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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Prolusion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深渊。无法彻底追究深渊的形成,直到今天凝固成冰冷的伤。

      “如果你的心里有一本相册,那里面都会有谁?”

      很多人都会答得不假思索。

      十八岁时的樱冢艾西也会如此。可那统统都是十八岁前的事。

      而在很久很久之后,再次有人如此问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站着了另外一个可以与她分担一切的人。

      ……

      …………

      走在梦中出现的迂回的山路上,头顶是大朵大朵苍白的云。迅速移动。却没有风声。她感觉到自己温暖的眼泪缓缓流入嘴角,咸涩的味道。她有许多年未尝过这种味道。然心里非常宁静,总是看不见前方的光。

      樱冢艾西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但又从不曾获得过深切的不幸。

      然而时间的脚步却好似在她十八岁那一年停止了。从她捡到了那一封情书开始……

      ……

      …………

      有些事是记在生命里的,写在纸上始终觉得肤浅。

      …………

      …………

      Chapter 01——Teens 恰似青春年少时

      只要你跟她一起吃水果,绝对吃不着带虫子眼儿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丫头命好,凡是这类被高蛋白生物入住过的东西多半都会被她一不小心挑到,因此你绝对安全。

      她的“好运”也体现在平时过马路时,例如今天——

      神奈川县。靠海的美丽土地。二月十四日。恰逢北风夹着雪花的冬日,从学校到家的一路上洒满了还未被压厚实的雪,很干净的白色,阴影有略微发紫的青蓝,在阳光下让人觉得纯洁。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听了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定感。

      她记得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目光与笑容一样,有着独特的慵懒,左腕上的银镯在骨节上摩擦出冰冷的触感。暗绿色的瞳孔在接触到路面上的某个物体时顿然紧缩——

      那是一封安静地躺在地上的信封,雪白色。艾西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理由把它捡起来的,只是在指尖与纸张接触的一刹那,心像蝴蝶扑扇着翅膀自心口划过,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隐痛。

      这是哪个人写的信吗?还是情书?

      接近二月中旬的时节,说实话,在二月十四日这天拾到别人遗忘下来的情书是再奇怪不过的,可是,这封信却着实奇怪。

      信封上并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也没有贴邮票,就连收信人的名字也没有。却只有一个被泪水浸透过的钢笔字,“Paradise”。

      阳光洒在雪地上,一片晃眼的纯白,亮得让人想落下泪来。

      樱冢艾西的心徒然一抖。她认识那个单词,是“天堂”。

      ……

      世界上无数个国家,都在这一天过着同样的日子。但是情人节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意义。

      千百年前,有一对海誓山盟的恋人在这一天双双死去。他们的忌日,变成了后世无数恋人携手共度浪漫的节日。世界的另一方,不同国家的人们,都在如何过这样的一天呢?

      人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用千千万万种方式演绎着分分合合,演绎着情感纠结。下一秒会遇见谁,下一分会记住谁,下一年又会忘记谁。

      无数的无知和未知。

      人就是这样一代代衍生与生存下去的。

      ……

      东京。是个蒙胧中带有无数神秘感的城市。

      不灭的夜色和喧嚣的街道,与神奈川不同的景色,有着不同的硬朗气息。

      若说起冰帝学园,可能在东京活过一回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么在冰帝学园中,又有谁是不得不提的呢?

      校长?

      不是。

      董事?

      不是

      理事长?

      不是不是!是迹部景吾嘛!

      那迹部景吾是何许人?

      问这个问题的人不是失忆后复苏,就是刚从火星迁移到地球来。

      忍足侑士剑眉一挑,不屑一顾地说:整个冰帝学园,哪里会与人不知道他迹部大少爷的?也许……也就只有我能跟他与日月争辉了吧?呵呵。

      话音刚落,对话中的主人公立即丢了一记眼刀给他:忍足侑士你少给本大爷说闲话,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冰帝天才就可以不用听课了吗?啊嗯?

      于是忍足同学便一连抱歉地转过头继续谈话前所做的事。

      然而这样一个万众瞩目到与日月同辉的男人,他的一切一切,似乎如同命里注定一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改变了人生中的某一件事物。改变了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当事人也难以说清,只不过,从此生命中多了一些无法被遗忘的东西罢了。

      而命运这东西,他大爷从来都不信。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高三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情人节如约而至。所谓情人节,无非是女生送送巧克力男生收收巧克力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冰帝的情人节却不得不用一个夸张但却妥帖的形容词来形容,那就是——排山倒海……

      ……

      冰帝学园头顶的天空似乎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巧克力气味,整个校园似乎都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沫。

      迹部其实并不抱怨,更不想发脾气。女生们有很多都等在这一天向心仪的男生表白,可是……

      “忍足,如果你要本大爷像你一样把这些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巧克力吃光,本大爷就马上死给你看!”

      迹部景吾皱起眉,瞧向忍足的眼神带着鄙夷与难以置信。有谁能相信,在冰帝人称黑马王子的忍足侑士就是面前这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连扣子都丢了两个的人啊!天知道他刚刚从多少女人的包围中冲出重围。

      忍足侑士习惯性地扶了一下鼻翼上的平光镜,扬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女生们精心准备好的礼物,怎么能弃之不理呢?”说到这儿,他换上了一贯揶揄的语调说道:“倒是你,迹部,今天打算怎么过?你应该不会去看电影约会什么的吧?”

      迹部闻言冷哼,投向忍足的目光多了几分神秘,线条优美的唇线轻展开略略上扬的弧度,右眼下方点缀的泪痣给他整个人带来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骄艳,整张脸美得惊人。“本大爷从不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忍足。”

      忍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向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走去,突然顿住脚步,问道:“那迹部也从来都没有写过情书咯?”

      原本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忍足没有料到,在这一刻竟然看到了迹部突然绷紧的身子,以及抬起头来后,那双蓝得好似天空一般的瞳孔里,掠过的一丝难以启齿的情绪,也许是疼痛。当时的忍足这么想。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迹部变换回了往日的高傲笑容:“那种东西,本大爷头昏了才会去写!”

      忍足看着迹部重新埋头于桌子上的文件,轻轻走出了办公室,笑得意味深长。

      随着忍足的离开,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到。

      天边是紫色与蓝色交叠的天色,夜幕在逐渐降临。

      “情书”吗……本大爷也许曾经写过吧……可那不一定可以被称为情书呢。

      ……

      所谓人生,是一刻也不停地变化着的,就是□□声明的衰弱和灵魂生活的强化,扩大。

      ——托尔斯泰

      有一个成语叫做潜移默化,有一个词叫做改变,还有一个词叫做后知后觉。

      二月十四这天对樱冢艾西来说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她一不会随着其他女生一起亲手做巧克力送给男生,也不会在人家的储物柜里放粉红色信封包裹的情书,也不会羞怯地对一个男生说“我喜欢你”。她向来都是独断独行,从不随波逐流。

      拿着那封莫名的信,她的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暗绿色的瞳孔中还司有波光流动,她隐约感觉到这封信的重量,也许超过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与思念。久远的思念。久到无法追溯。

      下一个转角处便是自家的二层住宅,正兀自一个人走着,在街道的一侧突然出现了一个蠕动着的明物体——

      艾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贵妃犬,站在雪地里毛色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只有眼睛,黑珍珠似的闪闪发亮,并且这小东西正用一种好奇且友善的目光打量着她,可爱到让人想上去轻轻地抱起它放在怀里!

      艾西绿色的瞳孔突然迸射出惊艳的神采,嘴角微微上挑,不单是因为这只小狗的可爱与灵性,更是奇怪这附近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只看起来很高贵的狗。

      艾西轻轻走了过去,蹲下,“小狗儿,你是从谁家跑出来的啊?”

      刚说完,艾西立即闭上了嘴,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有谁会蹲在大街上跟一只狗说话的啊!可真有够笨的,这只狗再怎么有灵气也不会开口对她讲话的吧……

      事实证明她的思想是正确的,因为这只看上去很聪明但还是不懂人语的贵妃犬,看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疑惑。

      正当她准备换个方式与狗沟通,并伸手想抱起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孩子变声期时的公鸭嗓——

      “快放开我家雪莉——!”

      紧接着便听到那只白色的贵妃汪汪了两声,飞似的往她身后冲。

      艾西反射性地弹跳起身,同时瞪大了眼睛忘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十三、四岁的银发少年正将那只叫雪莉的小贵妃抱在怀里,无限温柔地抚摩着它那身白色的皮毛。回到主人怀抱的贵妃哼哼了两声,便再也不看一眼愣在那里的艾西了。

      樱冢艾西古怪一笑,心想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净是碰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正想着,那银发少年突然开口,表情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挂着冷笑,却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邪气:“我家雪莉可不是谁都能抱的,大婶!”

      纵然她樱冢艾西有很好的教养和定力,有冷漠又慵懒的外表和内心,有可以当这话耳旁风的自觉,可这句“大婶”却硬生生地钉在了心上……

      艾西向后拢了拢垂直的黑发,嘴角向上挑起,微红的面颊,笑容和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和慵懒:“小朋友,下次再见到我,记得要叫姐姐。”

      银发小子明显是有些愣住了,傲然的笑容僵在脸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艾西看了他一眼,目光渐渐柔了下来,问道:“你该不会是新搬来的吧,以前没在这一带见过你。”

      那只一直窝在主人怀里的雪莉像是应懂了她的话一般,从银发少年怀里一跃而下,向街道的转角处跑去——

      两个人跟着小狗一路走着,竟一直走到了艾西的家。在挂着樱冢门牌的房子旁边,那幢一直空着的房子前三两个人忙忙碌碌地正在搬家。

      此刻的艾西终于明白了,这个银发小鬼竟然是今天才搬过来的新邻居。

      “大婶,这就是我家!你家呢?”

      艾西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向旁边自己家的房子一指。银发小鬼眼睛一亮,笑说:“那今后作为邻居,还请你多指教了,大婶。”

      艾西冷笑一声,问道:“你的名字。”

      银发小子一扬下巴,声音还是特有的沙哑:“佐治,仁王佐治!”

      然后,樱冢艾西便看到了隔壁邻居家大门上挂着的门牌,赫然写着“仁王”两个大字。

      ……

      不易被察觉的事并不代表它不会发生,就像现在的樱冢艾西一样,她并不知道即将见面的人是谁,即将分离的人又是谁,以及那封写着“天堂”的情书,究竟是写给谁的,又寄给谁。

      时间是水,缓缓流淌,不留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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