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2016（二）》万俟溱蓦

13、【张楚】四季刻歌

　　楚云秀记忆里，和张新杰上一次相遇，还是两年前的夏天，知了声络绎不绝，还有毕业生的欢歌笑语。
　　张新杰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跟她说，“数学最后那道题选C，你错了，这次我赢了。”
　　楚云秀紧握着拳头恨不得打在他的脸上，“高考总分还没出来呢，你着什么急！物理那道填空，可是你做错了！”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他始终没有告诉楚云秀，当他知道她数学做错后他故意做错了物理填空。
　　他明白她的自尊心。
　　“你说的没错。”他转过生挥了挥手，走出了校门。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以高中生的身份出现在这所学校，楚云秀没想到她的竹马竟然没有丝毫留恋。
　　“张新杰！你说好陪我一起拍照留念的呢？好歹我们在这鬼地方也斗了三年呢！”
　　“太热了，你看你头上的汗，哎好吧，真是服了你了。”
　　这就是她的竹马，一个从小跟她一起斗嘴，从小跟她比这个比那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男人——张新杰。
　　虽然不算什么校草班草，可从小到大他都是老师们心里的三好学生，这一点楚云秀甘拜下风——虽说成绩有的一拼，可是在老师心里的地位…………
　　大学录取通知书发放的那一天，张新杰打了个电话给她，却没有开口。
　　楚云秀微微一愣，还生怕他考的一塌糊涂，寻思着他是不是想不开了。
　　“B大录取了，是我想去的专业。”张新杰说道。
　　他是这个专业压线分，好像都是他自己算好了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恭喜啊哈哈哈哈！”楚云秀打着哈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其他什么的。
　　“你呢？”
　　“………………Y大。”
　　“考砸了？”
　　“没有啦，就是之前状态不是特别好，跟班主任讨论这样比较安全，况且Y大在文科院校也是数一数二的呀，怎么你看不起文科生啊？”
　　“没有。”
　　只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在一个校园里了……
　　那年秋天大学开学，他的身边，没有了她；她的身边，也不站着他……

　　当张新杰来到Y大的时候，楚云秀特别惊讶，倒不是好久不见的缘故，她是真没想到他会出现。
　　对于那句同学发来的“张大学霸今天要来Y大找我们聚餐”，楚云秀自动忽略成玩笑。
　　毕竟他们的张大大学业繁忙下了课还有成堆的实验要做，哪有时间横跨这个城市就为了吃顿饭？
　　张新杰围着一根红色的围巾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校门口让楚云秀突然感觉先是哈利波特一样，赶忙趁着人少拉着他就往校园外走去。
　　“哇塞那么亮的围巾，小女朋友送的？”楚云秀挑了挑眉，一副坐等八卦的神色。
　　“这是高三那年重阳节的时候你织的……”张新杰皱眉，满是嫌弃的模样。
　　楚云秀顿时吃瘪，本来还想吐槽一番竟不料女主角突然变成了自己。
　　“我还那么贤惠过？还重阳？哈哈哈看来你在我心里就是个老头啊，”楚云秀自嘲，“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们学校后门，有一家拉面店，评价很高。”
　　感情早就是已经打听过了的，看来是真的来混吃的节奏。
　　拉面上桌，热气腾腾，张新杰的眼镜上也团起了雾气，楚云秀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她嘲笑他是个四眼，看上去就是个傻读书的娃。
　　过了没多久她麻麻也带她去检查眼镜，发现她也近视了，两个人就开始争谁的眼镜更厚。
　　“你在想什么？”
　　“没啥，”楚云秀赶忙挥挥手，拿出筷子用纸巾擦拭了一下，递给了张新杰。
　　张新杰照理拿起了调羹和醋碟，打开盖子往自个儿这煽了两下，倒了一调羹又多了一些。
　　“咦，你还那么爱喝醋。今天看来加的多了些，以前不是一勺不到吗？这习惯改了？”
　　张新杰摇了摇头，拿着调羹笔画了一下，“比例一样，这勺子那家店的小，酸味也比那淡了些。”
　　楚云秀打了个哆嗦，她这个竹马呀，看上去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自从那天开始，张新杰隔三差五总会来Y大走两圈。
　　楚云秀的室友总说，她的男朋友对他真好，横跨这个城市都要陪她吃顿饭，就算是路边摊她们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楚云秀摆了摆手。
　　“得了吧，不是男朋友，吃饱了来看你。”
　　“不一定哦！也许人家在追我们秀秀呢？”
　　楚云秀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她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
　　“秀秀，你喜欢他吗？”
　　“秀秀，女追男隔层纱。”
　　“你是不是傻，明显是人家追我们秀秀。”
　　楚云秀心里头的小鹿突然乱撞。
　　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所以更害怕失去。
　　“得了吧，”楚云秀傻笑了两声，“我和他小学就认识了该有什么，早就该有了。”
　　是啊，该有什么……早就该有了……
　　那一年她十八岁，她高三，张新杰每天都送她回家，在她家做会儿作业，吃完晚饭再回自己家。
　　他父母工作忙，云秀家里还有个老人，还算能照顾着些。
　　“张新杰。”
　　“做作业，还有十分钟开饭，到时候说。”
　　“张新杰，我暑假给我外婆织了条围巾，多的毛线我给你也织了爱带不带。”
　　“嗯，谢谢。”
　　“隔壁班的女孩子今天让我给你送情书，我扔掉了。”
　　“好。”
　　“张新杰。”
　　“……”
　　“我喜欢你。”
　　“……”
　　“如果在一所大学，我们在一起吧？”
　　“你跟谁打赌输了？”
　　“我认真的，我喜欢你，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该吃饭了。”
　　他合上作业本，走出书房。
　　十八岁的秋天，楚云秀失恋了。
　　失去了一场大约还没开始的恋爱。
　　失去了大概属于她青春记忆的初恋。

　　这个城市，本不太会下雪，兴许飘来几片雪花也会让人们觉得惊奇，更何况是早已在树枝丫上堆积起来白色。
　　张新杰和楚云秀约在咖啡厅。
　　他看着手里的书，一旁还是那条红色的围巾，样式特别简单，针脚其实并不服帖，更像是小学生的手工作业。
　　可是他从来不在意，这条围巾也就不知不觉陪伴了他三个冬天。
　　楚云秀其实很怕一个人，从小开始。
　　他合上书，朝着窗外看去，楚云秀依然在那边玩雪。
　　还是不是朝着他挥了挥手，有一头扎到雪堆里。
　　“张新杰！你看又下雪了！”楚云秀隔着玻璃喊着，
　　她喊着，就像个孩子一般。
　　“你怎么不来玩！”楚云秀坐到他的对面，对着手里哈着热气。
　　张新杰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热水。
　　“暖暖手，小心别着凉了。”
　　“张新杰，我跟你说！我在那边堆了个雪人，我要买副眼镜给他，下面再写一句，‘在下新杰’，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厉害？”
　　“楚云秀，你以前说过的话，现在还作数么？”
　　“啊？啥话？”
　　“三年前重阳节的那句话。”
　　“啊？”
　　楚云秀微微一愣，却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
　　她“失恋”的那天。
　　“你提这事干嘛啊？”楚云秀突然垂下眼眸。
　　对于他而言，那似乎是一场失败——她鼓足勇气，却无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还作数么？”张新杰扶着眼镜，继续追问道。
　　“我……”
　　楚云秀还没有开口，却已经被他打断。
　　“我猜还作数，因为那么多年我还喜欢着你，就像你喜欢我一样。不是概率的问题，是事实。”
　　没错，就跟他猜的一样。
　　她还喜欢他，那么多年，未曾改变。

　　那一年春天，他们结婚了。
　　婚礼很简单，只有双方的父母和些许亲朋好友。
　　张新杰说，幸福，是过出来的，不是秀出来的。
　　楚云秀万万没想到，最后一次还是她输了。
　　张新杰向她求婚的那一天，她刚完成了毕设，张新杰说要带她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她，楚云秀当然答应了。
　　云秀说，这是她生命中一个新的里程碑，她要毕业了，要踏上社会开始新的生活。
　　“那么，你愿意和我开始新的生活么？”张新杰扶了扶眼镜，“你高中时候说，最大的梦想就是毕业了就结婚。”
　　楚云秀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做实验的工资只够买个小戒指，日子可能会很苦，但是我会用我这一辈子来照顾你的。嫁给我，你愿意么？”
　　“我愿意。”

　　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