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绝恋》灰色波斯猫

2、第2章

　　回到金碧辉煌却空荡冷漠的创始殿，我跪在创始的面前，告诉他我不想毁灭锌时空的意愿。
　　“是吗？你不想毁灭锌时空？”创始带着淡淡的冷漠，甚至于没有听我任何的理由：“那好，我允许你不去毁灭！”
　　如此轻易的回答，如此简单的答案。我原本应该欣喜若狂，但那一刻，我却无法从他冰冷的语气中拔出——
　　果然，创始继续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沉底——“因为在你回来前，我就已经让毒沙尊者去执行毁灭锌时空的任务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而他的笑容也是同样的无情而冰冷，让我的心寒彻的冰冷。
　　毁灭？
　　为什么？
　　想起儒的笑脸，想起儒的眼神，想起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喃呢：“我等你，到世界末日。”
　　第一次，我在创始的面前甩袖而去，那一刻，我不是唯命是从的火焰尊者。那一刻，我是尊，只属于儒一个人的——专署的尊。我的心里，只有怎么最快速度的回到锌时空，怎样去守护我的儒，即使是——忤逆创始的意思，我也在所不惜！

　　再次回到锌时空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满目疮痍的大地，残破的房屋和昏黄的天空。
　　毒沙漫天飞舞，看不到一丝的绿色。
　　没有生机，没有鸟雀，也没有任何的人的声音，这个时空里都是呼啸的风，飞舞的毒沙腐蚀着大地和建筑，甚至于听不到一丝昆虫的低鸣。
　　死寂，只有死寂，即使狂风呼啸，却也是带着死亡的哨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火焰。”这样狂妄的声音只有毒沙才有，而他出现的身影，却使我变得更加的焦躁不安。
　　“你果然回来了呢，看你的小情人吗？”毒沙的笑声冷冷的在风里飘荡。
　　“你对他做了什么？”即使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但是担忧和焦躁的语气还是泄露了我的心思，所以，换来毒沙更狂妄的笑声：“火焰，你在问我吗？我可是很无辜啊，因为，你的小情人还在等着你回去见他，可是你还在这里和我蘑菇！”随着他的笑声，狂风呼啸，毒沙飞舞，所以被毒沙笼罩的东西，都在一瞬间腐蚀掉，变得千疮百孔。
　　儒，他没事？他在等我！
　　一瞬间的狂喜，我的心思全部被喜悦填满。对于毒沙的挑衅，我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夹带着金色的火焰，向着那个留下儒的酒店冲去。
　　同样是残破而千疮百孔的建筑，大多数的玻璃都已经被狂风打碎，放眼望去，里面的人已经化作枯骨，不过，还好——儒的房间没事。
　　不但没事，而且我还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内，那个单薄纤细的背影。
　　——他又瘦了——
　　身形单薄的似乎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之中，甚至于我站在窗外的时候，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都以为那是一个幻觉，因为我太过于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儒……”看到他，安心了。
　　我的心中，喜悦一圈圈的荡起涟漪。这一次，再回到他的身边，我绝对不会在离开他了，绝对不会！

　　“儒……”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身形。
　　我刚才离开多久，他又瘦了，瘦得让人心痛。
　　听到我的呼唤，儒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后缓缓地回过头来。他的唇边那一抹绝艳的笑容美的如同梦幻。
　　而他的声音也似乎梦幻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尊！”
　　儒真的瘦了，脸颊都变得尖了起来，楚楚动人的锁骨，更是勾起我的一抹心疼。
　　不过，反常的是，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的跳起来，冲到我的身边，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甜甜的笑：“你回来啦，尊。”他只是微笑，动人的微笑，但是，那美的梦幻的微笑中总似乎少了什么。
　　我想在他会说话的眸子里找到答案，但是我失望了，因为他的眼睛里蒙蒙胧胧，没有焦距，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会没有焦距？怎么会什么也看不到？
　　我的心在一瞬间揪紧，一种叫做恐慌的陌生情绪在身体中蔓延。冲到儒的身边，我捧住他的脸，哀声的呼唤：“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儒！”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悲伤和绝望。
　　是的，儒的眼神没有焦距，因为——因为他已经看不到我的脸和眼睛，看不到了，他的眼睛像是破碎的黑玻璃，蒙蒙胧胧，没有了所有的光泽，也没有所有的神采。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对不起，尊。”儒的唇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细腻的声音徐缓而平静：“那天起风的时候，我去关窗子，好像有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对不起……”为什么他可以微笑，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平静的说什么该死的对不起？
　　“儒。”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是变形的声音扭曲的连我都听不下去。
　　而儒微笑着将手抚上我的脸颊：“对不起，尊。我现在看不到你，所以，让我感觉你的存在，好吗？”
　　好~吗？轻轻的叹息，是清风拂过的声音。但是，就是微笑的他，就是这轻轻的两个字，我的眼泪居然掉了下来，然后缓缓地划过面颊，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好~”我回答。
　　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微笑着，笑得完美的样子的说好，笑得就像我面前的他那样的完美，那样他才会安心。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眼泪是创始创造的东西吗？也是一样的无法理解——

　　“尊……”大概是我悲哀的表情，哽咽得声音或者是我滑落的泪水，儒微笑着抬头，但是那完美的笑容已经有了不完美的裂缝。长长冰冷的手指无目的的划过我的脸颊，试图将我脸上的泪迹抹掉。但是，结果就是我的眼泪越掉越凶，到最后，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
　　伸出双手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我的眼泪不停的掉，不停的掉。眼前一片模糊，模糊到甚至看不清他的微笑——我的儒~啊。
　　“尊。”儒的声音微微的颤抖，而被我紧紧握住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甚至于现在的微笑，而他的眼泪也同时滑落——赤红色的——血泪，顺着细腻的脸颊缓缓滑落，落在他洁白的衣衫上，就在一瞬间绽放成一朵怒放的玫瑰。
　　“我带你走！”血泪。那嫣红的痕迹似乎在我的心上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痛得我不能自己。
　　毒沙！毒沙！只有毒沙的沙才能腐蚀掉儒的视神经，让他的双眼无法视物，然后枯竭，再也流不出眼泪。
　　我不知道毒沙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儒不可以在留在这里，因为留在这里唯一的后果就是和这个锌时空一起毁灭。
　　这个结果，我不允许！
　　儒是我的，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他的一生就注定和我纠葛不清。
　　从我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守护他就成了我最重要的责任。即使是忤逆创始——我也再所不惜！
　　“我带你走！”这是我的决心。我错过了守护他光明的能力，那么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因为我是——火焰尊者！
　　“尊！”儒的脸颊上还是赤红色的血泪划过，我知道那很痛，那是血啊。但是，儒的笑容和表情还是完美而平静：“尊，能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高兴吗？但是，儒，为什么你的声音下面是如此深沉的悲哀，为什么你的笑容看起来是完美的面具。真实的你到底在哪里？而你现在，在对我隐瞒着什么？
　　我不想问，儒的手在我的手中是寒彻心肺的冰凉，我是火焰啊，为什么我却无法温暖他的双手？

　　“儒，我带你走。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我单手紧紧握住他冰冷的双手，然后小心的用我的手指擦拭他脸颊上的血泪。
　　嫣红的血，在我的手指上，恣意流淌。
　　“尊，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好高兴。”儒还在微笑，完美得微笑，但他的微笑太缥缈，飘渺到我完全掌握不住他的心思。
　　即使紧紧地抓紧他，仍然觉得他随时会消失。
　　“火焰……”毒沙的声音突兀的背后出现，我转过头，狠狠的瞪着他，瞪着这个夺走儒光明的男子。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时间到了。”毒沙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洋洋得意，而且，含着什么让我不懂得恐惧？
　　“火焰，你不想记住你的小情人最后的样子吗？”毒沙窃笑的诡异声音，让我的心瞬间沉下去。
　　而伴随的是儒惊惶失措的声音：“尊，不要回头！”惊惶失措，无论什么时候都冷静的几乎完美的儒，为什么会如此的惊惶失措？而且，为什么不要回头？
　　所以，我转头。所以，我看到我记忆中最鲜明，最让我绝望的一幕——
　　金红色的沙，从儒的身体中流出。
　　小巧的耳，秀美的唇，挺直的鼻，还有那双已经看不到光彩的眼睛里，金红色的沙流出。
　　金色，是沙的颜色，而红色——是儒的血！他的身体内部，已经被毒沙腐蚀破坏，所以——
　　“儒！”我绝望的吼声，撕心裂肺。现在的儒，就坐在我的面前，近的不到一尺的距离，但是我却——无法守护他……
　　“尊……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好高兴。”儒还在微笑，金红的沙顺着他的声音从他的身体内涌出。而后覆盖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瞬时间，他的皮肤被毒沙腐蚀，鲜血流淌。
　　而毒沙，破坏掉他的肌肤，然后是血管，肌肉，到最后，我的眼前只剩下一副洁白的骨架——
　　一阵轻风拂过，骨粉随风而逝，我的眼前，关于儒的什么都没有，什么的都没有留下，唯一的，我的火焰坠饰轻轻坠落……

　　“不！”我绝望的吼声。儒就在我面前，就这么的在我的面前消失掉，而我什么都没做到！发誓要守护他一生一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到！甚至于——在最后的最后，我都没有揽他入怀，甚至于到最后，我都没有给他应该的温暖……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在我满怀希望的那一刻，这么残酷的将我的希望剥夺，赤裸裸的剥夺？
　　“火焰，我真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这小鬼可是一个异能很高的异能行者呢。但是，我还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愿意放弃自己的异能，换取等你回来得这短短的时间。真的是可惜啊，如果他不放弃异能，或许他还可以留下全尸，而他现在的身体，却是什么都留不下来呢！甚至连在时间残留的痕迹，都没有可能留下来呢……”毒沙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刺的我的心血淋淋的，血淋淋的痛。
　　似乎，似乎儒喃喃的低语还在耳边盘旋：“尊，我等你，到世界末日！”
　　似乎，似乎他的笑脸还在我的身边旋转，旋转。
　　儒，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不过，没关系的，儒。因为，黄泉路上，我会和你作陪。没有我，你一个人上路的话，会冷，会孤独，会寂寞的。而我是火焰，可以，可以永远的守护在你的身边。
　　不过在上路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办——
　　缓缓地起身，我转身，金色的火焰藤空而起，猎猎燃烧。
　　“毒沙，你陪我一起上路吧。”我微笑，像儒一样完美的微笑，金色的火焰腾起，毒沙惊恐的脸在我的火焰中扭曲——
　　等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创始神殿，创始的脚下。他用冷漠的笑容告诉我，没有他的允许，我根本就不可能会死。
　　听到他的话，我的绝望彻底将自己吞没。
　　儒，对不起，我甚至连死亡都做不到，我甚至没有办法了断自己的生命来陪你——
　　从那以后的很长的时间，我把自己完全的锁在对儒的记忆里。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留下的记忆是我的珍宝——直到有一天，创始对我说：火焰，如果你还做不到以前的样子，我就把你的记忆抹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创始的语气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所以，我又成了那个会去完美的执行命令的火焰，只是为了守住我们之间那段短短时光的回忆——
　　美好的，痛苦的，绝望的，悲伤的。
　　即使每次梦中都看到儒消失那一刻的场景，然后惊醒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像是冬天的寒冰，但是我还是执拗的守着我们所有的回忆，所有！

　　混元无极的爆破终于惊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我。看着他们为了我认为完全不值得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似乎又看到那个执拗的儒，用自己全部的异能，换取等我回来的那段短短的时间——
　　真的，不值吗？
　　但是他说：尊，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好高兴。
　　他的笑容，完美而恬静。

　　望着他的分身在扶起好友时候一瞬间的明媚表情，我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是的，这一次，我还会违背创始的命令，为了他——也为了儒。
　　我知道，儒一定在冥冥中看着我的所做，带着他灿烂明媚的微笑。
　　我相信，或许，在某一个时空，或者某一个时空夹缝里，我的分身和他的分身，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可以叫他儒，他也可以叫我尊，我们无所顾忌的在一起生活的幸福快乐——
　　我转身离开，脸颊上缓缓滚落一滴泪滴，然后一瞬间被火焰蒸发。不落泪，我在心里发誓，我不会在落泪了。为了不让天上的儒看到我的懦弱。
　　儒，我爱你，即使这一生我只能守着我们的记忆，我也无怨无悔。因为——你，是我的绝恋！

作者有话说

　　没了，空的章节可以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