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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骆杨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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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在这种条件的环境里待过了,霍清明抬头环顾病房,灰白的墙壁顶端染着脏兮兮的水渍,大概是雨季时渗进了过多的雨水造成的。
草绿色的油漆墙裙早已斑斑驳驳,脱落地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
脚下是冷硬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血液透析室大门的玻璃上,那两个同样是油漆刷上的“静”字,倒是完整无缺,只是失了鲜亮的颜色变成了暗淡的红。像极了血透管子里,那些被抽出体外净化的血液。
病房里只有两台机器,而在这个小县城里,能“享受”得起这两台机器的病人,却寥寥无几。
在这里,多数得了尿毒症的病人都负担不起昂贵的医药费,只能听天由命地等死,更不用说换肾这般烧钱的手术了!
可是霍清明的妈妈,却先是在这里做了半年的透析,然又花重金寻到了匹配的肾源,在市里做了换肾手术。
现在的她,早已度过了危险的排异期,做血透的间隔也已经由之前的一个星期两次,降到了现在的一个星期一次。
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人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养了个好儿子——一个非常能赚钱的好儿子!
“喂~卿卿,你先等等。”具有良好素养的霍清明,等在医院走廊上的时候,就自觉地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他快步走出通道,来到院子里的小花坛前才又把电话拿到耳边。
“说吧,什么事?”刚说完这句霍清明就后悔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段卿卿骂他白眼狼的事了,于是赶忙又补了一句,“你干嘛呢?”
“嗯…没干嘛。”这回段卿卿倒还真没跟他计较,“我就是想问你个问题。”她慢吞吞地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问题?”
“你帮我分析分析…一个男人…如果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放着枪…他…他会是做什么的?”
……
段卿卿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她的一个问题,就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霍清明第二天一早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堂之内。
“行李呢?”段卿卿刚一踏出电梯大门,霍清明就快步来到了近前。
“我…我还没收拾好。”段卿卿抬手顺了顺没来得及疏通的头发,带着点儿心虚说,“我还以为你就随口说说呢。”
“谁跟你开玩笑了?!”霍清明顿时就火了。“你现在什么处境自己还不清楚吗?!说你猪脑子你还不承认!也不想想,跟你无亲无故的人,凭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好!蠢得简直无可救药!”
幸好时间尚早,酒店大堂里除了吧台的值班小姐外再无他人,段卿卿被霍清明这般教训着倒也不算太丢面子。
“可是…我觉得骆杨他…不是坏人。”
女人,首先是个感性动物,永远都别指望她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事物,“至少,他对我不坏……”
“你?!……”霍清明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段卿卿,他咬牙切齿地寻思了半天,最后却只是曲起指节,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痛!”段卿卿捂着发红的额头嚷嚷,心虚地都不敢正视霍清明那双冷峻的眼。
昨天早晨,当她在骆杨洗澡的当口,偶然从他的枕下摸出那把冰冷的□□时候,段卿卿那朦胧的睡意当下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忽然间,她有几分明白了,骆杨的出现其实并不是个偶然。甚至他钱夹里的那枚吊坠,说不定都是他刻意为之的。
至于接近她的目的,不用说段卿卿也知道,无非就是为了讨回她爸妈欠下的那笔高利贷罢了!
躲了这么久,该来的还是照样来了!
“其实…我拿了证件,不过……”
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虽然行李段卿卿是真的没拿下来,但在下楼之前,她还是悄悄带上了自己的证件。
“那还在这儿啰嗦什么?!”霍清明一听段卿卿的话更加地冒火了。他一把抓起段卿卿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拖着她转身就走。
“嘭!”谁也没想到,空荡荡的大堂内,两拨相向而行的人却堪堪撞在了一堆。
“妈的!没长眼睛呐?!”与霍清明和段卿卿撞在一处的大个子捂着胳膊,毫无素质地大声斥责到。而在他的身后,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却是将手伸进了衣服的内兜里。
因为段卿卿和霍清明方才站着的地方正是电梯通道口,而他们又是突然转身,所以,理亏的确实是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
霍清明敏锐地感觉到了来者不善,诚恳地道了歉就准备拉着段卿卿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想却被那个大个子抬手拦住了去路。
“妈的,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就这样还想走?”
大个子男人黝黑的脸上,一双尖利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在霍清明和段卿卿的脸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
霍清明警觉地将段卿卿往身后拉了拉,“那…先生要怎样?”他问,语气还算镇定。
对面的人看着霍清明一副老母鸡护犊的架势,突然就乐了。
“小兄弟,眼光不错!”他冲着霍清明的身后不正经地挑了挑眉,“要不,让小妞给大爷来个香吻~”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黝黑的脸庞,“亲一个,我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