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之你存在》沉思的小孩

19、第 19 章

　　“唔，居然真的为了保护一个小妞用身体接下我的念刃啊。”少年神色略微惊讶，蹲下身伸手想去探倒在血泊里库洛洛的气息。
　　“不要动他！”我尖声厉喝，眼泪化成极端的愤恨喷涌出眼眶，止不住地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少年闻言抬头看向我，眸色一怔，起身走到我跟前站定，“你，哭了？”他一脸惊奇。
　　泪眼模糊的世界，这个人却看得格外真切，一定会好好记住他的模样。我怨毒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切齿痛恨：“如果库洛洛有什么万一，就算追杀你到碧落黄泉同归于尽，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暗中呼唤猫耳婴，怎奈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年银灰色眸光一闪，伸手揩取我脸上的眼泪送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尝了尝。
　　“咸咸的，没什么特别味道，这就是眼泪吗？”他自言自语道。
　　少年蓦地看向我：“这眼泪你是为他流的？”
　　我心中一痛，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库小洛，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他倒在血泊里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少年突然笑了：“虽然不怎么好吃也没什么用处，可为什么我会有点羡慕他？”带着淡淡笑意的上挑眼眸瞥向倒地的库小洛。“不知道这小鬼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不准动他！”我一阵急怒拼命想挣脱他念力的钳制。
　　他静默地看向我，银灰色的眼眸浅淡得有些纯净的脆弱感，好一会儿，他才轻笑着说：“你放心，他还活着。”
　　我一颤，看向库小洛，他还活着！心头一松，眼泪又要涌出眼眶。
　　那银灰发色的少年伸手将我鬓边的乱发轻轻别到耳后，说：“这次，我认输。不过，他也没赢。”他浅淡一笑，“这样看着你，忽然不想让你这么快又要伤心呢。呵，我竟然也变得体贴了呢。”
　　感觉身体骤然一松，他撤去了对我的念力禁锢，我能自用行动了！我一把推开那少年，跌跌撞撞地跑到库小洛身边。
　　“库洛洛！”
　　念刃伤口在心口位置，胸前的衣襟早已被血水浸透。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呼吸，几乎感觉不到气息，我心惊地俯身趴到他胸口听心音，虽然微弱，但心脏确实还在跳动！我轻轻地抱起库小洛，欣喜得泪如雨下，眼泪不小心打湿他沾满血污昏迷的小脸，露出血渍下苍白透明的肤色看上去格外幼小脆弱。我哽咽着俯首到他耳边轻声呢喃：“库洛洛，不怕，我们现在就回去，你不要睡太死哦！”

　　猫耳婴，你在吗？
　　「我在，爱犽亲。」
　　能送我和库洛洛回集装箱小屋吗？
　　「……可以。」
　　还要麻烦你拿一些医用绷带和消毒酒精消炎药，可以吗？
　　「好。」
　　谢谢你。
　　「……刚才通讯被这个少年的能力阻断了，我接收不到你的讯息。」
　　我没事。送我和库洛洛回集装箱小屋吧，他一定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
　　「……对不起。」

　　周身是熟悉的空间扭曲感，我稳稳抱着库小洛，小心地将他护在怀里。
　　离开前，那银灰色乱发少年说：“我会将你从他那里抢过来。他对你的那点兴趣，不值得你为他流泪。”
　　我冷冷瞪着他：“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借着猫耳婴的帮助，我及时替库小洛处理了伤势，伤可见骨的利刃一击，即便他是库洛洛，可毕竟还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啊，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毫无犹疑地承受生死边缘的巨大痛楚呢？
　　两天了，他一直没有清醒，伤情倒是逐步稳定下来。他每日安静地昏睡在他的小毛毯上，我就天天给他换伤药和绷带。因为怕伤口感染，我每天都去公用水源取水烧开了用热水替他擦洗身体，连小内裤也是我帮他换的，这不洗好了还没干晾在门口废墟的大石上晒太阳呢。我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三四岁一个小正太就当给小侄子换尿不湿呗，就是不知道库小洛醒了以后会怎么想，他之前那么抗拒我给他洗澡，想不到现在天天光着身子让我擦洗被我看光光，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心理障碍。
　　我看着他安静乖巧的睡颜，忍不住道：“库小洛，快点醒哟，都被我看光光了。”我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伸手捏了捏他垂在身侧软乎乎的小手，“你再不醒，外头那条小内裤就要晒干了，到时候我可又要给你换内裤啦。你醒了之后可不要羞羞哦！”
　　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心情，库小洛虚弱地“唔”了一声，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他那黑漆漆的大眼睛。他苍白着脸安静地望着我，我欣喜地倾身靠近他：“终于醒了，小英雄？”我本来是笑着跟他打招呼，可话一出口，眼泪不知怎么就不争气地哗哗流了下来，搞得又哭又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库小洛蓦地睁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我，看着又惊讶又好奇。
　　我急忙抬手挡住他眼睛，另一手鼻涕眼泪一把抹：“小孩子不许看大人哭，这个丑样子真是丢脸死了！”
　　手掌下库小洛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轻轻挠过我的手心，暖暖的痒痒的。
　　看到库小洛小小的嘴巴又白又干毫无血色，我不禁懊恼自己真该死，这种时候光顾着自己发泄情绪。我慌忙撤下盖住他眼睛的手掌，轻手轻脚慢慢将他从小毛毯扶坐起来，让他靠在我怀里。我感到库小洛不适地僵了一下小身子，最终还是乖乖地呆在我怀里。伸手拿过旁边备着的温水喂库小洛喝下，看他就着水杯“咕嘟咕嘟”埋头喝着，我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心和温暖。喝完水，我沾了些温水在食指上帮他润了润有些起皮的小嘴巴，他默默地抬眸看了看我，乖巧地没有表示反对。
　　“肚子饿吗？”我一边给他润唇一边问。
　　库小洛轻轻点了点小脑袋。
　　我笑：“你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煮粥。”
　　库小洛没说话。
　　我以为他不喜欢喝粥，就解释说：“你刚醒，身体虚，喝粥你的肠胃才受得住。等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吃其他好吃的，好吗？”
　　库小洛看向我：“这些热水和粥，”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绷带，“还有这个，你哪里来的？”
　　我一愣，想不到他会先问这个。这些东西都是我向猫耳婴预支来的，以后都是要做任务偿还的。我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库小洛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说什么。我忙道：“我的小祖宗，刚醒呢，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我难道连点热汤也没办法让你喝吗？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库小洛一愣，眸光闪了闪，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我轻缓地放他躺下，起身拿了猫耳婴给的那套半旧童装放到他身旁。
　　“你原来那衣服都是血而且破得厉害，我已经扔了。以后穿这套吧。”
　　库小洛乖乖地躺在小毛毯上眨了眨眼，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僵，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除了胸口包裹的过肩白纱布，他全身就穿着一条嫩黄小内裤。
　　他机械地抬眸盯向我，面无表情。
　　我觉得那目光有点森然，顶着压力我尴尬地笑着解释：“我也是没办法，这不是怕你伤口感染么。不过你放心，我也就每天给你擦洗一下身子而已，小内裤我只给你换过一次，真的！”
　　库小洛：“……”
　　在我信誓旦旦保证的目光下，我看到库小洛的脸都绿了。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弱弱地想要挽救：“你原来的内裤和短裤我没扔，洗好了还在外面晾着呢，还可以穿的。”
　　库小洛：“……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刹那间，我觉得世界好黑暗不会再有阳光了！
　　库小洛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