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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抢救&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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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寒风呼啸,呼气成冰,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刻。
“医生,医生,救命啊……医生,救命……”一个刺耳的女声利剑般划破黑夜的宁静。
林墨猛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麻利地穿上大衣,套上白大褂,打开房门,箭步般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两个壮年男人抬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人低垂着头,四肢软瘫,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他的手,跺着脚焦急地左右张望着。
“这是怎么啦?”林墨引着几人快步进入抢救室,边查看患者边问道。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他可是我的命呀……他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呀……”那妇女瘫倒跪坐在地,披头散发地拉着林墨的白大褂哭道。
“呼吸、心率停止,血压测不到,意识丧失,刘姐,先建立静脉通道,双管,扩容、升压,肾上腺素、呼吸兴奋剂静脉推注,接人工气囊,准备心肺复苏,通知二线帮忙,另外电话通知钱主任,”林墨放下手里的听诊器,扯回妇女手里的白大褂,说道,“哎呀,我说大姐,你总要告诉我你老公的基本情况吧,是忽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以前有什么病史?打针有没有什么过敏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啊!”说罢也不理会她,双手放在患者胸前,开始实施胸外按压。
“是,林医生。”护士刘姐应了一声,双手不停操作的同时也在帮腔,“是呀大姐,说说你老公的情况,医生才好判断病情不是?”
“是…是,”妇女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话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他是我老公,以前也没得过什么病,身体一直很好,就偶尔得个感冒什么的。今晚晚饭没多久,他就开始说胸口疼,一开始也没很疼,想着会不会是吃撑了,打算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这几天也是这样,一般疼个十来分钟就没事了,也没太在意,谁知道……”
“谁知道就疼得晕过去啦?”一位年约三十四五左右的女子穿着白大褂快步走了进来,抬手把听诊器放在患者胸前,并摸了摸颈部血管搏动处, “情况怎样了?”
“妙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墨惊喜地抬起头,手臂却继续不停地随着下压的胸廓起伏着,“现在考虑患者为急性心肌梗死引发的心源性休克,已经采取基本急救措施了,市人民医院的急救车已经出发,估计还有5分钟就能到!”
“很好!我来接力,你去和家属解释病情。”
“好的!”
“呼~终于把病人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林墨脱下手里的医用手套,抹过消毒液的手碰到冰冷的水,颤得整个人抖了几抖,“啧啧,这大冷天的,要冷死个人呀……”
“没看见那病人走的时候心率都恢复过来啦要是这样都还活不过来,他们人民医院都该倒闭了吧!”袁妙握着热水杯,慢慢汲着温热的茶水,慢悠悠地说道。
“人民医院!哼,妙姐,你是没看到刚刚他们那脸色,臭得可以!那个领头的还说什么‘小医院就是小医院,小小问题都要叫我们,也不看看什么天气!’,这都什么人呀?要是我们能治疗,还叫他们干嘛,好像谁稀罕见到他们似的!”林墨甩了甩手里的水珠,呸地一声说道。
“好啦,好啦,你也别抱怨了,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谁让他们是离我们最近的上级医院呢,习惯了就好!好在他们不敢不来,也不敢推延时间,不就看个臭脸嘛,当他们是臭虫就好啦!”
“噗~”林墨把热水倒进水杯,学着袁妙的样子把杯子握在手心取暖,嗤嗤地笑出了声, “妙姐,你真逗,你说要是他们敢在家属面前抱怨就好玩了,看家属怎么投诉他们!”
“他们不敢的,也就在我们跟前耍耍威风罢了,要是被投诉,他们领导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整一欺软怕硬的家伙!”袁妙讥笑说道,忽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通知钱主任没?这种抢救必须通知上级领导的!”
“我当然叫了,估计……”林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估算道,“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不过就算来到,肯定也会说,”林墨放下水杯,清了清喉咙,站起身,背着手摇头晃脑地绕着诊室转了一圈,“哎呀呀,病人送走啦?想不到人民医院的急救车速度还是可以的嘛,这种行为就值得表扬,为人民服务嘛,就得有速度!”
“这都是什么人?说得好像他有资格表扬人家似的,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通知他有什么意义。”林墨叉着腰气道。
“这是规矩!”袁妙把脸埋在杯子后面,任由冉冉升起的热气模糊她的脸,“你记住,通知就通知了,凡事都要靠自己,抢救的事就别想指望他了,你也指望不了!”
“嗯?什么意思?”林墨不解地问道:“钱主任他不是副主任医师吗?他不是常常说,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还要多吗?既然经验比我们多,像这种危重的情况应该指导我们,负起责任才是呀!再说了,哪怕他不干什么,站在身边也让人安心些呀……”说罢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朝着袁妙讪笑着。
“你已经不是学生了,有些事就没必要太追根究底!多做事少说话才最好!”灯光下,袁妙隐在阴影中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墨一眼,放下手里把玩了半天的杯子,直起身教训道,“还有,平时有空就多看点书,别老想着依赖别人,懂吗?”
“懂了!”林墨乖巧地点点头,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双眼期期艾艾地望着她不说话。
望着她的眼神,袁妙眼里笑意涌现,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称赞道,“你这次做得很好!”看到林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欢欣雀跃地围着自己绕圈圈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笑道,“你把记录写写吧,我先回去了。”
“我知道了!”林墨应了一声,停下脚步,坐在桌前拿过病历开始记录,随口道, “妙姐,你怎么这时候出现了?你不是到省里进修,下个月才结束吗?”
“有点急事,提前结束了,刚好碰到火车晚点,”袁妙用手揉了揉眉心,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难过,脸上神色不变地说道,“还没进门就听到那位大姐的大嚎,我猜肯定是你夜班,便过来看看。”
“我知道,你们都说我是黑猫警长,”林墨嘟了嘟嘴,双手把写了个开头的记录撕下,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翘起的二郎腿还使劲地抖动以表达自己的不高兴,“又不是我愿意的,我还能拦着病人不让他们来不成?”
“没办法呀,谁让你名里带黑呢?”
袁妙调侃了一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又折了回来。
“小墨,听说你明天要去相亲?”
“我的好姐姐 ,你消息也太灵通了点吧?我这么点小事也能劳动您老人家山长水远的听说?是余美颜那八卦精告诉你的吧!”
“怎么?这事我不能知道?嗯?”袁妙狭长的丹凤眼斜斜地扫了过去,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语气轻柔地道。
林墨干笑两声,赶忙道,“怎么可能?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妙姐那是在工作上细细帮助,在生活上时时关心,想知道什么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别说这点小事了,哪怕妙姐您想知道我一天上多少次厕所,我也会无微不至地告诉您上的是大号还是小号!”斩钉截铁说着话的同时不忘帮忙捶肩、递杯,一副狗腿十足的模样。
“我呸!谁要知道你上厕所的事了?好好说话!”袁妙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道,“说吧,那男的是干嘛的?约在哪啦?”
“就在步行街那间明苓馆,那男的吃素!姐,你说我这种肉食动物,跟一素食植物有什么可搭的呀!”
“那就别去呗!”袁妙眨了眨眼睛,眼珠一转,轻轻说道。
“那不行!”林墨没精打采地垂着头,右手托腮望着窗外,眼神忧郁,“我们家太后说了,这次再不去,以后都不用进家门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林墨瞬间恢复精神,“我妈说了,这次对象是她精挑细选多年的压箱货,必不会让我失望的!要是这次的不行,往后都不用再相亲了!哈…哈…哈...所以为了以后的安静生活,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去!”
“嗯!那是必须去!说不定……”袁妙朝林墨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惊喜?”林墨望着袁妙渐远的背影,喃喃地道,“谁知道会不会是惊吓?”
“不行,为了安抚我受惊吓的小心灵,必须得把这惊吓传递出去呀!”林墨盯着通讯薄里的某个名字,笑得一脸灿烂。
“喂,余八卦,该起床上厕所啦……”
“林黑猫,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现在几点了……”
林墨邪邪地笑着,果然,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快乐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