他继续。

　　这是楼道，她怕被人看到。

　　“别在这里……” 她气息不稳地说。

　　“宝贝儿，男人有时候会等不急。”他贴着她的唇，沙哑地说，手探了进去。

　　她忙乱地阻止他，被他堵住嘴，他的手一直探到她内衣下面，整个地握住。

　　“到底是谁生出了这么美妙的你？”他满足地叹息，手指开始动作。

　　她不知道，她是个孤儿，她没有妈妈……她细声呜咽着，被他压在门上，神智渐渐抽离，脑子被最原始的欲|望取代。

　　他的吻滑了下去，所过之处，火热的濡湿变成丝丝凉意，像一条蛇从她脖颈爬向她的胸口。她揪住他的头发，紧贴着房门，紧张又惶恐，小声说着“不要”。

　　这里是顶层，很少有人上来。可这一层有三户。其他两户这个时间应该刚吃完晚饭，有时候他们会出来散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扇门会突然推开，出来一两个邻居。

　　可是惶恐不解决任何问题，只让她的身体更加敏感。

　　她衣襟半开，内衣被推了上去。

　　徐歌仰起头，把到了嘴边的尖叫咽到喉咙里，手指死死抓住他的头发。

　　门突然被拉开，徐歌整个人向后倒，沈流年机敏地抱住她。

　　他们都没想到，岳烁棋还没有走。

　　第三者的出现让徐歌立刻清醒，她满脸通红，匆忙背着身收拾衣服。

　　沈流年对于岳烁棋的出现显得不满，呼了口气，沉声问她怎么还在这里。

　　岳烁棋淡然道:“沈先生答应过我，只要我一直等，你总有同意的一天。”

　　徐歌整理着衣服，听他们谈话。

　　“那你可以继续等了。”沈流年说完，带着徐歌往卧室方向走。

　　徐歌不肯。家里有陌生人，她不可能跟他怎么样。沈流年蹙眉。岳烁棋说:“沈先生，初心小姐想跟你谈谈。”

　　徐歌感觉到沈流年的身体倏然绷紧。

　　“初心小姐在楼下，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上来亲自跟你谈。”岳烁棋的语调里毫无感情色彩，一径地平铺直述，“她说，如果你不想见她，她也可以通过电话跟你谈。”

　　沈流年放开了徐歌，眼光犀利地看向岳烁棋。岳烁棋沉静如初，表情没有变化。徐歌发觉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真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木讷。

　　“既然想来，那就来，我没什么想见与否。”沈流年说。

　　岳烁棋点了下头，回过身去打电话。

　　徐歌抬头看他，他捏了捏她的脸，说:“宝贝儿，先上楼去。”

　　他的笑像个面具。

　　她没有迟疑，径自离开。

　　她问过他，是否爱过一个人。他说，没有。

　　初心，初心，一个被他刻在心口的女人。会是怎样特别？她想知道，但他不肯，她就不屑于暌违。

　　这是她仅剩一点的自尊。

　　徐歌回到阁楼自己房间里坐着，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其实看不进什么，耳朵总不自觉留意着楼下传来的每个细微声音。

　　门开了，又关上，没有交谈声。过了一会儿，又有开门声。片刻后，有人敲她的房门。

　　徐歌扔下手机跑过去开门，来的是刘晓盈，她心里忽忽悠悠一阵失落滑过。

　　“楼下那是谁啊？”刘晓盈卸下挎包挂到门上，问徐歌。

　　“他的朋友。”徐歌说，走回床边，重新坐下，拿起手机继续摆弄。

　　“岳烁棋我认识，可还有个女的，漂亮得惊人！那脸蛋那身条，天哪！怎么会那么好看？”刘晓盈描述的时候眉毛都飞了起来。

　　“很美吗？”徐歌问。

　　“美极了！就跟用修图软件P过似的！”刘晓盈蹦出一句。

　　徐歌失笑，说:“看你这比喻！”

　　楼下传来呼通一声响，两人不明所以地互相看看，又都决定不予理会。楼下的事，楼下自己解决。碍不着她们。

　　刘晓盈过来坐到徐歌身边，把手搭在腿上，叹着气说:“我要有她那张脸，也就不用受现在这份闲气了。”

　　“今天去公司不顺利吗？”徐歌问。

　　“就从来没顺利过。”刘晓盈躺到床上，看着斜顶的天花板，默了半晌，扭头望着徐歌，问，“你觉得，我是不是不该混娱乐圈？”

　　徐歌把手机放到一边，也躺下了，枕着胳膊看着刘晓盈，说:“你很喜欢那个圈子不是吗？”

　　“是喜欢，多光鲜啊！刚毕业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要当第二个梅里尔斯特里普呢。多好啊，有名声，有名气。可实际上呢？到现在除了跟一个混蛋上过床，我等于什么都没做。”刘晓盈自嘲。

　　徐歌摸到她的手，握着。

　　“徐歌，别犯傻了，等你受过伤就知道了，与其追求狂热的爱情，不如找个不会离开你的人。”刘晓盈幽幽地说。

　　徐歌摸着刘晓盈光滑的指甲，她刚涂的指甲油，艳红色，衬得她的手指白得像一节剥了外皮的笋子。

　　“这个颜色真好看。”徐歌说。

　　刘晓盈撇嘴，说:“你喜欢啊？我给你涂。”

　　晚上，洗过澡，两人早早躺下了。楼下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说了会话，刘晓盈睡了，徐歌失眠。

　　她在等什么……因为今天有一件事情未完待续。

　　手机亮起来，是一条短信进来。没有铃声，她设置了静音模式。

　　他问:睡了吗？

　　她的心就像被拧住了。

　　她回复:没有。

　　他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