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贤后》迎来了

18、第十八章

　　“儿臣也明白，所以想娶了汝烈郡主。如果鲁昭王的十万军队归顺于我，论出身、能力、人望，儿臣自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因此，儿臣百般讨好谢鞅，希望她从中牵线，将郡主引荐与我。”说到这儿，周恒怒从中来，“谁知，那谢鞅装糊涂，总是推三堵四。”
　　尤贵妃接过他的话：“所以，你给她下了药，想送她一位绝代佳人，好引她上钩。可惜，谢鞅宁愿忍受药物之痛，也不接受你的馈赠，连夜逃走了。”
　　“母妃英明！”周恒脸一红，垂首说道。
　　尤贵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平时做事也算周密，与大臣交往，甚少犯错。怎么这次就如此鲁莽呢？你可曾想过，皇上为何让一介世子为迎宾大使？那谢鞅自幼聪敏好学，文治武功皆是上乘，更难得的是相貌俊美，当属人中龙凤。而四皇子，虽然也相貌清秀，但和谢鞅站在一块儿，实乃天囊之别，那汝烈郡主瞎了眼才会看上四皇子。”
　　“母妃的意思是？”
　　“以本宫之见，皇上此举极有可能将汝烈郡主许配给谢鞅。”尤贵妃说着，脸色凝重了几分。
　　“可是，谢鞅不过一介世子，怎及的上皇子尊贵？”周恒疑惑。
　　尤贵妃也有些奇怪：“这点本宫也想不通。永安侯虽说与皇上自幼长大，深的皇上信任，可他毕竟是臣，皇上怎会放心将鲁昭王的十万大军交付与他，难道不怕他功高震主吗？”
　　“若真是这样，那儿臣岂不是完全失了机会？”周恒大惊。
　　尤贵妃打了个手势，说：“先不要妄下结论。皇上的性子，我还是能揣摩几分的。他虽然看重永安侯，给了他皇商的身份和武库司的大权，令他总督天下兵器制造，但皇上疑心颇重，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大臣，此番举动，也许只是试探永安侯而已。不过，常义侯手握西关五万精兵，皇上断不会再让他得了鲁南的十万军队，若是常义侯有了异心，西关和鲁南勾结，足可毁了半壁江山，皇上怎么会容忍他如此独大呢？”
　　“那父皇是如何想的？按理说，儿臣是庶长子，年岁与郡主也接近，不派儿臣去，却派两个不相干的人去，实在难以理解。”周恒愤愤不平。
　　尤贵妃猛然想到一点，吃了一惊，难道？
　　“母妃想到了什么？”周恒被尤贵妃惊诧的表情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问。
　　不会！不会！尤贵妃暗骂自己多心，说：“若是你父皇有意纳汝烈郡主为妃，那鲁昭王断不会答应，这几年，北方蛮族蠢蠢欲动，皇上不会这个时候激怒鲁昭王。”
　　“母妃，您想什么呢？”周恒觉得好笑，“父皇已是天命之年，汝烈郡主正碧玉年华，父皇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尤贵妃拍了周恒一巴掌，气道：“亏你在宫里长大，这老夫少妻的事还不知道吗？去年你父皇还召了两名十六岁的少女侍寝，汝烈郡主如何使不得？那汝烈郡主虽然出身高贵，不能像对待一般姑娘似的，草草临幸册封，但皇上执意册封为皇贵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听尤贵妃这么一说，周恒信了七八分，天下男人，但凡有些身份钱财的，那一个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父皇君临四海，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那汝烈郡主也不例外。况且，汝烈郡主姿容绝色，父皇动心也在常理之中。
　　“好了！”尤贵妃打断了他，站起身来，“眼下还是静观为宜。过两天，你找个机会，把永安侯世子约出来，向她赔个礼，道个歉，再拿个人顶个缸，将这事圆过去。现在还不是得罪永安侯的时候，本宫虽然出身四大家族，父亲笼络天下英才，但终归没有兵权在手……”
　　金鸡报晓，黎蜀照地，一抹亮光在窗前舞动起来，如同九天之水流泄春光。梅疏钰侧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明空，心情沉重起来。头顶的青纱帐泛着荧光，若明若灭。梅疏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明空早已醒来，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梅疏钰。正纠结着，听见梅疏钰的叹息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幽幽睁开双眼，淡漠地说：“你不用叹气，昨夜之事乃形势所迫，并非你情我愿，我不会赖上你。我知道你一心逃离侯府，遨游天下，你尽管走便是，昨夜一宵，只当一场梦。”
　　梅疏钰张张嘴不知怎么说，只好缄默不语。
　　明空顿时觉得青纱帐冷寂下来，好像昨夜的温存和热烈都成了幻境。她掀被起身，抓起一边的衣服穿上。
　　“我给你穿吧！”梅疏钰考虑到她的身体，于是说。
　　“不用！”明空穿上中衣，忍着不适的身子下了床。
　　梅疏钰见她背影略显萧索，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你准备怎么办？”
　　“不用你管！”明空冷声回道。
　　梅疏钰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双手枕在脑后，她出神地看着青纱帐上的纹络，但见那青翠中有一只蝴蝶翩翩欲飞，似乎在绿海中寻找些什么。
　　明空穿好外袍，束上发带，微微侧着身子，余光瞧见梅疏钰在发怔，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心里猛然一痛，凤眸中透出几许落寞。少顷，她收回目光，向门外走去。
　　“明空！”梅疏钰突然出声，声音极淡，似喃喃自语，又似梦魇呓语。
　　明空猝然站住，背对着梅疏钰。清晨的曙光被她挡在门外，只留少许从两侧穿进来，映的那笔直的身影在晨光里尤为孤洁冷寒。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直到暖室被清冷包围，梅疏钰才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心猛地一颤，明空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上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再复清明时，人影已在三丈外，逐渐消失在朔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