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当官的日子》首辅圣

9、第八章 护法阳夏

　　这几日，中庭司司主爱慕上将军韩月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昌衿召见她时都不忘调侃纪彦青，问他是不是要和自己抢女人，但纪彦青却没心思理会这些。她这几日因为长虹未死的消息忧虑不安，长虹是左护法亲手处决的，如今她还没死，那左护法为何要留她一命还瞒着众人。
　　不过这件事，纪彦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告诉昌衿的。众所周知，左护法阳夏是他最信赖的下属，到时昌衿不一定愿意相信自己。更何况左护法出关就是这两日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那自己只怕活不了多久了，他比韩月要可怕的多。
　　但这一切的想法都终止在昌衿告诉她魔灵草被盗之后，被盗走的时间正是三头雄雕逃走前后。所有的线索都在告诉纪彦青，是三头雄雕盗走了魔灵草。纪彦青这是才觉得有些棘手，如果说，三头雄雕吞食了魔灵草幻化为人形，逃出魔界，那之前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她这几让鸳奴鸯奴将无方城及其四周百里掀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她之前猜测三头雄雕逃去了禹域，但她在禹域查了数天，却并未发现任何踪迹；很有可能是因为它化为人形。
　　难道是自己之前的推测错了？纪彦青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不免有些失落。
　　回到中庭司后，她查阅了许多古籍，想着用什么方法尽快把长虹的这抹意识悄无声息送出虚渊，放在祭灵里天天戴在身上实在不安全。纪彦青捧着书站在灯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天的灯火格外的幽暗，火光中暗紫色的光芒比平日里更多一些，只是诸事缠身，她也没多想些什么。
　　还没等到纪彦青想出办法，左护法阳夏就已经出关了。这日她刚从中庭城下上来，情况很不理想。她这几日不知是怎么了，刚一有线索，还没来得及深入线索就断了，像是故意有人与自己作对似的。正在郁闷，抬头却看见几步之外立着的阳夏，几十年前，阳夏入关前，纪彦青曾见过他一面。纪彦青立即躬身行礼，阳夏穿着一身黑袍，束着金冠，英气勃勃的样子，他缓步走到纪彦青身前，伸手虚扶了下她，问：“你就是中庭司的新司主？”
　　“是。”，纪彦青顺势立直了身体。
　　“我听掌境大人说，这几十年来你做的很好。这次的事有眉目了吗？”，阳夏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纪彦青听不出喜怒，只能恭敬回道：“彦青办事不利，至今仍无进展。”
　　阳夏叹了口气，没有责怪纪彦青，反而温言温语的宽慰纪彦青几句。纪彦青摸不透阳夏的想法，也不敢冒然接话。一直到回了中庭司，她都在怀疑这个阳夏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有句话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纪彦青觉得此刻用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境况正合适。当她看到珐华在自己房里的时候，她就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妙。这里是魔界，珐华她一个涂山的上神竟亲自来了。在珐华开口之前，她想了很多种情况，最坏情况最多是三头雄雕的事毫无进展。但当珐华说：“你师兄回来了。”时，她抬脚进门的步子还是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下。
　　珐华有些犹豫，但还是接着道：“你师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要插手他的事，不然他就把你的事告诉摩诘。’。阿青，你到底又做了什么事啊？”
　　纪彦青自从回了虚渊，就一直用通位镜与陶茂保持联系，教陶茂如何进那个迷雾林，教他如何避开混沌靠近混元乾坤阵。通过陶茂纪彦青发现阵中石碑下困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魂魄。可能是陶茂在查探时不小心留下了什么痕迹，让她师兄发现了。
　　“混沌神兽果然是他放走的。”，纪彦青有些恨恨的说，“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及后果。”
　　“楼易他就是个疯子，以前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帮他。”，珐华一想起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就十分后悔。
　　“你帮了他什么？”，在纪彦青的映像里，她的这位师兄总是独来独往，无欲无求，她实在想不到珐华能帮楼易什么。
　　珐华正要回答，鸳奴自外间进来，说是魔君召见。纪彦青想起来，魔君今天要为出关的左护法阳夏摆宴，算是迟来的赏功宴，嘉奖几十年前那场叛变中，阳夏的忠君之功。自此宴之后，阳夏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魔界唯一的护法，再无左右之说。
　　现如今的魔界，掌境使胡基士无能只求安稳，上将军方宇被关在离宫城底已经几十年了，只怕早就被磨得斗志全无，剩下的四位上将军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放眼整个幻境虚渊，能对魔君构成威胁的就是阳夏了。而且这个阳夏心思深沉，城府极深，要说昌衿不忌惮他，纪彦青说什么也不信。
　　纪彦青送珐华离开虚渊后就匆匆赶去上虞殿，她本想借机让珐华将长虹的意识带离虚渊，但时间仓促，她一时来不及安排。
　　上虞殿内灯火通明，桌上摆满了美酒吃食，凡是在魔界有官爵，有头脸的都在席上。昌衿端坐在上位，俯视着整个大殿。纪彦青手持酒杯，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起珐华临走前说的话，说摩诘还没忘记她，曾问过珐华，要帮她实现什么未了的心愿。
　　纪彦青本是南海的柯青上神，她的母亲是当今天帝的亲妹妹。她与摩诘上神的婚约也是天帝亲定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或许早就与摩诘成婚了。她曾经十分怨恨摩诘变心，背弃了两人上千年的感情，可是直到今日，她都没办法真正放下与摩诘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周围的喧闹就离她远了，满心沉浸在悲伤之中。她觉得杯中的酒有些烈，还没喝几口就有醉了的感觉。纪彦青悄悄起身去了后院，这里没有大殿里亮堂，四周寂静无声。纪彦青站在黑暗中，这几十年的委屈心酸一下子都涌上心头，她想起远在九重天上的摩诘，想起师父，想起为了救自己而沉入南海海底无法醒来的哥哥，本就有些失控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泪水肆无忌惮的往外涌。自己上万岁的生涯里第一次哭的这般悲伤无措。纪彦青哭的太过投入，以至于一向谨慎的她，连隐身于黑暗中的昌衿何时出现的也不知道。
　　她收拾好情绪再次回到殿中，刚落座不久，阳夏便朝她走来。
　　“纪大人刚才去了哪？”，阳夏笑的十分温柔，“我本想找纪大人喝两杯酒呢，酒席都要结束了。不知纪大人明天有没有空去我那小酌几杯。”
　　纪彦青不记得自己何时与阳夏有这么好的交情，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还在想着怎么推脱，就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纪彦青，事情办好了吗？”，纪彦青愣住，倒是阳夏拉了她衣袖，拽着她一同向魔君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