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剧本》七信

58、拾人牙穗

　　霍清明被土豆带到束河古镇上这栋古宅内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两人被沈若丛狠狠地训斥着。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他妈的……”
　　两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笔直地站在窗口，而沈若丛正来来回回地在屋子当中踱着步子。停在骆杨和段卿卿面前的时候，他那原本叉在腰间的手抬了起来，气急败坏地点着坐在沙发上的骆杨，“这居然他妈的是你骆杨做出来的事！”
　　说完，他又鄙夷地瞟了眼坐在骆杨身边的段卿卿，瞧见这俩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肚子的火就更盛了。
　　“明知道章项天不是吃素的，骆杨你他妈的还往枪口上撞！”
　　沈若丛狠狠地瞪了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一眼，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现在好了！被章项天狠玩了一把吧？！…你倒是有本事，你他妈的倒是出去给我解释解释，看看谁会相信冯老爷子是被郝天干掉的？又他妈的有谁会相信郝天和方老是被章项天除掉的？！”
　　霍清明立在屋子门口，屋内的火药味很浓。
　　虽然他不认识斥责骆杨的人，但也看得出来这人的地位显然比骆杨要高。
　　只是卿卿她…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他扭头用眼神询问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的土豆，可土豆却尴尬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可我亲眼看到的，冯老爷子确实是被郝天……”段卿卿低着头，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
　　“妈~的！”沈若丛恨不得上去给段卿卿一个巴掌，“你的话有个屁的份量！你信不信，你他妈的就算以死明志也不会有人信你半句话！”
　　“二哥！别说了！”骆杨侧头看着段卿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疼了。
　　“骆杨啊！……”
　　沈若丛长长地叹了口气靠近身后的椅背里，翘起二郎腿冷冷地瞅着他，“别怪二哥我无情。可是，道上的规矩你是懂的。明枪明刀地斗谁也不会说什么，可冯老爷子寿宴这样的场合发生这种事，却是谁都不能接受的！”
　　沈若丛这话看似是说给骆杨的，其实更多是说给段卿卿听的。
　　“你们去外边打听打听，现在谁不同情章项天？…他他妈的顶多就是用了些手段抢了你骆杨的女人罢了！可骆杨你呢？！…你他妈的不但干掉了冯老爷子，还干掉了方老大和郝天！”
　　说到激动处，沈若丛忽地从椅背里支起了身子。
　　他直勾勾地隔着茶几盯着对面两人，“是！道上的人都了解你，谁都知道你骆杨不会为了个女人冲动如斯。可他们佤药帮跟我们尚云最近闹得这么僵这谁不知道？！…冯老爷子跟咱老大当年的过节谁不知道，啊？！…骆杨你他妈的是不会单单为了个女人就杀了冯老，可一定会为了尚云杀冯老，难道不是吗？！”
　　沈若丛说着屈起手指，用指关节恨恨地敲着红木茶几的桌面，“章项天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甚至冯老的仇都不用章项天出面，就会有人替他报了！…方老和郝天会白死吗？！他们底下的弟兄们能善罢甘休吗？！…骆杨你他妈脑袋长鸡~巴~上去了？！”
　　这最后一句中气十足，几乎就是吼出来的，在场的人被笼在沈若丛这话的回声里，都不自觉地屏了呼吸，动也不敢动。
　　“噔！噔！噔！”
　　无人说话的老宅被傍晚安静下来的小镇衬得愈发地死寂。屋内，除了墙角那口老座钟的钟摆走动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仿佛这一屋子人都是摆设似的，没有丝毫的生气。
　　“卿卿。”
　　好不容易从沈若丛的训斥间分析出些微脉络的霍清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硬着头皮唤的这一声，仿佛打破一池平静湖水的石子般，立刻就让屋内原本凝固的空气又开始急速流转起来。
　　“霍清明……”段卿卿一扭头，这才发现站在门边的霍清明。不自觉地站起身，满脸委屈的她忽然就抑制不住蓄在眼框的泪，痛哭失声。
　　“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我来了！”
　　霍清明哪里见过这般可怜又无助的段卿卿，忙紧走几步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着。
　　“哼！~”
　　沈若丛似乎也是此时才注意到霍清明，他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对着那俩个抱在一起的身影蹙了蹙眉。
　　“我说骆杨，妈~的！你小子他妈的什么时候也开始拾人牙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