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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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歌逃也似地跑到街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大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马路上车来车往。她呼吸急促地看着来往车流，脑子里乱哄哄的，像养了一窝马蜂。
可这窝马蜂没法告诉她，她该做什么，该去哪里。
手机仍调在无声的状态，屏幕再次亮起来，她留意到了，发现是师兄。她脑子迸入一道光，立刻接听起来。
师兄说他现在人在美国，参加一个APP设计大赛。说他已经去了一个月了。还说那房子的房东是假房主，原房主把房子租给房东就出国了，后来就音讯全无了。房东胆子大，伪造了房产证，又把房子出租了好几年。没想到原房主突然回来了，要收回房子。那时候他恰好要到美国参赛，就跟房东要了剩下半年房租，拾掇拾掇搬了出去。说当时也想联系她，可是联系不上，比赛的事儿又急，就先走了。国内这个号码一直带到国外，就是方便她能联系到他。
师兄打着哈欠说在美国这一个月过得晨昏颠倒，昨天徐歌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现在才看见，就立刻给她回电话了。
“徐歌，你也有半年房租的，我本来想一起要过来的，可房东不给我。他说你住在阁楼，没准回来还想继续住。他说把剩下的租钱给了房主，让你回来后跟房主谈，想继续住就延续现在的月租，不想继续住就拿了钱搬走。我想想也有道理，就没再跟他要。”师兄说。
徐歌知道越洋电话不便宜，了解到事情的梗概后，便跟师兄道别，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后，她才把事情理顺了些。
原来沈流年真的是房子的主人。
但是她是不能跟他一起住的。
可是想到要跟他打交道，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无力感。
没容她纠结多会儿，刘晓盈又打来了电话，徐歌也接了。
刘晓盈说杨念已经被她劝回家了，问徐歌人在哪里。徐歌说在外面走走。
刘晓盈说：“你今晚还是到我那儿去吧。话说你刚回来事儿怎么这么多？没完没了的，我真是替你头疼！”
徐歌无奈地笑。其实，她还没有跟刘晓盈说她被辞退的事情。不过那件事也瞒不了太久，明天只要杨念去了公司便会知道了。也遂了杨念的愿，她现在真的不用做那份工作了。
杨念啊……
徐歌闭上眼，满心的困扰。
她只是还没想好，今后怎么跟他相处……
又在外面晃荡了很久，刘晓盈打了三个电话催过之后，徐歌才叫了辆出租车去刘晓盈那里。
晚上徐歌正洗澡，听有人摁门铃。刘晓盈去开了门，接着便是踢踢踏踏的杂乱声响，还有刘晓盈的惊叫。
徐歌慌忙套上衣服跑出来，看见那位副导演抱着刘晓盈在沙发里滚，她觉得尴尬极了，急忙又退回了洗手间。她听到刘晓盈骂副导演，副导演低声咆哮了几句，两人便吵了起来。起初是因为刘晓盈的食言，说好要过夜又把副导演赶走。可吵着吵着就变味儿了，刘晓盈骂副导演是骗子，说好了要离婚结果变成了共享齐人之福。副导演骂刘晓盈没良心，跟他睡够了，现在是想攀高枝准备跟着哪个老板了。
刘晓盈恼了，又哭又骂地让他滚。副导演也恼了，说行啊我滚，可我滚之前得□□一次，他妈的没准以后捞不着操了，这次不把你操晕过去我就跟你姓。
接着听到刘晓盈的惨叫声。
徐歌听到情势不对，急忙跑了出来，看到副导演把刘晓盈摁到地上，已经撕破了刘晓盈的睡裙。徐歌冲过去，拼命拉副导演。刘晓盈也奋力踢打。那个副导演体格并不健壮，在两个女人没命地撕挠下也是无法如愿，最后用力搡倒徐歌，又打了刘晓盈一个巴掌，才系上腰带气呼呼地走了。
徐歌被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口气才爬起来，去安慰哭得不成样子的刘晓盈，扶着她去了卧室，把她送上床，紧紧地抱着她。
刘晓盈一直哭，什么话都不肯说，一直哭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徐歌则没睡，她轻轻帮刘晓盈检查身上的伤，帮她涂碘酒，淤青的地方找湿毛巾冷敷。
看着刘晓盈一双洁白的手腕上也出现两环淤青，徐歌觉得特别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为了她，刘晓盈不会跟副导演发生冲突，也不至于受到伤害。
她坐在床沿，抚摸着刘晓盈的头发，看着刘晓盈哭肿的眼睛，她心里说不出有多难过。
“徐歌。”突然刘晓盈叫她，仍闭着眼睛。
徐歌愣了下，摸摸刘晓盈的脸，柔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想要什么东西？”
刘晓盈摇了下头，眼泪又淌下两行，她哽咽地小声说：“我他妈的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徐歌觉得鼻子发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抱紧了她。
过了许久，刘晓盈都没再说话，徐歌端详她一会儿，确定她是已经睡了，才慢慢下了床。
她把屋里的灯都关了，自己去了客厅。
客厅里一片狼藉，印证着刚才那两人混战的惨烈。徐歌慢慢收拾着，却也不知道明早的时候刘晓盈是什么态度。刘晓盈跟这个副导演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断了，倒也是件好事。可她跟那男人已经不少年了，怕只怕……
徐歌不由地叹气。
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包挂在进门的地方，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她怕把刘晓盈吵醒，急忙扔了扫把跑过去。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三更半夜的打来电话会是谁？
徐歌疑惑地接听，传来的却是沈流年的声音。她吓了一跳。
“宝贝儿，怎么还没睡？”他用一贯的懒洋洋的语调问，似乎能看到他拿着手机慵懒地笑着的模样。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徐歌问。
“那并不难。”沈流年笑了一声。
徐歌回忆了下，想到今晚在意味轩的那间小屋的时候，他曾经拿到过她的手机。一想到那个地方，她便浑身发热。徐歌咬紧了下唇。
“我本以为，你今晚会回来睡，可你却没回来。”沈流年说。
徐歌呼吸一窒，脱口说：“我不会回去了。”
“别这么快下决定。”沈流年语带笑意地说，“宝贝儿，你的租期还有半年，这世界上有一条法则，叫做买卖不破租赁，房东变了，但是你的租赁合同依然有效，你可以继续住下去。”
徐歌不明白沈流年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她可以理解成，他对她意图不轨。
“既然你说租赁合同依然有效，那么如果我想要你退还租金呢？”她试探地问。
沈流年“嗯”了一声，像是考虑了一会儿。徐歌站在门口，等他的答复，没来由地紧张。然后沈流年说：“宝贝儿，那比较麻烦。你知道我手头并没有多少钱。”
这是睁眼说瞎话呢。徐歌并不想跟他多谈下去，她想挂电话。沈流年却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便没有挂。
“你怕我吗？”他低声问。
徐歌身子一震，深吸了口气。
“可今晚，我却因为你，又一次难以入眠。”他又笑。
徐歌匆匆对着手机说了声“晚安。”
挂了电话。
那种无力感又升了上来，她只能靠到房门上。她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怎么会这样不停地来撩拨她？亦或是这是意大利男人的天性，生命不息猎艳不止。
她觉得难过，不是为了他的撩拨，而是她时常无法控制的想要回应的内心。
突然门被狠狠地砸，徐歌吓得忙离开房门。
开门！给我开门！听见没有！把门打开！
外面有人吼，是个女人的声音。
徐歌惊疑不定，贴到猫眼上往外看。大约有四个人，因为视野受限，她只能估算，是三男一女，离得最近的是个中年妇女，透过猫眼的透镜，她的脸变形扭曲，显得滑稽。
妇女依旧狠狠地砸门，徐歌不明所以，不敢开门，而邻居已经有开门出来看的了。外面又砸又骂，有人说别敲了，踹开算了！徐歌停了忙把锁链挂上，把门打开。
“请问你们……”她刚说了四个字，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照着门就是一脚。链锁的锁扣应声断了，门被踹开，徐歌躲不及，被震得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人呢？人呢？在哪儿呢？！妇女第一个冲了进来。
徐歌受惊地看着这个女人。身材肥胖却穿一件极其花哨的紧身裙，捆在她身上，一截一截的肉凸了出来，弄得她像一条彩色的大蟒。
这胖女人进来后像个疯子一样在客厅找了一圈儿，又冲去卧室。徐歌想跟进去，却被一个人抓住了胳膊。她回头看，是个剃了光头的男人，只穿一件红色的紧身汗衫，胳膊健硕，肩头有一片纹身，一看就不是善类。她心里咯噔一声，而男人看她眼神里有鄙夷又有不怀好意。
你们想干什么的？她问。
男人没回答，邪笑着，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疼得她抽气。
她听到刘晓盈的痛叫，衣服撕裂的声音，跟噼啪的击打声，还有那个妇女在骂。
狐狸精！不要脸！勾搭人家老公！老娘忍了你几年了！你他妈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你还想小三转正是不是！？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我让你勾搭让你勾搭！我今天带了三个男人来我让你勾搭个够！
刘晓盈哭喊着跑了出来，衣不蔽体，满头乱发。中年妇女跟在后头，揪住她的头发，一脚把她踹到地上，伸手去撕她的睡衣。刘晓盈死死抓住衣服的一角，护着胸口。
外头的三个男人都看着，一副看戏的神态，任由这个胖女人把刘晓盈压在地上欺负。
徐歌急了，用脚跟去踩那男人的脚趾头，男人痛得松了手，徐歌借机冲过去，一下子把那个胖女人撞开了。她刚想扶刘晓盈，又被人揪着胳膊拉开了。她扭头去看，仍是那个光头男人，他嘴里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话，伸手向她胸口抓过来。
徐歌立刻护住胸口。
衣服已经被抓住了，能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她惊叫一声，闭上眼睛，感觉身体被提了起来。
忽然那人松了手，她掉了下来。她屁股跌到地上，摔得很疼，可她顾不上这个，护着衣服张开眼，看到沈流年正一记手刀打在光头男人的脖颈上，那男人便像面条一样晃悠着躺到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