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夫君:娘子乖乖入怀来》墨殇湮芜

6、凌挽苑 容老

　　凌挽苑建在晋城的一处山谷中，主人是个乐景好闲的大夫，因年纪大了，便寻着这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建了凌挽苑，与自己的几位徒弟居住在此。平日里翻翻医书，赏赏美景，也乐得自在。
　　小徒弟正在院中打扫落叶，忽然瞥见两人正往这边来。女子容颜清冷，眸若寒星，少年肤白唇红，状似书生，煞是好看。小徒弟握着扫帚就走上前去，隔着一道木栅栏问他们:“你们是来寻我师父的么？”
　　君卿轻点了下头，声音淡然清润:“我来找容老，我姓君。”
　　小徒弟恍然大悟:“哦，你们就是师父这几日常提起的客人！”小徒弟将扫帚搁到一边，开了木栅栏门，请君卿君弦进来，“师父正在后头湖里钓鱼呢，请两位先至厅中喝茶，我这就去请师父。”
　　“不用了，我们去找容老就好。”
　　“哦。”小徒弟应着看两位客人径直往后头走，对凌挽苑很熟的样子，又取了扫帚继续打扫院子。
　　凌挽苑后面有一处很大的湖畔，里面有着各样的鱼，容老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划着小船到湖中垂钓。君卿君弦到达湖边时，正看见容老收回钓杆，取下咬着鱼钩的墨斑双尾的肥鱼放进系在船边的鱼篓里。
　　君弦一见那鱼立刻就呆不住了，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飞燕般离地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然后稳稳的落在船上，嬉笑着一把扯起了鱼篓低头看去:“哈！今晚做全鱼宴吃！”
　　容老一见自己辛辛苦苦养肥的宝贝鱼被人抢了，气得钓杆都丢了，忙不迭地回身去夺。口中怒骂道:“你这混小子又来抢老夫的鱼！你还给老夫，要吃自己去别处钓！”
　　君弦与容老周旋，看着容老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笑得愈发欢乐:“这有现成的鱼不要，我傻啊？”
　　“是我傻！明知道你这混小子这两天就要到了，我还来钓我的鱼真是蠢死了！哈，抢到了！”容老将鱼篓抢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狠狠瞪了君弦一眼转身就将鱼全部倒进了湖里，想了想容老又将船上剩余的饵料一并倒了进去。
　　这些墨斑双尾的鱼可宝贵着，平日里吃的饵料都是特制的，他放在心窝窝上养了这么多年都没舍得吃上几条，这混小子上次来发现了就趁他不注意抓了两条，让他心疼了大半月。这次，哼，休想！
　　容老的小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
　　君弦眼睁睁看着美味从手中溜走，咂咂嘴又回忆起那鱼的滋味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想着什么时候趁容老不在再来抓两条鱼，他可馋了好久的。
　　容老一眼就瞧出这混小子的脑袋瓜里打的是什么坏主意，他痛心疾首的屈指狠狠地敲了上去:“臭小子，再让我发现你来偷鱼，哼，我那屋里可还有好几箱的医书！”
　　君弦抱着被敲痛的脑袋嗷嗷叫，瞬间便没了偷鱼的兴致。他愤愤地冲着容老龇牙咧嘴，上次就因为抓了这老头儿几条鱼，把他气着了。这老头气不过，愣是搬出了屋里所有的医书唆使娘亲让他全部都抄了一遍。直抄得他头昏脑涨手酸痛，恨不能把所有的医书全部烧掉才解恨。
　　这个小气的老头儿！君弦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湖面，又看一眼湖面。
　　“容老。”熟悉的清冷声音自背后传来，容老敛去怒气，笑吟吟的回身应道:“卿丫头，你来了啊。”
　　君弦轻飘飘的扫了容老一眼，又忍不住哀怨，这个见色就忘义的老家伙。
　　“我有话与容老说。”君卿道。
　　“嗯，这样啊，那我们回去谈吧。”
　　“不了，就在这儿说吧。”
　　君卿在船头坐下，目光遥遥看向湖边那条蜿蜒的小路，轻声道:“我看见他了。”君卿想起以往，眸子里沾染上一层浓雾，看不真切。
　　“谁？”容老一时没反应过来，看见了君卿的神情才了然。他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只是个大夫，孤身一人大半辈子，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别人的感情他也不会去插手。是离是合，顺其自然。
　　君卿自觉娘亲的话是关于夜阑王的，连忙坐过去竖耳听着。
　　君卿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五年了，从那一日他离开至今已经有五年了。”
　　君弦心里了然的哦了一声，心想，难怪他不知道娘亲何时与夜阑王认识的，原来是在五年前啊。五年前他被娘亲赶到卿弦阁第八层拜师学艺整整一年不曾出阁，竟然就是在这时让人钻了空子勾搭了他的娘亲，还负心离开？
　　哼，这皇甫临渊真不是人，他一定得为娘亲出这口气才行！
　　“他身有旧疾却又要带兵出征，我担心他身子熬不住，让他来这儿寻我。”君卿顿了一下，“当初我以为离开就离开了，不足一年的时间在我的生命里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转瞬间我便能忘记他的存在。可是，容老，在我又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才惊觉，一年的时间是不值一提，可他却不一样。”
　　“他深居在我心里，就像一株藤蔓，占的位置也许不大，却不容忽视，随时都有蔓延的可能。”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是该阻止还是放任自由？容老，你说我该怎么做？”
　　君卿询问的目光停在容老身上，容老有些不知所措，掩唇微咳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窘态。半响才道出一句:“顺其自然吧，感情这事儿，谁也无法确定是吧。”