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江湖》翰墨

14、一个扒手

　　岸上杨柳青青，河上千帆竞航。
　　正是人间四月天，风光怎能不好？
　　“船家，我去离这最近的繁华城镇，便宜点的多少？”
　　我站在岸上，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衣服和杂粮饼和几个铜板，衣服和食物是自己备的，铜钱却是放倒了路上打算抢劫我的两个大盗，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
　　其实我是真的很想坐大船，可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我啊。
　　倚坐在小扁舟上的戴斗笠老头，斜着眼上下打量我，然后说道，“二十文钱去夜阑，钱少了免谈。”
　　我转过身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钱，统共也就三十文，他一口气就要去我钱的三分之二，还不给还价……这个世界真是市侩啊！
　　“好吧，二十文去夜阑！”
　　很不甘愿的付钱，然后很不甘愿的上船，小舟子荡啊荡的上了路……

　　坐在小舟上往外看，两岸青山相对，一江春水碧蓝。
　　不得不说，很美。
　　可是，我被困扰了，陷在经济的窘迫和目的的不甚明确上。
　　本来下山，我壮志酬酬，兴怀激荡。
　　能见到弦羽了，我能不高兴嘛！
　　可人容易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美了，我也是。
　　一头冲进山村茶馆，“啪”一声，把桌子拍得差点散架，说话从没这么急过。
　　“弦羽！弦羽在哪里？！”
　　三年的隔离人事的日子过的恍惚了，恍惚到会觉得只要我一下山，弦羽就会站在春风里等着我笑，伸开双臂期待我的拥抱……
　　可是，弦羽有他自己的事情，他不会永远停留在那里。
　　更重要的是，弦羽不是刘德华，他连明星都不是，我要找他，比精卫填海还难！
　　“这位小爷……弦，弦羽是谁？”
　　小二铁定当我是来故意砸场子找茬的，对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抽断了声。
　　“弦羽啊！就是清平山上的弦羽啊，就是……”
　　我的话厄住了，我发现，原来，我并不清楚弦羽，我除了知道弦羽这个名字，我还知道什么？
　　“这位爷？”小二侧着头看我，等我在继续说点什么。
　　我摆摆手，冲他抱歉了一声，浑浑噩噩地除了山村小茶馆。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
　　……
　　摇荡轻舟，又是一个人的孤旅，总是容易寂寞，而寂寞之中的人，又不免要唱歌兴怀~~
　　看香帅传奇的时候只有六七岁大小，人还没长开，就知道楚留香帅了。处处留香的鼻窦炎公子，风流多情。
　　高声唱着《天大地大》的歌，可是这歌十几年没听了，歌词早忘的七七八八，我翻来覆去的唱着：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

　　没词了，然后再回上去，唱道：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
　　……

　　“哎呀，我说你们这些小青年啊，怎么净知道欺负我老汉啊！唱曲就算了，这么污侬人家耳朵做什么啊！”
　　撑舟子的老头终于给我的噪音惹的憋不住了，开始抱怨着。
　　我暗地里头偷了，扬起笑问道，“老人家，还有别人唱破漏调啊？”
　　“可不是嘛，那小子‘寻事生非’啊！”老舟子有点气歪了嘴的说着，突然间暴出一成语，把我愣傻了。
　　怎么？难道这世界行的是全民素质教育，实行科教兴国？
　　谁知道呢？

　　夜阑是个水叉口上游的小镇，不大，不过相当繁华。
　　我觉得大城市果然是和乡下小村子不一样啊，人多，物价也高。
　　一个馒头十文钱，他想抢劫我么？光天化日的！
　　摇着头离开馒头摊子，我开始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没有钱，日子怎么过？
　　我当然不会指望这世界有红色十字会之类的善所，但要我像和尚化缘，乞丐行乞一样过日子，我还放不下面子，拉不下脸。
　　难不成要我撞别人一下，然后偷钱？
　　“嗷~~！”这个鬼想法刚刚形成，我就给人撞了一下。
　　他……他竟然还踩了我的脚……
　　连句道歉的话也没留下，这个世道啊！
　　我摇了摇头，真是的，人果然不能有邪念，一有邪念，天都不饶你。
　　就拿我说吧，我刚想撞人家一下顺道扒走别人的钱包的，结果自己反给先撞花眼了。
　　哎~~人啊人！
　　耶？不对啊！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腰际的链褡，脸一点点黑了下来……
　　这个，叫我怎么说。
　　扒手！~我遇到扒手了！
　　吼，吼，吼！
　　我对天吼笑三声啊，吃穿住行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我翰墨是谁啊，毒王啊！
　　你说，我的链褡上会没有下毒？？
　　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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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非，我要吃芝麻饼！”
　　人懒散的靠在窗口，看着对街叫卖着的芝麻饼，白白的热气冒啊冒的，一直冒进了我的心里。
　　麻布衣衫的少年，狠狠的看我，超级无奈的转身出门，给我买饼去了。
　　“我要五个刚出炉的啊，你别又买少了！”头也不转一个的差遣着少年，我心里是相当心安理得的。
　　寻非看着我，空气里挥了几下拳头，终于忍住，披上斗篷推门出去。
　　不隔多久，我就看见烧饼店里，那个精瘦却身手矫捷的少年。
　　这个……他才十五六，我这样虐待儿童，强迫未成年少年做我的保姆会不会过分了点点？

　　第一次见到寻非，他就是青布麻衣，人缩在城墙角下，团成个球状，看上去就像某种幼齿绒毛动物，可怜扒拉的。
　　夕阳下，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也是苍白的，人饿好久了，胃已经开始打鼓，
　　有点，抽痛。
　　“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
　　一手抵着胃，我居高临下的对青布少年说道。
　　少年蹙眉，挣扎着要爬起来走人，我一脚拦住他的去路。
　　“我下的毒，天下没人能解，你信不信？”
　　少年怔住，圆目瞪我。
　　哎……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一弹，空气间震动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少年有了声音，扬眉问我。
　　好！有骨气。
　　小命捏我手里都能把话说的怎么坚定的，我不得不暗地里为他的勇气鼓掌。
　　可面上还是一沉，有点无奈道，“不做什么，你偷了我的链褡啊。”
　　“你就是那个只有十文钱的穷鬼？”少年侧目看我。
　　你，你看什么看，我就是穷人，怎么样！
　　喂，喂！你，你干什么拿那么怜悯的眼神看我啊！只要有志气，前途还是会发光的，我又有一技之能傍身，横竖也不会饿死的啦。
　　“你是问我要钱来的？”少年凝目看我，有些话却没有说出口。
　　我等不及他没讲出来的话了，胃痛已经全面爆发了！
　　人无力的靠在城墙上，声音痛得有点断续，“要解药么？……要解药的话，养我……一年吧。”
　　“养你一年？”少年的额上也有汗。
　　“恩，”我点点头，“我要求不高，你只要管好我吃穿住行就够了……养么？”
　　抬头，有点可怜兮兮的看向少年，人是已经完全痛倒在地靠墙而坐了。
　　“好吧，养你一年。”
　　斜阳如火，烧在少年的身后，正是日暮时候，少年的点头，看不清眼神，答应了我的要求。
　　“你要吃点什么”少年问我。
　　“烤鲤鱼！”想了想，我勉强掬出一个笑来。
　　“恩，等我。”
　　少年扶墙，摇摇恍恍的站了起来，刚要走，却被我拉住了衣角。
　　“怎么了？”少年的气力也不够，有点虚弱的问我。
　　我从怀里拿出一颗清香怡人的小药丸，递给少年道，“毒痛还没解呢？你怎么去。吃了它，痛就消了。”
　　“你……”少年迟疑着接过，服下，原本铁青的脸色果然好转了很多。
　　“你等我。”少年说着。
　　我模模糊糊地应着，“恩，我等烤鲤鱼……”
　　少年无奈，转身要走，我又给他拉住。
　　“又怎么了？怕我一去不回了么？”少年有点窝火了。
　　摇摇头，我无辜地指指自己说，“我，翰墨。”
　　然后睁大眼睛看少年。
　　少年一愣，一个淡然的笑意浮上嘴角，“寻非，寻事生非的寻非！”
　　靠！寻事生非！
　　原来那个在老爷爷的舟上唱歌比我还走调的人，是你小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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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江湖~~~墨打算从这起把写文的格式改一下,这章初试,也不知道好坏……
　　第四章了……离一点还有两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