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尊儒）》灰色波斯猫

7、第 7 章

　　今天的医院出乎意料的冷落安静，辰亦儒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内科的外面。
　　门开了，那个娇小身材的小护士站在门后，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而房间的里面，正在桌子后面站着的是自己那个的主治医生。
　　“陈先生，您来了？那么我们开始复查吧。”医生带着职业的微笑开口。
　　“小喜的事情我不知道。”辰亦儒看着医生的脸，慢慢的开口：“但是既然我现在知道了，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医生安静的看着辰亦儒，微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只是要你的一样简单的东西而已。你跟我来，看到那个你就知道了……”说完，医生完全没有给辰亦儒反应的时间，已经快速的走出了房门。
　　晚上九点的医院，出乎寻常的安静，而且，除了走廊昏黄的灯光，在看不到什么地方还亮着灯。听着自己和医生参差的脚步声，辰亦儒似乎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个医院里，只剩下自己和医生这两个活人。
　　三楼，院长室。
　　医生熟练的开门，点亮了灯，然后回头看着辰亦儒微笑：“到了。”
　　房间很大，也很空旷，完全没有一点院长室里该有的东西，摆在房间中央的是——一具巨大的棺材。超乎寻常的尺寸，在辰亦儒看来，里面装下两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小喜，看看妈妈带谁来了？你最喜欢的亦儒哥哥是今天的贵客呢。”医生站在棺材前面，声音温柔的让辰亦儒毛骨悚然。
　　“你也来看看小喜吧。”医生对着辰亦儒颌首，然后，亦儒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推动着前进着，低下头，那个没有五官的黑色的脸从地面上浮起，对着他露出一个恐怖的微笑，而辰亦儒的身后，清楚地传来关门的声音。
　　“别害怕，那是我的宠物。”医生温柔的看着棺材，而辰亦儒觉得身子在一瞬间变得轻松，那个奇怪的东西在自己的脚下消失，然后出现在医生的身后。
　　“那是什么？”辰亦儒听得出来自己的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恐怖的东西啊。
　　“宠物，影魅。我们巫族族长世代相传的宠物。”看到辰亦儒不解的眼神，医生淡淡的语调继续解释着：“我们巫族是你们无法想像的一族，我们天生掌控着一些能力，比如说影魅，或者是入梦。而巫族的族长，统帅全族的人，是传女不传子的。我们一向不入世的，很少接触世人，所以，我们的生活一向很平静，一直到……”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戾：“你的名字出现在小喜的口中！”
　　凝视着棺材里的人，医生的口气又温柔起来：“小喜是我的独子，是少见的天才，巫族一定可以在她的手里发扬的，她是我，也是全族人的骄傲，如果……她不知道你，如果，她没有执拗的一定要在巫族能力最薄弱的中午出门去什么该死的签唱会，那么就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救回她要陷入轮回的灵魂！”
　　听着医生的话，辰亦儒也凝视着棺材里的小喜，小女孩带着纯净的表情沉睡着，像是一个天使。
　　“她是小喜？”辰亦儒有些艰难的开口，很难把面前恬静的笑脸和报纸上那些支离破碎的恐怖的字眼联系起来。
　　“现在还不是，不过，在不久就是了。”医生微笑着，脸上却是疯狂的表情：“告诉你也没关系，在巫术里有一种很出名的术，叫返生。只要找一句适合的身体，然后每天用尸油涂抹那个身体，慢慢的就可以使两个人完全契合，这样我就可以运用移魂的方法把小喜的魂注入，我的小喜就可以再次回来了。”
　　说道最后，医生的脸上的温柔让辰亦儒觉得恐怖。而她嘴里吐出的话，甚至使得辰亦儒有着一种想吐的感觉。
　　强忍住作呕的感觉，亦儒尽量让自己开口：“那么一直想杀我的就是你吧，我晚上梦到的那些——既然这样，那你找我到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女人的脸上有着病态的红晕：“我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但是在移魂的过程中为了保护小喜我还需要一个引子，一个可以让她依赖而为她作防护的引子，所以，我才找你到这里来，想要和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要借，你的魂！”
　　黑色的影子在整个空间中蔓延开来，就好像是每天晚上的那个梦，到处充斥着影子，纠缠的影子，铺天盖地的黑暗扑面而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一步步地逼近着，女人疯狂的笑声盘旋着。全身冰冷，身体无法行动，只有看着黑暗一步步地把自己吞噬。
　　“Calvin！”吴尊熟悉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回响着，果然，都说在临死的时候，会看到幻觉，看到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温热而坚实的手掌握住自己冰冷的手，那种坚定和温暖足以驱散寒冷和骇人的黑暗。这种温度，不可能是幻觉！
　　握住辰亦儒的手掌松开，快速的捂住那对漂亮的眸子。然后，透过手指，辰亦儒看到刺目的一片红，那是肌肤被光芒刺透的色泽。刺目的光芒在黑暗的中心爆发开来，耳畔响起医生尖锐的呼痛声。
　　“别睁眼。”吴尊的声音确确实实的在耳边响起，是他的声音，那个一直在朝思暮想的温柔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辰亦儒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没有开口之前，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会痛吗？忍一下。”光芒正在渐渐的变得黯淡下来，不过，一直到光线变得正常，吴尊才放开自己的手，而辰亦儒也在这一刻看到自己最想看的——他。
　　“你来了。”不哭不哭不要哭，可是即使在心里说几遍，辰亦儒眼泪还是丢人的流下来。自己这些天流的眼泪，已经快赶上自己前半辈子的总量了。所以，只好在流淌着泪水的脸上拉开一个明媚的微笑。
　　“在不来你就死掉了啊，笨蛋！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吴尊也是在微笑，一只手轻柔的逝去辰亦儒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悄悄地背到背后。
　　“她怎么了？”医生现在痛苦的伏在地上，肩膀抽动着，而在辰亦儒的视线中，那具作为容器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
　　“自作自受。好好忏悔你的行为吧，作恶者不可以被原谅的。”吴尊丢下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拉着辰亦儒转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